蹈海,我和朱厚照的正德大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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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开战

    李天昊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说完后大殿里一片沉寂,朱厚照投去的是赞赏的目光,杨廷和表情则比较复杂,凭他超高的智商,虽然从没听过后世的市井俗语,但是根据对方前后语境分析,隐然感觉老杨家的八辈儿祖宗恐怕已经吃了自己的瓜落儿了...

    “陛下,刚才事情突然出了变故,对李千户和杨千户的封赏还没有宣布吧?”

    朱厚照忽然笑了,笑得很诡异。

    “这件事朕心里已有主意,正好杨师傅内阁当值,等朕的草诏就是。今日众卿辛苦了,都先回去吧。”

    说完朱厚照起身就走,李天昊和杨瀚景一言不发紧随其后,三人一阵风似的转眼消失在众臣面前,留下一堆大眼瞪小眼。

    杨廷和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沉思,他今天给了朱厚照一个大钉子,拿不准这个从不甘心吃亏的小太岁会作何反应。

    可也没别的办法,事情到了这一步,不能再刺激他了,杨廷和静静转身走出大殿,向内阁值房走去。

    出乎杨廷和意料的是,一份手敇很快就送到了内阁,内容也并不出格。

    “诏:加封李天昊为兴城伯、杨瀚景为宁远伯,各赐黄金一千两;李天昊婚事将近,额外特赐上等绸缎二百匹;两人同时叙功升为镇抚司正四品指挥佥事。”

    伯爵头衔,官升两级,还有大量金银绸缎。虽然两人的功劳确实很大,但实话实说,这样的封赏已经足够意思了。

    杨廷和把这份手敇从头到尾细细品读了两遍,迟疑着放在案头,对于朱厚照完全没往里面加私货有点意外。

    就这?

    杨廷和起身走到窗前,凝视西沉的斜阳,凝神思索。

    李东阳离京那天,城南古道边凉亭里,他对前去送行的自己所说那番话回响在耳边。

    “石斋,你是宰相之才,远胜老夫,朝政交托给你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有两件事要对你说。”

    “阁老谬赞,廷和愧不敢当,阁老对我有什么嘱咐尽管直言。”

    “一,就是刘瑾。以老夫所见,现在还不是扳倒他的时候,你要时刻等待时机。刘瑾不除,始终是朝野大患,他昔日又和你有矛盾,谁知道这个心胸狭窄的阉竖会生出什么奸计来为难你?千万小心谨慎呐。”

    “廷和记下了,请阁老放心。第二件事是什么?”

    “这第二么...”

    李东阳目光瞟向天边浮云,似乎对要说的话还有些拿不准:“你要留意陛下身边那两个锦衣卫。”

    “阁老说的是李天昊、杨瀚景?”

    杨廷和既意外,又不以为然:“他们虽然是刘瑾安插在陛下身边的耳目,但两个不懂朝政的武夫有什么可值得担心的?就算抓到了反贼头子,不过侥幸而已,该叙功叙功、该封赏封赏,也就是了。阁老放心,陛下若要滥赏,我第一个顶回去!”

    “老夫担心的不是陛下滥赏,而是...”

    李东阳欲言又止轻轻摇头,杨廷和疑惑,却也并不催问,静静等待李东阳组织措辞。

    等了很久,等来的却是一句令他意外的话。

    “老夫只是觉得,这两人和陛下之间,似乎有什么旁人不知的秘密。”

    聪明如杨廷和,也没猜透李东阳这句话的内涵。

    “秘密?阁老是不是说他们常陪陛下去莳花馆会那个清倌人的事?”

    “没有那么简单,陛下此次命老夫回乡休养不像临时起意,倒像是蓄谋已久,就等这个时机。”

    “阁老的意思,这是李杨二人在背后出的主意?”

    “就算没有明说,也是用了什么方式影响了陛下。”

    两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锦衣卫,刚得宠没几天,就能影响皇帝了?甚至把三朝元老李东阳忽悠回了老家?

    杨廷和感到实在不可思议,老奸巨猾如刘瑾,也是贴身服侍了朱厚照十几年才积攒起深厚的信任,难道这两人的能量比刘瑾还大?

    杨廷和年仅十九岁就金榜高中进士,被选入翰林院,作为天才学霸,他难免自视很高,看不起那些没读过什么书的太监侍卫,刘瑾如是,李天昊杨瀚景亦如是。

    如果杨廷和了解一下现代高考制度,再打听打听李杨二人的考试分数,想必会对“头脑简单”这个词重新斟酌的。

    长安大学,那可是985。

    “阁老,您的话我都记住了,请务必保重身体,将来朝局一旦有变我不知如何应对,还得请您出山收拾残局呢。”

    李东阳露出略带苦涩的笑容:“石斋呀,你就不用宽慰我了,老夫此去唯有埋骨乡梓,再也不会返回朝堂了。”

    “阁老...”

    李东阳抬手打断了杨廷和:“石斋,老夫是看着陛下长大的,对他的心性十分了解,根据我这些日子来的观察,陛下隐隐然做出了一副开战的架势,你千万不可小觑。”

    “开战?”

    杨廷和震惊不已:“陛下要和谁开战?刘瑾吗?”

    李东阳哼了一声,轻蔑道:“就算他再权势滔天,也不过是皇帝的家奴,一条狗而已,陛下真想收拾他随时都可以,配得上用开战二字吗?”

    “如果不是刘瑾,那是谁?”

    李东阳深深凝视杨廷和,什么也没说,转身上车吩咐道:“走吧。”

    杨廷和站在原地望着马车孤单远去,若有所思。

    镜头切回内阁值房,杨廷和走出回忆,拿起那封手敇又看了一遍,朗声道:“梁大人,旨意到了,请你立即拟票发往司礼监。”

    镜头再一转,乾清宫寝殿内,朱厚照看着静立面前的李天昊,苦笑着微微摇头。

    “翔宇啊,朕食言了,你别怪朕,不过不要灰心,这件事朕早晚...”

    李天昊肃然拜倒:“臣李天昊恭候陛下为臣和雪儿主婚,这是我李家世世代代的无上荣耀!”

    朱厚照瞬间释然:“朕如果一再食言而肥,还算是天子吗?钦天监很快会上报吉日,你先休沐几天,回去帮着雪儿好好准备准备。朕的兴城伯,你就安心等着当新郎官吧。”

    “谢陛下!”

    朱厚照回过头打趣:“宁远伯,你要不要去帮帮忙?”

    “陛下,是他娶媳妇,我跟着凑什么热闹?他有陛下主婚,已经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了,还想使唤便宜人?门儿都没有!”

    “哈哈哈,兴邦这话是另有深意呀,谁教你二十五了还没定下亲事的?当然只能眼巴巴看着人家先入洞房了。朕绝不偏向,今天就把话撩在这儿:他日你娶妻,朕也去主婚!”

    “陛下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

    “废话,朕亲口答应的事还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