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谋争斗京城险，竹筒惊天震朝堂。

    红雾弥空飞鸟乱，巨矛豪猪镇城关。

    捷报惊心难自信，朝堂震动意难平。

    窦帅密报疑兵计，纷争暗涌势难防。

    一夜的战事给了宋瑾烨一个提示，防控的缺失。这个时代的战争都是在同一水平面或者像斩奴关那样的居高临下的战斗。对于空中防御，主要是使用盾牌防御从下射上来的弓箭。这个时代没有飞机，更没有导弹，防空实在没必要。但是红雾中的飞鸟让这一局面完全改变了。

    马上为斩奴关的守军装备高射炮或是高射弩箭都不现实。宋瑾烨制作了很多五米和三米的竹矛。这些竹矛竖着插在抛石机上。密密匝匝的长矛让抛石机像个巨大的豪猪。为了防止那些巨鸟从空中对关城造成伤害，翁仲阖挑选了臂力超强的一队军士，手持一丈二的大枪，跟赵天武一起练习扎鸟。

    上次的战斗中赵焕训练出来的掷弹兵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关城之上的掷弹兵借助地利，可以把竹筒弹扔到更远的地方，让那些冲破抛石机所构筑的火线的野兽再次遭到竹筒弹的洗礼。最后踩着野猪的背上到关城上来的大都带伤，减轻了不少近战的压力。

    朝廷一早就接到战报，西奴袭击斩奴关被击退。而永熙帝那里则是拿到了更详细的战报。对于竹筒弹的威力王允在之前的密奏中提到过。这次竹筒弹在战场上的实战威力引起了永熙帝的注意。一弹可敌千军是一个很夸张的描述。一弹能够炸死十几个却是很实在的。但是对于永熙帝而言，这也有些怂人惊闻。在他南征北战十余年的经验中没有见过这样的神兵利器。而去据王允密奏中所说，这还不是竹筒弹最大的威力。

    “这个臭小子！”永熙帝看着铺开在桌子上的十几份密奏。这些密奏都提到了竹筒弹。永熙帝突然想到什么，铺开一册空白纸开始从王允的密奏中摘录着什么。

    正午的时候元妃又来送饭。看着书房里满地的密奏，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元妃有点儿不知所措，只能先把饭菜篮子放在一边，蹲下来收拾密奏。“别动，别动，你就放那儿！”永熙帝急切地轻喝。元妃也只能又把密奏放回原地。“可是陛下，这样咱们怎么吃饭啊？”永熙帝四下张望一番，连蹦带跳着到了门口，牵着元妃的手来说道：“就这儿吧，咱们坐在门槛上吃。”

    吃饭的时候毫无威严的永熙帝从王允密奏的字里行间整理出了宋瑾烨发明的流水线鞣皮法，流水线毛纺法，滑轮组龙门吊，坩埚炼铁法，顶吹转炉炼钢法，流水线四轮马车制造法，竹筒弹制造法等。元妃看了也颇感惊讶，“胖墩儿什么时候这么有本事啦？”惊讶的元妃脸上露出了慈祥的姨母笑。“不知道啊”永熙帝嘴角微微上翘。“这……”永熙帝的回答让元妃很害怕。如果眼前的男人觉得宋瑾烨有鬼，被替换了，被附体了，被夺舍了，被……..怎么办？

    “只要他还是我儿子，管他那么多！”这种无脑宠儿爹的癫话反而让元妃有点儿安心。永熙帝接着说：“这个狗日子也得有个头儿了。或许真的是苍天有眼，天纵奇才来替我大晋破此大劫也未尝可知啊！”

    作为一名父亲，永熙无疑是爱自己儿子的，否则也不会送他去就藩。作为一名帝王，他心中更重视的是一个机会，一个破局的机会。如果这个机会是自己的儿子那当然更好。如果不是也不要紧，只要自己可以控制，可以用就够了。

    元妃突然眼睛一亮，“陛下，胖墩儿的毛纺，鞣皮都是很好的生意。臣妾想着不如给他钱，让他扩产。赚的钱也可以补贴咱们的用度。”

    永熙帝觉得是个好办法但是钱从哪儿出呢？户部肯定是不行。少府监也不行，二皇子那边得稳住。宗人府？对，宗人府。如今永熙帝是族长，对于族内事物可以直接管理。而且毛纺和鞣皮如果要推行天下也需要从族中选拔精干子弟操持具体事物。这种肥差不给自家人难道便宜外人？至于成立专门的机构让太监来操办也不是不行，只是还不到时候。这么大的动作会引发朝内外巨大的震动。炼钢炼铁这种大杀器还要留到后面时机合适的时候在端出来。

    窦怀德收到捷报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他有他的消息渠道。实际上他相信这京城中的各派势力在凉州都有自己的眼线。光看朝廷的奏章，这天下早就歌舞升平了，还要他们干吗？窦怀德的密报写的很详细。这让窦怀德马上得出结论。前两波袭击只是试探。至于为何天一亮红雾散去兽群就消失了窦怀德也感到很纳闷。但是如果就此得出结论，红雾和兽群很怕阳光。只要在青天白日之下就能安全无虞，窦怀德是不信的。这很有可能是疑兵之计。而竹筒弹那巨大的威力着实让窦怀德心下起疑。世间真有如此神兵利器？从宋瑾烨就藩一直到斩奴关遇袭，竹筒弹是第一次出现在窦怀德的密报中。突然出现而且威力巨大，不得不让这位宿将疑窦丛生。竹筒弹从何而来？大内？没听说啊？突然，一个想法让窦怀德冷汗涔涔，莫非是老帅所遗？那么上次……

    窦怀德猛的甩甩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人都死了，全家斩首的斩首，发配的发配，皇后下葬都快一年了，哪儿还会有什么秘密遗留下来的武器？

    竹筒弹给京城各派人马心中留下巨大的震撼。不光是因为那巨大的破坏力，更多因为突如其来，毫无踪迹。

    “殿下，马家老六马启光求见。这是礼单。”王允捧着一个红色礼单给宋瑾烨。宋瑾烨打开礼单看了看，金珠玛瑙送了不少。但是更多的是奴仆。“他送你了吗？”宋瑾烨问道。

    “送了老奴白银五千两。”王允答道。

    “我六弟这次真是下血本啊！”

    “六皇子还是个孩子，主要是窦尚书。”王允连忙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