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没亮，曹飞和他的观察手就又来到了昨天选的那个地方，他们精心的准备了一番，然后再一次爬到了昨天蹲守的位置上。

    考验耐心的时候到了，太阳从他们的后方升起，一点点的照射到了他们前方的阵地上，早晨有不少大华帝国的士兵在战壕内活动，观察手看到了好几个钢盔来回移动。

    那个看起来很适合做狙击阵位的小坑里和昨天一样，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曹飞没有急躁，继续蹲守在原地，仿佛自己就是在这里的一块石头。

    时不时能听到虫子发出的声音，远处的大炮依旧在不知疲倦的吼叫着，这个时候的丰江，或许城市的边缘已经一片狼藉了吧。

    曹飞想了想自己十天前才看到的那个还算繁华的城市，又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看到的燃烧着的城市边缘，为那些估计已经化为灰烬的房子感到惋惜。

    他还记得当年自己在东湾岛上作战的时候的情景，他们做了许久的船，一路吐得很惨。

    在登陆的时候竟然还遇到了蜃国的部队，双方发生了激战。然后他们就在东湾岛上站稳了脚跟，他还遇到了一个叫做刘国柱的孩子。

    听说那个孩子后来在东湾港的学堂里读书，学习成绩还非常的不错。后来这个孩子还给他写过信，信里说他已经是一个大唐帝国的装甲部队军官了。

    在许多次军队内部的光荣事迹宣讲中，曹飞确实听到过多次刘国柱的名字，每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都会欣慰的笑起来。

    每一次回想东湾岛上的战斗，他都会想起那个当年自称叫做刘柱的小男孩，那个时候这个小男孩还只是一个向导而已。

    现在，这个小男孩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他成了大唐帝国装甲部队里的一个明星：听说刘国柱消灭的敌军坦克，加起来已经超过八十辆了！这个数字相当的惊人，按照大唐帝国的编制来看，大概是两个装甲营！

    一辆坦克消灭敌军两个营的坦克……这种战绩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堪称辉煌了，一想到当时走在自己队伍前面的那个瘦弱的孩子脸孔，曹飞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几天前，听说已经升任坦克排排长的刘国柱还给他写了信，信里面说他很羡慕能够到丰江参战的“恩人”曹飞，他的装甲部队一直都在二线待命，甚至部队连假期都没取消。

    在信里面刘国柱还嘱咐曹飞要注意安全，并且祝福他可以多取得一些击杀——字里行间，满满都是这个当初的小孩子已经成长起来的骄傲感。

    臭小子在国内也不知道珍惜一下来之不易的和平，这才过了几年就飘了。在心里满是怜爱的骂了一句那个给他写信的年轻人，曹飞再一次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一直监视着的地方。

    远处的炮战更加激烈了，昨天晚上听附近的丰江士兵们说，大华军在更北一些的地方撕开了一个缺口，现在距离丰江市区就只有不到9公里了。

    赵琛为了尽快攻入丰江，把进攻的重心放在了那边，所以这边的战斗可能一时间是打不起来了。

    更远处的炮战也吸引了丰江这边的飞机，远处的天空中总是能看到一些正在不停盘旋的伊尔攻击机。

    在损失了十几架伊尔攻击机之后，来丰江参战的精灵飞行员们还是多少有了一些进步。现在这些飞行员驾驶攻击机对地面目标进行攻击的时候，已经非常的熟练了。

    伊尔攻击机不仅仅可以用机炮来攻击地面上的装甲目标，还可以使用火箭弹或者炸弹。尽管攻击精度不如斯图卡，但也是一种非常凶悍的对地攻击飞机。

    掌握了这种飞机了之后，丰江这边经常出动飞机来攻击大华帝国的地面炮兵阵地，给大华帝国的炮兵制造了大量的伤亡。

    为了阻止大华部队攻入丰江，这些天丰江的空军不顾一切的攻击地面目标，为己方的地面部队争取喘息时机。

    双方不停的鏖战，打到现在已经可以说都是筋疲力尽了。可大华军队依仗着自己兵力更多，还在硬着头皮继续猛攻。

    坦白的说，战斗打到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速战速决的说法了。拿下了归光的丰江军威胁万粮和山冲两地，大华军后续部队不得不分兵把守两个重镇，支援赵琛的部队其实已经减少了。

