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路途
耳轮间就听得“啪”的一声,壮汉一头栽倒在地,左脸上显出一个巴掌印,口出几颗牙齿出来,板斧不知道飞向了何处,远处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周遭等人具是一惊,门外的几人就要上来抡家伙火并。老大双臂一张,拦下众人,眼睛滴溜溜一转,看了看屋内的李季,顾不得地上的泥水,“咕嗵”一声跪倒在地,“嘣嘣嘣”连磕三个响头。
“爷爷在上,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爷爷,爷爷您高抬贵手啊!我们只是山中的猎户,刚才都是胡诌的。爷爷啊……”老大一阵操作把书生整懵了,原本撸起的袖子又放了下来。
老大身后跟着的众人虽然懵逼,但反应不慢,跟着老大一起叩拜。一众人连声呼喊:“爷爷饶命啊!”
书生无奈道:“我也没说杀你们啊!快起来吧!”
老大带头,众人又磕了三个响头,转身就走。
“回来!”书生轻喊了一声,刚刚转头的众人具是一抖,缓缓转了回来。
“爷爷还有什么吩咐?”老大谄媚的笑道。
“地上这个。”书生指了指昏厥在地的老八,众人连忙上前,扛起老八匆匆往外就逃。
走出老远,一人小声问道:“老大,书生虽然能一掌打晕老八,咱们还有七个呢!怕他啥啊!”
“你懂个球,你没看屋里还有一个人呢吗?”老大怒斥道。
“那也无非就两个人啊!”那人平时横惯了,今天受了折辱,还不服气。
“你个傻球,以后少他娘的张嘴吧!没看见那书生只能蹲门口吗?连屋都不让进,可想那屋里头的得有多狠!真动起手来,怕是今天都得交代在这!”
众人一听顿时觉得老大英明神武,一顿彩虹屁拍过来。
老大洋洋得意的笑道:“磕几个头算什么,这叫忍辱偷生,都学着点,做强盗也得有脑子的!”
“老大高见……”又是一顿彩虹屁。
这时有人弱弱的问了一句“老大,咱们现在怎么办?”
“我看这边不能待了,估计许大小姐他们走了小道,绕过了咱们的埋伏,不过肯定走不远,咱们直接绕过县城,去前面的官道堵他们。”老大捋了捋胡须说道。
“还下着雨呢,要不避避?”其中一人提议道。
“我记得,来的时候看见一颗大树,就在前面。”
“走,过去避避再走,顺道弄醒老八!”老大一指前方,众人向着大树走去。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劈下,将前面的大树点燃。老大等人吓得一个趔趄,等缓过神来,老大急忙说道:“连夜走!冒雨走!”一众人等消失在雨雾中。
书生抽晕了老八,又被人叫了半天“爷爷”,也不哆嗦了,蹲在门口打盹,李季轻笑了一声:“真是个妙人!”也不再理会,闭目修炼。
一夜无话,次日放晴,书生早已不见了身影,李季这才收拾昨夜的餐具,二人上路直奔凉水县城。交了二十文的入城税,李季就四处打听药铺的位置,寻了一家最大的药铺,将这两天采到的草药变卖,换了些散碎银两,又去集市转了一圈,采买了些东西。
许清莲要求住店洗漱一番,李季手里有银子,也不吝啬,开了两间客房,住了一夜。次日二人继续上路,顺着官道走了半日,李季感觉前方林中有异,抽出匕首站在原地,将许清莲放下,护在身后。
前方草丛一阵骚动,蹦出八个蒙面大汉,带头的一个高声喊道:“此山是我……
抱歉,认错人了!”又带着众人钻回了草丛。
众强盗可不理解了,“老大,咱们蹲了四天,四天啊,风吹日晒雨淋,老八的脸现在还肿着呢,这又是为啥啊!”
“哎!”老大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票干不成了,你们没注意到那少年是谁吗?”
“管他是谁,剁了就完了嘛!”
“要动手估计咱们都得折在这,那人就是破庙屋里住的那位。”老大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说道:“回山,果然这种大便宜不是咱们能捡的。赶快走!”
