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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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兵出燕岭道

    “接下来我们去哪?”

    阮明答道:“看来北舆城已经闭门坚守,做好了抵御匈奴的准备,我们不必再入城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想办法解救武泉之围,就算匈奴不善攻城,但迁延时日冯将军也会断粮。”说着,他又拿出地图:“现在我们向西前进,云中是朝廷援军北上的必经之路,我们就在燕岭道等待王师。”

    一行人按照阮明的想法向西前进,行了一日,终于在傍晚时分望见了燕岭道。

    几人刚想下马休息,突然从北边传来嘘溜溜的哨声,几个匈奴的斥候正向他们这边杀来,“是匈奴!”刘福长得高眼神好,先喊了一句。

    “怎么办啊少爷,咱们赶了一天的路,怎么跑得过他们?”王安走马挡在阮明身前。

    阮明不语,朝凯尔使了个眼色,凯尔会意,从背后将弓拿在手里,又从马鞍旁挂着的箭囊里抽出三支金雕箭,气定神闲,张弓搭箭,瞄准了迎面赶来的匈奴斥候。黑马感觉凯尔胯下用力也稳住了蹄子,纹丝不动。

    嗖!嗖!嗖!三支金雕箭射出,弓如霹雳,箭似流星,正中其中三个斥候的咽喉,那中箭的匈奴连话都说不出一句就栽落马下,一命呜呼。

    其余两个斥候一见对面竟有百步穿杨的高手,赶紧调转马头准备逃跑。

    “留一个问话!”阮明赶紧喊道。

    凯尔嗖嗖又是两箭,一箭插入那个正在勒马的匈奴的耳内,那匈奴只觉得耳中忽有凉风灌入,随即一侧身体沉重麻木,眼前漆黑,头晕目眩,跌落马下,当场毙命;另一箭射中了已经调转马头的那人的后背心,这箭力道不大,入骨不深,但位置却极其刁钻,中箭的匈奴也知道伤势不重,两手并用向后背抓去,却因身着轻甲伸展不便,刚好够不到箭支,拔不出来,若是继续赶马逃跑,一路颠簸,回不到营里就会被这一箭要了小命,无奈只好趴在马上,等候发落。

    凯尔使出这一手神射本领,惊得旁边三人目瞪口呆,王安、刘福不禁感叹:“少侠真是神射,有你在身边我们还担心个什么劲儿啊!”

    阮明虽然知道凯尔身怀武艺,但没想到竟然如此精湛高超,看样子单这一手射术便已经能独步天下了:“兄长这射箭的本领堪称世间罕有,怕是只有百发百中的养由基和飞将军李广可以匹敌了!”

    “贤弟谬赞了,咱们快过去吧。”凯尔收起弓箭,翻身下马,牵着它向前走去,边走还边不忘回收起几个匈奴尸体上的金雕箭装回箭囊。

    几人来到近前,那后背中箭的匈奴斥候正倒在马上哎哟不断,气也不敢喘得太大:“哎哟……疼死……爷爷了,哎哟……”

    凯尔拔出乌桓剑抵住匈奴的咽喉:“你从哪来?”

    那匈奴还算惜命,慢悠悠柔声回答道:“我从……北边来。”

    “废你娘的话!”王安照着匈奴的屁股就是一巴掌,皮肉相连,那匈奴感觉一阵疼痛从后背传来,赶紧补充道:“哎哟妈诶……从……右贤王的军营来。”

    阮明接着问道:“右贤王沃台也到了?他从西边草原带来多少兵马?”

    “是,丘林沃台大王带了精兵一万五千,在距此地不足百里扎营。”

    闻言阮明心算着匈奴的兵力:匈奴单于赫连轲莫顿领兵五万,左贤王呼延索利领兵两万,右贤王丘林沃台领兵一万五,这可就将近十万大军啊。

    “那你们的单于轲莫顿又在何处?”

    “这个我不知道。”

    王安照着他屁股又是一下。

    “哎哟,别打啦,我真不知道啊!我就是一斥候小兵,哪知道大单于在哪啊!”

