虽然小道士此时已经是怀揣巨款的富翁了，但仍然没有奢侈地去做坐悬浮轨道线，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坐老旧的地铁，转乘再走路。

    路上再以各种姿势来呼唤天猫精灵，只是不再是出来时候的愁眉苦脸，而是喜滋滋的。引得路人无不侧目，都以为他有神经病。

    看看手环屏幕上那个两只大耳朵的猫眯图标，苏醒后的天猫精灵还在沉睡之中。

    李抟心中还是非常的开心，想着，今天多亏了这个天猫精灵，才会拿下这个大单。当然，这里面更多的是天才程序员丁石头的功劳。

    要不要真的偷一条飘飘姐的丝袜来送给他？一想到这里，小李抟心里却是十分的舍不得，忽然又一想，不对，我都把爷爷给的救命用的龙虎还神丹给他用了。算总账的话，我还吃亏了呢。

    对，就是这样，是他丁石头还欠我呢。

    还好，还好，小道士禁不住送了口气，不用把飘飘姐的丝袜送出去了。

    同此时刻，在不知名的地下深处的赛博教堂，智人公司总裁以下上千名研究员依然匍匐着，不敢起身，甚至不敢抬头，而那个孩童‘亚当’爆发过后也沉寂了许久。

    忽然，那座恢宏的天堂山上，指示灯开始重新闪烁，冷却的雾气又慢慢的蒸腾了起来。

    “一切归零，重新开始。”‘亚当’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没有了孩童的尖利，而是变得有些低沉，和可怕的冷静。

    似乎短短的几十分钟，就增长了几岁的样子。

    工作台上的上千个虚拟界面全部点亮，不同的区域被分配了不同的任务，研究员们慢慢爬起身来，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工作界面，是在收集堔城某个区域的某些不起眼的数据，比如用电量的微小波动变化，信息端口传输受到的干扰损失频次，甚至是智能马桶接受语音指令后迟滞执行了几微秒，然后进行整合、分析、提取和人工评判。

    智人总裁老者更是惊讶的看到，自己的汇总控制中心界面上，上千台终端被分成了不同的区域，几乎覆盖了大部分的堔城城市生存圈。

    不由得升起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亚当’这是要用广域扫描雷达嗅探整个堔城？

    “请各位立即开始工作，及时将分配区域的数据评判结果汇总到马太那里，汇报给我。”

    智人总裁在震惊中还没有回过神来，头戴的虚拟现实终端强行跳出了一个通讯界面来。一只铜褐色的牛头表情凝重严肃，牛眼烁烁逼人。

    总裁大吃一惊，这是堔城城市管理核心的人工智能程序，运行了三十年的开荒牛，他的强行介入意味着事态极其的严重。

    “马太总裁，请你立即停止你公司的人工智能程序非法收集堔城行政官务厅的管理机密数据的违法行为，还有调用我的核心服务器上的人口档案信息的严重违法行为。否则的话……”

    就在马太总裁瞠目结舌的时候，却见界面一阵的扭曲变形，话音也变声的模糊不清，随即，咻地一声自动下线，再无一点声息。

    “不要理他，马太总裁，请立即开始工作。”‘亚当’冷冷的声音响起。

    “这…可是堔城最高人工智能管理核心，我们这样做，会遭受到严厉惩罚的。”马太总裁吃惊的嘴还没有合拢，表情又转化为苦涩。

    “不会，一头老牛而已。我已经解决了它。”

    马太总裁立即瞪大了眼睛，那可是开荒！运行了三十年是不断升级迭代的三十年，不管是基础逻辑硬件还是运行算法在整个大东亚生存城市圈里都是绝对的顶尖存在。它拥有的权力已经与堔城最高行政长官并列了。

    而‘诞生’才三年的‘亚当’竟然能入侵它的核心管理服务器，还能在被发现后摆平了它，即使是用的伪装程序欺骗的手段也实在太强悍了！

    完全没有去理会马太的震惊，‘亚当’继续说道，“这次我不信还会抓不到‘祂’。”冷静的话音里透出了那么一丝难以隐藏的狂热。

    ……

    花了好几个小时，接连跨越了几个区，李抟最终来到了堔城东北一处偏僻山脚下的建筑院落。

    花园绿树掩映着几栋遗留自旧世界的多层楼宇，中间是一座小广场，坐落着一个早已废弃的喷水池，

    李抟站在院落斑驳的铁艺大门前，心情复杂地看着石灰门柱上挂着的木质牌匾，上面镂刻着一行白底黑字：平山精神病院。

    赛博时代，精神病成了一种常见病种。科技力量的强大和冷酷，对比普通人类的渺小和孱弱，形成了巨大心理失衡。还有各种违背自然伦理的荒谬的社会关系，心理药物的大规模泛滥等等，导致了极度的精神扭曲。让赛博人类几乎每个人精神都不太正常。。

    而更可怕是一种诡异的精神病毒的传播和污染，让被传染的人类有着发生精神异变的可能。

    这种精神异变，就不是普通的精神病患者或者疯子了。

    而是精神异种。

    强大的精神异种可以瞬间让一栋大楼里上千人进入沉睡，又可以让这一千人瞬间陷入狂躁暴乱，疯狂打砸，甚至自杀。

    所以，在这几乎人人都是精神病，甚至可以进化成精神异种的赛博时代，整个人类生存城市圈内，精神病院甚至比监狱还要多。

    堔城就有几座精神病院。处于官务厅下属的精神卫生监督中心严密的管控之中。

    李抟来的这所平山精神病院是一座遗留自旧世界的花园式医院。是因为住在这里的病患有着各种荣誉头衔，或者曾经是堔城的权势人物与富豪。并且病情轻微，没有异变的潜在危险。

    但是也只是表面看起来闲适宁静，实则暗藏重重杀机。

    小道士冲着石灰门柱上镶嵌的一个金属乒乓球模样的智能门禁挥了挥手。

    乒乓球门禁滋滋转动了起来，一个略显机械毫无感情色彩的声音响起，“访客你好，今天不是规定的病人探视时间，请你离开，请你离开……”

    随即石灰岩门柱的顶端一架自动武器防御平台升了起来，一道红外线已经瞄住了李抟。

    “我来见劳院长。”小道士有些无奈的说道。

    “转接中……”

    过了一会儿，一个阴冷的女子声音响起，“李抟？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探视时间，另外……”

    “仇秘书，我要找劳院长。”李抟沉声打断了她的话。

    “劳院长正在开会……”

    “你跟他说，我同意交易了。”对面一时没有了声音。但是很快，另一个腻的让人发冷的男人声音传了出来，

    “李抟？你同意那笔交易了？”男人语气平缓，慢条斯理的说着。

    小道士总觉得他低沉的话音里有着嘶嘶的杂音，听了让你直起鸡皮疙瘩，仍沉声回答道：“对。”

    “那好，进来吧。”话声刚落，石灰石门柱上的自动武器平台就落了下去，继续隐藏了起来。

    陈旧的铁艺栅栏大门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