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计划
繁体版

第八章 赛马夺梨花

    有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赶路的这两天凯尔毫不避讳地给阮明讲着自己的经历,除了自己身负的任务外,奇点内“羲”跟他讲述的时空的成因和3000个时空的存在也悉数交代给了阮明。

    “你所说的三个神倒是与我族传说相似,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伏羲演八卦,跟你说的‘古’、‘娲’、‘羲’却有异曲同工之妙,莫非先人传说也是有迹可寻?怪哉,妙哉!”

    凯尔和阮明二人谈天说地赶了三天路,也不觉疲乏,中途在驿站休息也是促膝长谈,抵足而眠,一个壮志未酬身先死,一个意气年少多愁善感,一路走来深感相见恨晚,早就以兄弟相称,只恨途中清苦,没有美酒好菜,不然定能一醉方休。可就是苦了刘福、王安两个随从,一路上只听两人喋喋不休,跟在后面时而听得见,时而听不见,一知半解,被他俩讲得头晕目眩,心烦意乱,少爷说话又不好打岔,只能强自忍耐。

    这一路上,先过长城,再渡浑河,最后才能到达定襄郡的首府善无,凯尔随阮明饱览九州世界山河壮丽,虽然身负重任没有诗情画意,但心中也免不得感慨万千。

    终于在第四天,一行人到达了善无。

    定襄郡守李陵虽为地方大员,见了阮明语气却也十分客气,但对匈奴犯境之事却不大相信:“博士既从云中郡来,可曾在那里见过匈奴?”

    “那倒不曾遇见。”阮明端起面前的茶碗抿了一口。

    “云中郡在北,定襄郡在南,既然云中都不曾遇见,匈奴怎会跑到这儿来呢?”

    阮明知道匈奴绕开云中直扑定襄确实有违常理,空口无凭很难让人相信,但他却早就成竹在胸,放下茶碗侃侃而谈:“军国大事小可岂能儿戏?被匈奴掠杀的百姓现已悉数迁往郡将您治下的骆县,我等先行一步到此相告,张县令的文书不日也会送来。”说罢他又指了指站在身后的凯尔:“这位壮士在山村不仅遭遇了匈奴,还手刃了几个贼寇,他可以作证。”

    凯尔与阮明路上就已演练好答对,这会儿无非照本宣科:“不错,那些匈奴十分剽悍,嗜杀成性,不少村民都丧于屠刀之下,他们还抢走村中不少粮食牲畜,我和几个村民联手,才侥幸杀了两个,匈奴的尸体已由乡亲们一起带到骆县,留作日后破敌线索,我这里还有从匈奴那里夺得的马刀一口。”凯尔边说,边解下腰中那夜村长院里从匈奴手中夺下的马刀。

    李陵接过马刀仔细打量,只见此刀长约三尺,宽背薄刃,刀柄末端略向刀刃方向弯曲,

    这样方便骑手在马上掌控,挥舞起来不易脱手,与汉人平直的刀柄有很大不同,且匈奴骑士身材壮硕,故而刀身也比汉人的刀沉重许多。

    李陵点了点头,此人与村民可算是人证,此刀与匈奴尸身可算是物证,先报知我这个郡守是怕耽误军务,叫张县令呈来书信而不越级处事是敬畏国家法度,真是有理有据……想到这里李陵又上下打量了一眼阮明:都说阮大人的三位公子个个聪明过人,才高志广,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真是后生可畏啊!

    “好!好!好!”李陵将马刀递还给凯尔:“我这就急令治下诸县增兵布守,严加防范!我再上报州中,禀与使君大人知晓。”

    阮明站起身深施一礼:“如此我先替并州百姓多谢大人了。”

    李陵上前搀起阮明:“身为一方父母,本该如此。”

    “郡将大人可否再拨给我们几匹马?我们还有要事要办。”

    “这个好说,我叫善无县尉亲自挑几匹快马。”

    告别郡守李陵,几人又从善无县尉那里领来官马。抚着面前白马的马鬃阮明感叹道:“都以为凉州马一日千里冠绝天下,但我看这并州马也绝非凡品。”

    王安与刘福各牵着一匹黄马,小声嘟囔了句:“上次不都在冯将军那看过马了嘛……”

    阮明白了一眼王安:“冯将军军营里的战马是中原之马,虽然温顺听话,但怎比得上这长城以北草原来的彪悍之马?”