    “看来他真不知道。”阮明朝王安摆摆手。

    凯尔见阮明不再问话,便向他问道:“现在怎么办?我们何去何从?”

    阮明看了看不远处的燕岭道:“我们还需按照原计划行事。”

    “那他怎么办?”凯尔继续用剑抵住匈奴斥候的脖子问。

    阮明瞥了一眼半死的匈奴斥候,转头朝凯尔笑了笑:“兄长以为弟是何等样人?”

    “自然是仁爱好生之人。”凯尔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凯尔话音未落,阮明突然伸手握住凯尔剑柄上的手,往前刺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乌桓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扎进匈奴咽喉跟插进一块豆腐没什么区别,汩汩鲜血染红了战马。这匈奴本就后背中箭,又说了半天话,早就气若游丝,之后又挨了王安两巴掌,声嘶力竭喊了几声,命没了一半,如今被利剑入喉,没怎么挣扎就死掉了。

    “贤弟,你……”

    阮明白面书生,平时连鱼都没亲手杀过一条,今天第一次杀人,心里也是怦怦直跳,但他仍然郎朗说道:“凯尔兄,我等身处险地,又怀保国之心,岂能因这一个匈奴的性命徒增风险?若处事不慎,泄漏了行踪,功败身死,还谈什么止战安民?兄以为我一介书生,就会妇人之仁,于心不忍吗?”

    凯尔点了点头,又用力甩干剑上的血,宝剑还鞘:他意识到,阮明的另一面也是个理大于情,杀伐果决之人。

    “咱们还需把这五具尸体带到一旁林深处掩埋痕迹才好,免得被其他匈奴有所察觉。”阮明又指了指旁边的匈奴的几匹马:“卸下马鞍一起埋了。”

    几人一起动手,先将尸体用马驮着带到树下跟马鞍一起掩埋,阮明又抽出宝剑在每匹马屁股上砍了一剑,几匹马吃痛,窜入深山没了踪影。

    忙活了将将一天才收拾干净,王安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少爷您真是谨慎,这几个死鬼也是命好有人埋,等哪天咱要让匈奴宰了,谁埋咱啊?”

    刘福也累得不行,手扶着一旁的树,但嘴上也不耽误打趣:“你那么胖个肚子,埋你得挖多深个坑啊?”

    “你好!一丈的个子得挖一丈二长的坟!埋你也得累够呛!”王安反唇相讥,逗得凯尔、阮明哈哈大笑。

    “时候不早了,咱们得先去燕岭道,在一旁寻一处隐蔽之地,等候王师。”阮明做出安排,几人上马一边四处打量观察,一边向燕岭道前进。

    日落月升,星散天明,一行人在燕岭道等了两日,期间又有三个匈奴斥候在道中打探,阮明怕再杀了他们会将沃台的大军引来燕岭道,便让几人按兵不动。

    这日未时,只见西南方尘土飞扬,阮明攀上道旁小坡远眺,只见一面红底金字的大旗在风中猎猎飘扬,上写一个斗大的“陈”字,正是陈朝的军旗——朝廷征讨匈奴的援军到了。

    在这面大旗后,紧紧跟着一面帅旗,上书七个大字:陈破虏大元帅张。

    “张元帅?张彻?张韬?”阮明在脑海中飞速思索着朝中张姓的将军,一盏茶的工夫,大军已经行至近前。

    阮明定睛一看,千军万马之中为首一元老将:只见此人,头戴兽面衔环金兜鍪,红缨飘洒,身着锁子连环金铠甲,光芒夺目,身后披着一袭红袍,穿金针走金线绣着猛虎下山,威风凛凛,腰中挂着一口青锋宝剑,不怒自威,胯下马通体枣红色,没有一根杂毛,真是宝马良驹;脸上瞧,此人年逾六旬,一双剑眉直插入鬓,雪白须髯随风摆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精神矍铄,老当益壮。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身经百战未尝一败的光禄勋老将军张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