李季认得这个声音,正是前天晚上遇到的那伙强盗,他背起许清莲缓缓前行,走了不远,转身钻进山林中。
“你的仇家很多?”李季站在一处山岗上望着远方,突然问道。
“你知道我这些天在读的东西是什么?”许清莲轻声问道。
“哦?我也很好奇!”
“是账册。”
“原来如此。”李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明白了?”
“嗯!”
“你真明白了?”许清莲怀疑的再次问道。
“未来二十多天你别想再住店洗澡了。”李季轻笑一声回道。
“你可以把我扔下,比如这里就很合适,我不会怪你。或者……”
“小娃娃家家的,想得还挺多。”
“你不也才十五岁?”
“我说我其实四十五了你信吗?”李季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许清莲瞳孔一缩,眼睛一红,声音微颤说道:“我还说我一万多岁了呢!你信吗?”
“咦?逗你的!我也没说什么啊!你别哭嘛!”李季看不到她的表情,有些慌神。于是使出了转移注意力大法。“你那些账册路上和夜里别看了,伤眼,晚上我教你个法子,能快速缕清这些东西。”
“你还懂这些?”
“学过一些。”
李季见许清莲情绪稳定了,背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前行,这一天说的话,比他们认识以来加起来都多。
由于在镇子里买到了孜然和辣椒粉,夜里李季烤了一条羊腿,收拾干净后,许清莲递过一本账册,看着李季。
李季拿了一根木棍,在地上画起了表格,将现代的excel表格记账法以及阿拉伯数字教给了许清莲,许清莲就像是学过一般,一点就透,一学就会,这让李季对这个冷冰冰的小萝莉有了新的认知。
接下来的二十一天里,两人如野人一般在山林中穿梭,直到远远的望见一座大城。
“终于到了,进城?”李季问道。
“不,先去庄子里休整一下。”许清莲站在李季肩头远眺,辨别了一下方向。
“清莲,能不能别踩我肩膀?”李季无奈的说道。
“不能!”
在许清莲的指引下,两人走了大半天,来到一处巨大的山谷内,谷内种植着各种作物,一眼望不到边际。
以李季的脚程,天擦黑才进到庄子门前,许清莲跳下了椅子,李季前去敲门。片刻门房出来,看见许清莲,高兴的转头就跑。
“大小姐回来啦!大小姐回来啦!……”
这时原本安静的庄园内沸腾了起来,有点灯的,有做饭的,有烧水的,各自忙活了起来。
李季看了一眼许清莲轻笑道:“你还挺受欢迎的!”
“无他,唯利尔!”许清莲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不要说的那么透彻嘛!小孩子应该开心一点,单纯一点。”
许清莲白了他一眼,没有接茬,这时,庄园管事迎了出来施礼道:“恭迎大小姐回庄!”
“免礼。”
“敢问大小姐,这位是?”
“我哥!”
“啊?”说的管事也是一愣,大小姐哪儿冒出来一个哥哥啊?也不敢怠慢,重新施礼道:“恭迎公子回庄。”
李季上前搀扶起管事说道:“不用客气,敢问管事贵姓啊!”
“小老儿蒙庄主不弃,赐姓了许。哎呀,说这干啥,快快请进。”说着许管事带着二人来到大厅,安排瓜果茶点。
两人坐定,看着周围人都在忙活李季也是无聊,看了看许清莲问道:“莫非这山谷里都是你家的地?”
“不……”
“我就说嘛,我家穷的当裤子……”
“连这四周的山头都是我家的。”许清莲轻飘飘的说道。
“好了,打住,我没问,我也不想听。”李季捂着耳朵苦笑道。
“这样的庄子还有三个。”许清莲继续说道。
“啊?你说啥?我没听见!”李季捂着耳朵装着傻。
说话间餐食端了上来,许清莲随便吃了几口就不再吃了,只有李季还在低头吃着。
看着许清莲停下筷子,李季问道:“怎么不吃了?”
“没有你做的好吃。”
“嘴真刁!”李季不再理她,埋头吃饭。
随后在丫鬟的引领下回房间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
“公子,小姐请您过去。”一名丫鬟来请,李季跟着丫鬟来到许清莲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