    凯尔牵的是一匹黑马,听到阮明的话来了兴趣:“贤弟还会相马?”

    阮明朝凯尔笑了笑:“小弟略知一二。”他走上前摸了摸黑马的前额:“就拿凯尔兄牵的这匹马来说,这可是草原上不可多得的‘阿巴嘎黑马’,眼大有神,四肢强健,比那楚霸王的‘乌骓’还好呢!”

    “哦?那你这匹白马呢?”凯尔指了指阮明的马。

    “这是‘乌珠穆沁白马’,聪明睿智,优美高贵,不逊于刘先主的‘的卢’啊!”

    王安也凑趣地问:“少爷,那我俩这黄马呢?”

    阮明笑道:“你在洛阳的时候不是常去听书吗?怎么连秦叔宝的‘黄骠马’都不认识了?”

    “少爷,你可别蒙我,黄骠马产自乌珠穆沁,可你刚才说乌珠穆沁的是白马。”王安、刘福二人近朱者赤,见贤思齐,跟在阮明这个小百科身边,天文地理自然也学了不少。

    “嘿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乌珠穆沁分东乌、西乌,白马产自西乌,黄马产自东乌。”

    王安、刘福对视一眼,都迫不及待骑上,准备感受一下“日行一千,夜走八百”的黄骠马。

    阮明也手拽缰绳足踏马镫上了白马,回头看见凯尔还站在原地,才明白,卡洛尼斯早就没有骑马的交通方式了,便又翻身下马,走过去教凯尔骑马的技巧。

    “黑马甚是狂野,凯尔兄可要小心。”阮明扶凯尔上马,不待凯尔坐稳,那黑马就尥起蹶子,凯尔紧握缰绳,两腿夹紧,跟马较起劲来,这黑马竟前蹄离地几乎站了起来,凯尔不敢掉以轻心,仍旧稳稳跨在马上不肯下马,阮明在旁也不断轻抚马颈,黑马这才逐渐安稳,气息平缓。

    “好马!好马!”凯尔感到黑马不再抗拒,变得乖巧起来十分欣喜。

    阮明也笑着点点头:“嗯!凯尔兄有所不知,野性之马大多心气高傲,刚才虽然凶险,但若将其驯服,它必忠心不二生死相随,倘若不堪颠簸栽下马来,它便再不会任你驱驰了。”

    “那我又该怎么命令它呢?”

    “你上身直立,稳坐马鞍,轻抖缰绳,两脚轻敲马体,即可缓步前进;若需疾驰,则需双腿夹紧,身体前倾,不可坐实,用力拍马,大声喊‘驾!’,便可飞奔如电!”

    “驾!”不待阮明说完,凯尔便挥手打马飞驰出去,那黑马在马厩中待久了,这会儿接到奔跑的命令哪还收得住?真是人似猛虎,马赛蛟龙,腾空而起,风驰电掣。

    阮明不放心凯尔的骑术,朝着凯尔大喊:“凯尔兄!两镫不可踩得太牢,不慎跌落的话,有一只脚挂在镫上就危险啦!”说罢他也赶忙上了白马追了出去,刘福、王安也驱马紧追。

    凯尔纵马驰骋在善无城外的路上,两旁的树从他身边飞速掠去,清朗的春风迎面而来,吹得人浑身自在。

    阮明这时也追了上来,那白马仿佛通识人意,追上黑马后就不再加速,让阮明与凯尔并驾齐驱。

    阮明这会儿也来了兴致,高呼道:“凯尔兄可敢与小弟赛一赛?”

    他若说“能否”,凯尔还未必答应,可他却说“可敢”,凯尔也是吃蒜不吃姜的主,当时就答应下来:“怎么个赛法?”

    “凯尔兄可见到前方那几棵梨树了吗?”

    凯尔略微直起身子向前望去,只见远处林外有几棵绽放着白花的果树,春末夏初的梨树开满了似雪的梨花,在翠绿色的青山下格外显眼,宛如几位身着白色长袖的婀娜少女,在春风中招展摇曳,一秀芳华。

    “那几棵开着白花的树吗?”

    “正是!若谁能先赶到树下摘下梨花一朵,就算谁赢!”

    “有什么赌注吗?不然赢了也没意思。”

    “输的人要答应胜者一件事,凯尔兄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