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看完信件，良久不语。

    信封已经拆开，不知消息是否已经传达出去。

    这件事越来越大了，已不是方牧想脱身便能脱身。

    蔡刚是七皇子的人，他之前说什么‘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

    或许，对方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将血丹拿走，顺便传话。

    不管如何，此事已经不是他能插手的。

    但也不能当做无事发生。

    化妖的村民他能毫不眨眼斩杀，可普通百姓，在这个世道活着已经很艰难，自己没权利掐灭他们生存的希望。

    “直接扔给毕长老吧，让他自己看着处理。”

    方牧将信件放进怀中，施展火灵，将洞府彻底点燃，随即将那枚血丹塞进嘴巴吞下。

    他信奉，放在肚子里的最安全。

    刚一入腹，方牧便感觉一股暖流开始游走四肢百骸，同时有一股奇特的能力，缓缓滋润着他的肉身。

    正在奔走的方牧，竟是能清晰感觉到肉身正在变强，尽管只是一丝丝，也让方牧神色动容。

    要知道，现在他的肉身已经到了上限，即便继续日夜不停锻体，短时间之内也无法再精进，因为没有相应法门，他只能独自摸索。

    这种感觉还在持续，并不像之前以气机刺激血肉般痛苦，这更像是自然而然增长的，只有舒爽。

    方牧内视之下，惊讶的发现，体内流淌的血液，竟有微弱的金色光芒。

    没有心情更深层次的去体会，方牧来到石家村，快速和颜颜赶回武院。

    颜颜带着方牧御空而行，直到降临到诸子武院，来到武子殿外。

    这里和其他大殿并没有明显区别，只是四处的灯火明显稀疏许多，且给人的感觉更加沉重。

    在大门口，毕长老在灯笼下，背着双手，来回踱步。

    若不是他还要盯着精纯灵液的产出，以便明日使用，他都要亲自前去找人了。

    “希望颜颜靠点谱，这种天骄，大夏多一个，便多一分希望啊。”

    “只要能将人安全带回来，老夫保证一个月，将颜颜喂得饱饱的！”

    毕长老自言自语，只有了解颜颜的人，才知道毕长老下了多大决心。

    颜颜那不是普通能吃，就连成精的猪妖，都得给颜颜让路。

    忽然，毕长老感觉到一股波动。

    他抬头看去，只见颜颜带着方牧缓缓降临。

    毕长老松了一口气，刚想要教训两句，可当注意到方牧浑身几乎湿透的鲜血，又将话音吞了回去，改口道：“有没有受伤？”

    “多谢毕长老关心，我没事。”

    方牧有些惭愧，他也注意到了毕长老铁青的脸色，又差颜颜大晚上出来寻人，定然将他当成不出世的天骄了。

    按照他们那套衡量标准，自己起码都是天阶灵种打底。

    还是一口气五个的那种。

    方牧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实情。

    黄阶和天阶的差距过大，一出手就会露馅，即便不出手，他除非天天有着精纯灵液洗体，以及无尽的模拟点，才可保持天才姿态。

    可这些，他显然做不到。

    “毕长老……其实，我的天赋不是你想象的那般，我资质其实很平庸！”

    毕长老眼中的目光更加柔和。

    他像个慈祥的长辈一般，上前将方牧脸上沾染的血迹擦去，轻笑道：“方牧啊，这些年我大夏多少还是出了几个真正的天骄，若他们都像你如此谦逊，又一心护卫百姓，只想斩妖除魔，那才是我大夏之幸，是百姓之福啊。”

    “若有时间，定要让他们见见，到底什么叫做男儿郎！”

    方牧闭上了嘴。

    他的解释，只会被对方扭曲。

    将怀里信件交给毕长老，随即将来历简单解释了一番，其中省去了蔡刚一事，同时也对自己猜测七皇子一事未曾说出口。

    如果武院，真有实力，并非像那只虎妖说的什么奴才，相信很快就能查出。

    如果虎妖说的属实，那自己就是送人头！

    “毕长老，什么是血丹。”方牧好奇问道。

    直到现在，他的肉身依旧在蜕变，之前全力动手造成的消耗，在吃了八个灵果后，也只恢复了一半，而血丹此刻已经将另一半的亏空填满。

    若是这种药丸多来几颗……

    方牧心中畅想，直到毕长老打破了他的幻想。

    “血丹，顾名思义，便是以人族血肉炼成的丹药。”

    毕长老背着双手，苍老的身躯有些佝偻，犹如树皮般的老脸，紧紧绷着，不复白日间的慵懒姿态。

    “方牧，你进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我自会向院长禀告。”

    毕长老摆摆手，一步一步离开。

    他不懂炼丹，大夏最精通丹道的是那位国公，可他也有耳闻，三阶的血丹，是以先天妖兽精血为引，上万生灵为基，辅以天材地宝，以特殊手法炼制。

    ……

    方牧瞅了瞅武子殿的大门，自己终究还是进来了这里。

    不过也好，听说武子殿每个月的俸禄更高，甚至比拟长老。

    只是不知道规矩多不多，他不喜欢太过束缚。

    推开大门。

    只见一名男子站在那里，着青衣，面部冷漠，神色间有些桀骜不驯。

    “你就是毕长老让我们见的男儿郎，黎月师姐的小弟？”

    那男子显然在里面偷听，此刻声音带着几分讥讽。

    方牧扫了他一眼，不知对方是不是吃错了药。

    大家第一次见面，这是有病？

    “嘉瑜，你凶什么凶，信不信我揍你？”颜颜提起小拳头，有些生气。

    被称之为嘉瑜的男子，恭敬道：“颜颜师姐教训的是，我只是想看看，让黎月师姐不惜受到反噬，也要为他积攒功勋之人，到底有多天才。”

    嘉瑜没有再说去的意思，转身离开，道：“跟着我来，你和我住一个院子。”

    跟在嘉瑜的后面，方牧摇头一笑。

    弄了半天，根在这里啊。

    看来黎月在这里人缘还是蛮好的，想来过得不差。

    白宣风说与火相反属性的灵果，可助黎月一二，不知道虎妖的珍藏中有没有。

    方牧摸着颜颜送的牌子，他就吃了一个，剩下的都在其中。

    他打算逛逛藏书阁，好歹增长点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