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财经硕士,你敢让我穿越红楼?
繁体版

第三十五章、千顷皇城,已有蛭蚀蚁啮

    大汉,神京。

    雕楼玉宇,郡内虽有巍峨险峻之高山,不可与琼楼神宫相争辉!条条红廊联通东西偏殿,此处,紫禁城,便是新朝的心脏。

    楼象庄严,来往者无不静步躬行,而在一方紫金楼阁之中,大殿之上,长拱阴影之下,正值青春少年,身穿袍服的太子李咨,仰头望着那遥远的穹顶,沉默无言。

    日上杆头,太阳的光亮和楼宇的阴影各自衬了少年的半边,黑与白的光在他身上交织成线。

    身旁是从小陪伴自己的公公陈唔,低着脑袋,俯身站立。

    “云南马家,近来有什么风声吗……”

    李咨转过身来,声音沉稳平淡,让人猜不到他说这话时的心情。

    新朝之建国,却是李自成率领农民军攻破北京城,吴三桂在外有清患,大明已亡的之时,部下马鸣川起兵造反,选择归顺投降之后建立的。因而先王器重,分封于西南之地,作为一方首领。

    但到新朝如此时候,外患强大加上连年灾荒,新朝危机已然初步显现,陆续出现了几处起义反抗的情况,尤其是马鸣川后人所统领的云南一带,渐渐地也有几分对抗的倾向。

    本来作为国家承平保障的一把锐剑,现在已然将几分锋芒对准了新朝自己。

    陈唔依旧没抬头,朝着四下偷偷一望,确认无人后才道:“马爵爷现在久在云南,陛下也有一段时间没有传唤了,自从上次殿下去云南历练,您和马行柯小王爷私底下见过后,云南的音讯就已经少了。”

    数月之前,太上曾指派身位太子的李咨以平民的身份南下,正是中兴的马家前来接见,回神京的最后一日,李咨和马家王爷马行柯在酒楼里头细细聊了一番之后,李咨便觉得马家有点儿危险的倾向。

    这番云南的消息少了,李咨心中便更是觉得这马家定是要在日后有所动作,况且如今北方游牧民族袭扰事情不断,新朝虽有生机,但千顷皇城,已有蛭蚀蚁啮。

    一旦南方开战,北方的游牧民族可不会放过这一个时机,凭借现在新朝的国力,很难双线抵抗。

    想到这里,李咨的面上显出了一点忧心之色,道:“韩老先生南下的事情,父皇可有起疑心吗?”

    “回太子的话,”陈唔道:“陛下日理朝政,又听闻清宁公主桑薨一事,近来夜不能寐,金陵正值水运修建之关键时期,凡醒神之时,皆在大殿上批阅奏折,对这件事并未上心。”

    水路的修运,自是国家大事,况且这下开通在金陵一带的水运,在隋帝开通的运河基础上扩大范围,作为南下或北上之便利。

    毕竟……水路也不只能运送粮食辎重,还能运兵呐。

    李咨点点头,这时忽得来了几分恨意,道:“那贾史王薛马五家,都算是开朝的元老,如今也算是一代不如一代!蚕食天下之蛀虫,便是如此勋爵!沿袭着祖上传下来的官位,一个个奢靡地花着新朝的金山银山,新朝里头都是些这么个混账,才会渐渐衰弱!矛盾已然初显,我早晚,拿这几家来开刀!”

    李咨语气虽重,声调并不响亮,这番在正殿上,只有陈唔一人在旁,作为从小侍奉自己的公公,李咨自然是千百的信任。

    那声音,像是切齿咬牙一般说出。

    身位太子,他的愿望便是让新朝在这片广阔土地上立于最高的境地。

    少年的面上带着一点儿阴狠,五分唤作抱负,五分叫做戾气。

    陈唔没有应答,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李咨的话来。

    晨间微风轻拂,纵然外头有着高墙大院挡着,还是有一点人间和风能够透入红窗。

    李咨的声音显得柔和了些,道:“上次让你找的高手,靠谱吗?”

    陈唔道:“殿下要找的人,自然是最好的,大理寺下面的候员,唤作沈伶的,本来要上任的,奴才抢先了一步,千两银子截了人,武功自是一等一的,又是难得的女儿身,不会藏着些……”

    陈唔说到此处,略顿了顿,将声音压得更低,念道:“不会藏着什么秽物,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况且算起辈分来,和奴才祖上还有几分关联,为人最是爽利。”

    “奴才愿拿头赌了,有沈伶在边上,那个人绝对连一根汗毛都伤不了!”

    听着陈唔的再三推荐,李咨心中的巨石也总算落了地。

    “嗯,”李咨点点头,信步来到大殿边上,那张紫檀木桌后,拿起一份小小的呈折,自己在后头坐下,这下和陈唔面对面,道:

    “前番好像有夏家的人来告到了金陵府尹,说是夏家公子被人打掉了牙,砍死了十来个小厮,可是这个唤作沈伶的做的不是?”

    陈唔躬着手,道:“正是,那沈伶还和奴才联系,说是要找奴才帮忙……”

    “帮忙到府尹那儿消了告状?”李咨说着,随手一甩将那封呈折扔在桌上:“消了吧,给点银子,派个能管事的去,让他们知道上面有大人物撑着,别让事情闹大!”

    陈唔面上露出了点儿尴尬的神情,苍老的面上浮现出叹息之色,但却很快接过呈折,短短地应了一声:

    “是。”

    陈唔说着,走下堂去。

    “嗯?”

    眼见的李咨看到了陈唔那一点表情管理上的瑕疵,那颜色看起来,定是有什么隐瞒着没说的了,因而喝到:“回来!”

    “殿下。”陈唔应道。

    李咨心中不解,这陈唔作为自小侍奉陪伴自己之人,此事也是一同谋划,本不该隐瞒什么,这时突然闭口不语,却是何事?

    李咨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的面色,好像在说,那沈伶和你联系的不是告状的事情,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事?”

    “殿下,这……”

    “但说无妨!”

    陈唔咽了口口水,颤巍巍地瞄了一眼李咨,道:“那沈伶说剑太烂了,砍了十五个就脱了刃,搞得她只能用剑鞘把那个起了歹意的夏家公子打了一顿,没有打死,说是实在抱歉,让奴才……去找一把更好的剑来……”

    陈唔说着,声音越来越轻,倒最后已是几乎听不到声音了。

    李咨向来镇定的,这下表情直接崩塌了,五官惊成了一团,一按桌子,倏得从座位上跳起,指着陈唔道:

    “你就让这种人来保护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