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搁在张先生身上就压根不存在的。饿过肚子的，都知道脸在这温饱面前，啥也不是。

    张先生抿了抿唇，嘴唇变得红艳起来，气色也好了很多，“我说了东西在你这儿，就在你这儿。我说我来取回我的东西，那么我就会取回，你不需要在这给我装傻。那是没有用的。”

    对张先生的恐惧感只维持了短短的十几分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之后，李明一就在脑海里开始计划如何才能杀掉张先生，这是他能想到所有办法里，最有效的，并且一劳永逸的方法。

    只要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他，没人会知道是他杀的。就跟露露的死一样，只要他不说，那些愚昧的人就拿他没有办法。

    东城在他眼里就是法外之地。没有了恐惧之后，李明一很自然的靠近张先生，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要那么严肃嘛，都说没见过了。你要不再好好想想东西掉哪里了，东城我熟悉，我可以叫人帮你一起找啊！”

    要不是知道东西就在李明一身上，张先生都要信他言语了，他拂开李明一的手，身体化作一团黑色的液体，入了墙，消失不见了。李明一还能听到他说，“希望下次见你的时候，还这么冷静。”

    李明一看着张先生消失方向，摸着脖子上挂着的嘎乌盒，想着下次见面杀掉张先生可能性。对于这个东西用法，他还不太熟练。真正意义上用也就杀掉王露露那一次。杀张先生肯定不会像杀王露露那么轻松。

    首先张先生知道他有这种东西，也许他身上可能还有规避这种空间道具的更加神奇东西。其次，他不是一定能抓得住张先生。看着张先生身体一点一点的融进墙里一点痕迹都没有。李明一就能清楚感受到差距。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张先生杀他倒是真易如反掌。

    张先生在见过李明一之后，没有那着急拿回自己道具了，他也想知道人的恶，到底能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回到有家馅饼铺子，看到王露露又在那里神游太空.虽然王露露没有答应自己把灵魂献出，但是张先生还是想带她去看看她的父母。也许这样会让她找回一点自己。

    木木说，“消失的记忆会散落在幽冥河，，幽冥河里孕育着一种精怪，专门食河里的灵魂和记忆。据说被吞噬的记忆和灵魂，就真永远消失了。没有了来生。”

    木木是幽冥河里走出来的孩子，在这漫长岁月里，他们再也没有见到第二个从那里出来的人。他们有关于幽冥河的信息都来自于木木和茶馆的一本书——《幽冥游记》

    那是一本像是幼儿读物一样的书籍，上面画着各种精怪、图腾和人，讲的是一群人击退河怪的故事。但是上面的文字却连白老先生都看不懂，只能靠上面的画，猜测出来。

    晚上王露露见到了自己母亲，疏于打理头发，乱糟糟撇在耳后，面色蜡黄，眼窝很深，黑眼圈也很重，露露心中有些刺痛，想要伸手去触摸母亲的脸，她的手穿过母亲的脸，没有任何触碰感觉。她回头望向张先生，像是在求助。

    张先生冲她摇了摇头，“死去的人是不能和阳间的触碰的，阴气太重会影响活人的健康。”

    她疑惑看着张先生，没有言语，但是张先生读懂了她意思，他说：“我不算是活人，我是行走生死之间的人。既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你影响不了我，但她不行。她本身体已经亏空了，若是和你接触，怕是命不久矣！”

    王露露只好作罢。

    回到这个熟悉的家，让她回想起了很多事情。很小很小的时候，家里还算宽裕些，父亲母亲都还很年轻，干活轻快，挣的相对多些。她在有很好看的小裙子穿，班上的女孩子都很羡慕她的。后来父亲自己开了一个小公司，挣的更多了。

    她吃穿用度都比别家孩子好，再加上他们是本地人，不需要为交房租，买房而忧虑，过得自然会好很多。再后来父亲公司逐渐被市场抛弃，那时候父亲不肯放弃，硬撑了了几年，还是没能熬过去，欠了一屁股债。那会她高中刚毕业，不知道何去何从。

    原本父亲还想忙着她，将她送出国念书。想着过几年，好转了，再接回来就是了。最终还是被自己发现了，选了在过年上学，好为家里分摊一些。

    母亲也开始工作了，这些年一直在家里，做一个全职太太的角色。那时王露露就想着，母亲要去上班能做什么呢？她那个年纪，又没上过班的人，会有公司要。

    有一天她偷偷的跟在母亲后面，目送她进了家政公司。她才知道，她那个以前从不干活的母亲为了钱，开始在别人家当起了保姆。所以她更加的确定留在东城是正确的选择，后来她在高珊珊的帮助下，进入了游戏直播行业。从无人问津的小主播，做到现在拥有百万粉丝的大主播。如果自己没有死的话，按照高珊珊的计划，是要进军娱乐圈的。

    用高珊珊的话说，娱乐圈的虽然不好混，但是混得好，那是来钱最快的职业了。普通人几辈子也不一定能赚到那么多钱。高珊珊也知道自己没有多大志向，所以她说，到时候赚个养老钱，我们就退圈，提前过个养老生活。美滋滋的。

    想法很好，未能如愿。

    王露露思及此，问道，“你知道高珊珊怎么样了吗？”

    张先生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双腿交叠，手撑在沙发扶手上面，打量着整个客厅。听到王露露的问话，便回答道，“她今天回老家了。”

    “回老家？”王露露难以置信道，“她说过她讨厌老家，这辈子都不会回去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不得不选择回老家。不会是因为我吧？”

    “我的粉丝要拿她开刀了？”王露露疑惑的看着张先生。

    “确实是因为你，但不是网友。”张先生玩味道，“我在她身上嗅到死人味道。”

    吓得王露露一个激灵。

    “鬼魂也会害怕的吗？”

    王露露尴笑，“一时忘记了。”

    “看来记忆恢复了不少，怎么样想要许愿吗？童叟无欺哦！”张先生拿出一本破旧泛黄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