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全鱼宴。

    红烧鱼、清蒸鱼、水煮鱼、烤鱼，大概是把脑子能想到，现下能做到的，都做出来了。

    大家看到这么多鱼，都很兴奋。虽然味道不怎么好，调料有限，但这比黑球球的咸菜，好很多。他们这几天吃咸菜都要吃吐了，感觉自己要变成咸菜干了。

    这一晚大伙都吃的很饱。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大家又往里走了一段路，看见溪流源头，那是一个潭，绿油油的，深不见底。潭水上方有一棵树，是一棵很老的树，那树干大概要五个人手牵手才能抱得住，枝繁叶茂倒影在水里，显得更加幽深。边上没有其它树木了，是一个难得空地，他们计划就此落脚，有水，有阳光，在这里搭帐篷很合适。

    往深处走远些就是适合水晶兰生长的地方，也不是很远，这样方便他们休息较长时间的考察。

    这片森林应该是有很多野生动物出没的，只是他们这几天没有遇上。在这里扎营，也方便观察。要是真的有什么东西过来，他们也好及时发现，做好准备。

    夜里很冷，程佳怡是被冻醒的，她推了推身边晓丽，没醒。她想起来拿点衣服盖，外面黑漆漆的，偶尔有一点零星的幽光，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晚上会发光。但肯定不是萤火虫，萤火虫光亮没那么大，这种天气下，也不会有萤火虫，太冷了。

    她不敢开灯，总觉得外面有东西。稀疏脚步声在帐篷外徘徊，像是某种动物，且不止一只。

    那声音越来越近，程佳怡不敢动了，只好躺下。过了很久，她抵不住困意睡过去了。

    外面是沈时和宋宇的在谈话，今天行程安排。帐篷里没有其他人了，应该都起来了，程佳怡坐起来缓一会，心底也是一阵后怕的。

    她从帐篷里出来，也没看见晓丽她们，还有刘波。

    “他们呢？”

    沈时说，“去找柴了，一会就回来了。”

    程佳怡点头。

    “今天天气凉，你多穿一点。”

    “就说这天气怎么凉飕飕的。”程佳怡装进帐篷拿了一件外套问，“几度？”

    “18℃”

    早上露水很重，程佳怡仔细观察了一下帐篷外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痕迹，也没有非人的脚印。

    昨夜像一场梦，好像是紧张情绪下产生的幻觉。

    “怎么了？”沈时看她面色不太好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程佳怡说，“许是昨夜做噩梦，睡得不踏实吧！”

    程佳怡拿着盆，在河里舀水洗脸，水很冰，沈时在盆里一点开水。等程佳怡洗漱完，他才问她，做了一个什么梦。程佳怡将昨夜的事说了一遍，沈时安慰她不要想太多，这里虽然偏僻，但他们有五六个人，要真有什么大型动物，也有应付能力的。

    然而程佳怡害怕的不是什么大型动物，她跟沈时说的也不是梦。这周围没有出现别的脚印，那么昨夜她看到的必定是人。就是不知道是他们队伍里的，还是之外的什么人。

    吃过早饭，几人拿着设备进入山林里，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挡了大部分阳光，所以整个林子显得阴阴沉沉的。他们一路上都做好了标记，以便往返的时候不会迷路。好不容易看到一簇水晶兰，花期已经结束了。

    根据他们获取资料显示水晶兰花期是8-9月，但他们所看到的水晶兰已经进入果期了。沈时让宋宇将摄像机摆放好，来都来了，他们不可能现在放弃的。记录还是要做的，只是稍稍不完美。

    王甜甜说，“可以再往里走走看看，万一还有呢，不能只有这一簇吧？”

    “确实，这么大的山，应该是还有的。就是找起来，估计费时间了一点。”程佳怡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了，他们好像什么也没干成。

    “来都来了，还差那点时间不成。”刘波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有时候话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

    “嗯，不差时间。”程佳怡回道，“不过今天恐怕是不成了。已经下午三点，按我们出发的时间，到现在过去八个小时了。我们回去该天黑了，我不建议再往里走了。”

    程佳怡又想起了夜里的事情，便问一句，“你们晚上有夜起的习惯吗？”

    “没有啊？”

    “没有。”

    “没有。”

    三个男生几乎同时回答，并打量了一下程佳怡问，“怎么了？”

    沈时面色有些凝重，他以为程佳怡还在想梦里的事情，担心她情绪会绷不住。毕竟在山里，她们几个女生会害怕也是理所应当的。他们男生也不是都不怕的，硬撑罢了。

    他们把设备安装好后，就往回走了，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出林子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程佳怡在往回走时特地看了时间的，那时是15点36分，而现在是21点49分了。这个时间太长了，可是他们没有感觉到累，甚至在这期间没有饥饿感，这不太正常。

    她跟沈时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沈时才意识到，这里好像真的不太正常。夜里六个人围在一起，讨论了一番，也没有得出一个结果，晓丽说，“如果按照这个说法的话，那么水晶兰的花期已经过了，便是正常的。但是我们不知道真正的时间是什么。”

    程佳怡说，“我们进来的那一天七月二十号，按我们赶路的时间，到达这里，最多也就一周的时间。但是我们今天去看水晶兰，已经过了花期，花期是8-9月，那时间过去了两个月？”

    “不可能。”刘波说，“我读书少，不要骗我。在这儿，说什么恐怖故事呢。早点睡觉吧！”

    程佳怡定定看着他，平静的说出夜里看到的东西，又对沈时说，“那不是梦。”

    沈时会意，脸色也越发凝重起来。安宁村说这里是禁区，不让人进去，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他说，“明天就去把录像设备拿回来，我们下山。”

    “课题不做了吗？”王甜甜愕然，她等着这个加学分呢，学分不够她毕不了业啊。

    “做。”沈时知道大家愿意来，都是冲着学分来，当即保证到，“学分一定会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