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传承
当娜塔莎再次见到卡德后,她有些不相信那个曾经优雅,而后如同黑暗中的骑士的老人,竟然会变成这幅样子,简直如同非人般的存在。
如神、如光明、如一切赞誉。
光明遍布着他的全身,看到他身上的光明,娜塔莎的心中便升起无穷的赞誉,她仿佛看见神明恢弘的时代,看到了神明的征伐、神明的创造、神明的伟大……
阿斯洁雅看着在密室之中,脸色黯然,卡德的选择她早已经明白,但是真正看到卡德这副样子时,又忍不住悲哀,或许她真的不适合站在神秘界最高的位置上,起码在这个纷乱的时代。
只有利维坦那样,拥有恐怖的个人魅力,拥有着决断一切能力的人,才能带领神秘界。
卡德用着那如同神明般,似乎从无穷维度同时传来的声音,忽然道:“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到利维坦,他做的很好,神秘界如今的局面都是他一手造就。没有任何人能站在整个神秘界和整个人类的角度上指责他,有很多人认为他的死,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做的足够了,杀戮最终压倒了他比钢铁还坚硬的心灵。”
“但是只有一直站在他的身边的我才明白,并不是那样,他并不是无法继续去领导神秘界,凭借他的手段,活下去并非不可能。也不是他对亲人和整个神秘界的杀戮,让他愧疚。那个男人,他是最冷漠不过的了。”
“他用着冰冷的思维,盘算着一切,计算着一切。没有任何事情会超出他的预算。而且他的决断也远超任何人,常人无法做决定的事情,他在第一时间便会直接解决,哪怕付出在多的鲜血,在多道德上的拷问,也是如此。我站立在他身边,常常觉得他太过冷血了。可是我却也明白,他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想,如果他是阿道夫的话。那这个世界恐怕会没有任何希望,随着时间,我也习惯了这些,当神秘界出现的计划正式开始时,我教训我的弟子,他劝我宽容时,我还讽刺他是不是软弱了。但是我到现在才明白,在那个时候,利维坦就决定了他的未来。”
“他放弃生命的理由,让阿斯洁雅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他认为自己成了一把锁,锁住了整个神秘界。他已经把神秘界营造成了一个健康的孩子,他这把锁继续存在,那么这个孩子将不是孩子,而是成为他独裁的民众。他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他决定让自己消失。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连自己成为阻碍时,都会毫不犹豫的消灭自身。”
他看向阿斯洁雅,阿斯洁雅却陷入了沉默,良久后才道:“利维坦,让我坐上这个位置,只是为了这个位置不消失对吧?”
卡德只是轻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在说什么。
这个屋子里,旧阿萨辛的大师都在这里,还有娜塔莎和刚刚从监狱里出来的前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以及神之祭祀古勒和阿斯洁雅。
这些人都陷入了沉默,许久后尼克弗瑞才叹道:“他比我想象的更加可怕,这是一个与之敌对让人感受不到希望的人。”
阿萨辛的一位大师缓缓开口道:“不要在讨论利维坦了,他终究走完了自己的道路,怀念他,并不能让我们解决困难,卡德,看到你这幅样子我也明白了你的决意,但是你要知道,我们的大师可不全在这里。”
另一位大师开口道:“所谓的大师,就是神代之力的钥匙,只要大师不缺失,那么神代之力就可以顺利的传承,而代价则是其中一位大师成为容器,在将神代之力传输给另外一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利维坦,这样一来,神代之力会变得温和一些,能保证顺利的被传承。”
最开始的那位大师此时也再次开口道:“但是神代之力真正开始传承时,所有大师都会有感应,但是却无法阻止,我们这要保证七位大师不缺便可,这也是我们没有让娜塔莎加入我们的原因。”
卡德环视了一圈后,开口道:“我已经决定了,将神代之力传承给娜塔莎。”
“理由?”
旧阿萨辛的大师们并没有急于开口反驳,只是其中一位淡淡的问道。
“她是我们之中潜力最大的,并且她并没有刺客的血脉。拥有刺客的力量完全是传承而来,刺客的血脉面对神代之力极容易相融,你们承受的话被同化的概率的太高。而娜塔莎凡人的血脉,可以不与神代之力融合,并且她体内传承而来的力量又足以让她使用神代之力。”
“这是我们曾经的朋友,科尔察斯大师用生命换来的奇迹,一个没有刺客血脉,却具备大师力量的完美战士。娜塔莎,你知道吗?在你没出现之前,我们本来没有打算与神盾局合作有多深。这一切,只能归咎于命运了。”
卡德那如神明般的声音分不清情感。
而科尔察斯,这个来自似乎久远,又似乎只是前不久的名字,也唤醒了娜塔莎的记忆。
她回忆起那位博学而温和的老者,嘴唇抿了抿,随后坚定的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让我接受这份力量吧。并且,现在的我也没有其他立场了。”
尼克弗瑞看着她,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罢了,他现在也失去了一切。
一位大师开口道:“你虽然优势很大,但死亡的概率并不是不存在。”
娜塔莎微笑道:“哪怕理由是为了科尔察斯,我想我也应该尝试一下。”
“那么就开始吧。”
卡德身上的光疯狂的涌出,没有任何准备的涌入了娜塔莎的体内,那种非人的气息也逐渐沾染上了娜塔莎。
当最后一缕光明涌入娜塔莎的身体后,卡德身体一软,幸好一位大师扶住了他,但是此时的他无比的苍老与虚弱,往日强健的肌肉,此时也失去了坚硬,显得疲软。
而娜塔莎的五官都冒着光芒,如同神祇,好半天之后,光芒才消失,并没有像卡德一样暴露在外。
她的意识也逐渐恢复,她看到了卡德这副样子,想说些什么,却见有些艰难的笑了起来,说道:“我死后可要记得在培养出一位大师,至于神代之力的秘密,我都已经告诉阿斯洁雅了。今后阿萨辛就交给你了,娜塔莎……”
娜塔莎点点头,又摇摇头,张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萨辛已经没有什么使命了,今后任你如何了……不要有太大的负担。至于我,这是容器的命运。”
扶住他的大师此时有些恼怒的开口道:“你应该告诉我们关于神代之力的事,容器本应该由我们之中来选择。”
卡德笑道:“我不像利维坦啊,我累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眼睛中的光彩就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