    而丰江之战已经打了两个月了，早就已经失去了所谓的速度——哪怕现在赵琛攻入丰江，想要迅速占领整个丰江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靠近西侧的丰江城区如今已经是一片废墟了，赵琛不顾一切的调集炮兵猛轰丰江，为的就是在心理上震慑赵宇，压垮赵宇的抵抗意志，让他赶紧逃离丰江。

    不管是逃到大唐帝国去，还是逃到山屏去，只要赵宇离开丰江，那么固守丰江的部队一定会军心动摇，他夺取丰江的把握也就更大了一些。

    听着远处那越来越激烈的炮声，两个人多少有那么一点儿昏昏欲睡的感觉——这确实非常无聊，而且这种无聊其实充斥着战争的每一个角落。

    比如说潜艇战，一听某艘潜艇的艇长击沉了几十万吨的敌舰，感觉就很威风。可实际上一艘潜艇在大海上飘荡三天都未必能够看到一艘敌人的运输船。

    再比如说一些步兵，进攻的时候他们跟在坦克的后面一路狂奔，撤退的时候同样是跟在机械化部队的身后丢盔弃甲，一场战役几个月的时间可能都未必能见到一个敌人，似乎胜负都跟他们毫无关系一样。

    同样的，哪怕是二战空战超级王牌哈特曼，出勤天数除以战果，平均下来两三天才能击落一架敌机……其他的飞行员，可能十几天都见不到一架敌机，见到了也未必能击落对手。

    所以，一场战争中，无聊才是常态，死亡是普遍现象，浪漫才是那极少数的光辉。

    “我觉得今天又是一无所获。”为了抵消困意，观察手有些无趣的开口对曹飞说道：“这都快中午了，不可能有人这个时候再来吧？狙击条例里，除非地形非常安全，否则是不允许狙击手这个时间进入阵地的。”

    “那是我们的狙击条例。如果按照我们的狙击条例来判断，我们就不需要在这里守株待兔了。”曹飞一动不动的对自己的观察手说道。

    “今天如果还是没有人来，那我们明天就换个地方，打两个喽啰试一试。”没听到自己的观察手说话，曹飞又继续说道。

    “听你的！你是老大。”观察手无聊的拖着长音对曹飞说道，狙击小组里面，狙击手是指挥官，观察手只是负责掩护和配合狙击手行动的。

    从装备上来看，这个观察手除了狙击可能不太在行，其他的技能BUFF估计都叠满了。

    首先，观察手配备一支56式突击步枪，可以在关键时刻提供连续火力，掩护狙击手撤退。

    其次，观察手还要携带精度很高的大号望远镜，提供更广阔的侦查视野，警戒并且寻找高价值目标。

    然后，观察手还携带有一个新式的单兵通信装置，这个大小和前臂差不多的装备使用一块笨重的电池，可以直接联络到丰江市区内的指挥部。

    总之这个观察手仿佛就是一个善后打杂的，可没有这么一个人，似乎又真的不行。

    唐陌是熟悉二战开始普遍流行起来的双人狙击手战术的，事实证明这种搭配组合方式是科学并且有效的。

    二战过程中，狙击战效果不错的苏军就一直沿用双人或者多人狙击战术，对德国的狙击手取得了战术优势。

    战后美国的狙击小组也都采用了两人搭配的组合方式，比起单人行动确实高效了不少——唐陌创意行不行先不提，但是抄袭他是会的，既然人家美国苏联用的都不错，他也就直接拿过来抄了。

    就在两个人都以为这一天也依旧是毫无收获的一天的时候，他们看到远处的那个浅坑的旁边，大华军战壕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嘘！猎物可能出现了。”曹飞提心了一下自己的观察手，然后透过瞄准镜仔细的看着刚刚有了动静的地方。

    等到一个钢盔小心翼翼的探出了战壕，曹飞终于确认了，自己刚刚看到的并不是错觉：“看到那个钢盔了吗？上面有伪装网的那个。”

    “看到了，他很小心！要等一下吗？万一是两个人呢？”观察手开口问道。

    “当然要等一下！等他完全进入浅坑之后再动手！”曹飞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也不知道对方是几个人在一起活动，还是一个人单独行动。”

    “风速重新测一下……我需要精确数据！400米，可不是个稳定的命中距离。”曹飞透过瞄准镜，看着那个正在缓慢的挪动自己身躯的大华军狙击手，提醒自己的观察手道：“动作轻柔点儿！别被发现了！”

    今天不舒服，状态很差，补更顺延到明天，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