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之城:我在末世卖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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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野人?!

    白漱并不理解什么是善恶,也懒得去弄明白,他所有行为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在末世中保证自己活着,还有三十二城的居民以及洛子生活的安然,除此之外白漱一概不感兴趣,他完全可以不顾这些人的死活,任由他们在这地方挣扎至死,但一方面确实有为数不多的人性在作祟,另一方面,或许和当初双子之行时,执行七处驱赶那些雇佣兵时的心态并无二致。

    为了我而活下去……这种话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但放在眼下的情景中,却莫名的现实以及……

    狰狞。

    “对了那块肉哪来的?我想……”洛子擦拭着嘴角,含糊不清地问道。

    “别想……我自己都适应不了。”白漱给了洛子一板栗,说道,“从先前碰到的那只三首六臂的朱厌搞来的,它杀了一只百丈大小的龙马,我乘着他进食的时候从背后顺走了几块,然后……他么只是随口咬了一点边角料,我差点就直接没命了。”

    事实情况是,白漱全身的血管当场全部炸裂,流淌出的鲜血几乎汇聚成一方小湖,他找了一处隐蔽地方流转了十数遍生气才堪堪愈合了伤口,不过拜其所赐,白漱体内的窍穴直接突破至了三十四窍,虽然并非特别稳固,但他此刻的硬实力已然相当于序列六的中阶水平。

    洛子显然不信,对着白漱吐了吐舌头,随即屁颠屁颠地朝着那口阔少们支起的铁锅走去,在其他人畏惧的目光中,毫不认生地舀走了第一口汤头,喝下之后,不开心地咧了咧嘴,毕竟没有任何的调味与作料,一锅煮不烂的纯肉汤能好喝到哪去,不过腹中却是有一股暖流游走就是了,可以一定范围内补充人体所需的生命能量。

    其他人都喝得相当幸福,肉汤几乎没有带走龙马肉块的任何能量,只是妖力本身逸散的残渣,对于术者的修行毫无作用,但对于普通人而言,也足够维持基本的温饱。

    石大海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小口小口地嘬着汤水,面色颇为复杂,他一直以来发热发涨的大脑此刻好似逐渐冷却,商人后代的聪慧和机敏也在苦难过后缓缓复苏,他其实很清楚白漱提供他们食物的用意,但石大海他们别无选择,鹰犬也罢,车前卒也罢,想要活下去,他们就必须展现出哪怕微不足道的价值,即使与之对等的是自己宝贵的生命。

    他狠狠一咬牙,刚想一把将整碗龙马肉的洗澡水灌入口中,却只听得“锃”得一声,一道棕色的犀利影子从他面前穿梭而过,刺穿了他的汤碗,随即又贯穿了那一大锅的肉汤,象征着生存希望的汤水撒了一地,顿时所有人愤怒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一根没入地下的棕灰色箭矢之上。

    “泠——”

    一道急促高亢的鸣笛声在四围的树林中疯狂奏响,紧接着,一道道有着深色皮肤,浑身涂抹着特制油彩的“野人”身影在树林之上显现,他们的手中攥着用简易工具制成的木弓石斧,但不知为何,看似只是普通材料制作的武器,一枚弓矢足以贯穿地表,一柄石斧也能够切出道道凌厉的风刃。

    众人面色大惊,看着这些行为举止怪异的野人,队伍中甚至有女性止不住恐惧哭出声来,白漱死死打量着这群野人,却惊讶地发现,单就肉身而言,这群野人最弱的也比自己高上不止一个档次。

    青丘地带有土著?不是,边缘地带内竟然还有人类生存?!白漱目瞪口呆,这是他从未想到过的,单凭人类着孱弱的肉身和毫无神意的体质,别说高纬度地带了,就是将人类放在血色砂滩上不出半年就得死个精光,更何况是这序列三的青丘古国?!可现在看见这上蹿下跳,灵巧得不像话的荒原野人时,白漱只觉得自己的视野得到了长足的开阔。

    “杀——!”

    一头戴三羽花冠,貌似野人领袖的男子随意地扫视了下方众人一眼,旋即怒吼一声,举起手中半人高的单手石斧,对着树下骤然冲击而去,其他野人纷纷效仿,这一举动顿时惹得树下的白漱一行人大惊失色!

    但似乎,野人们的目标从始至终都与他们无关,为首的那三羽运起斧刃,石斧上顿时闪烁出一道深黑色的灵芒,浑浊,厚重,如同杀意的实体一般,对着方才他们蒸煮的石锅处猛地轰下!

    石锅破碎,大地皲裂,可还没等石大海开始心疼,一道血肉状的长影,顿时从那破损的大地惨叫地钻出,他的半边肉身被那道黑色的灵芒切开了一道一米长短的血口,殷红如珠的血滴顺着伤口汩汩流出。

    血母,白漱面色一变,这是一种走极致路线的妖虫,不生灵智不练神通,只是凭借着最原始的食欲和疯狂,吞噬着一切它所认为好吃的生物,极其残暴嗜血,却同时也是天生的偷袭家,浑若无骨的身体让它哪怕穿梭在地下也不会产生一点声响。

    这并不是让白漱最震惊的,他所惊讶的是,这群不知从何窜出的野人,竟然有击伤血母的能力!这里是序列三的高纬度地带,妖王治下的兽类全部都是序列四以上的恐怖生物,这群看起来没有丝毫气息波动的野人,竟然凭借那股黑色的灵能,成功击伤了序列四的大妖!强悍的肉身,特质的能量和修炼体系,对此白漱竟隐隐觉得有几分莫名的熟悉。

    但这股黑色的死气并非每一个野人都能修习的,他们大多都是凭借着自己强悍的肉身以及手中莫名强横的简易武器,对着血母庞大的躯体发动攻势,随着箭矢的刺入和石斧的砍剁,血母感到了强烈的痛楚,它愤怒地嘶吼一声,全身的肉膜和筋肉疯狂膨胀,大地在它的搅动之下寸寸崩溃,只见血母嘶吼着横起身子,张开布满如绞肉机般布满复齿的血盆巨口,对着那头戴三羽的男子猛冲过来!

    白漱等人早就识趣地退出了数十米远,那头戴三羽的粗犷男子面色沉着,腰身下沉,手中的石斧上布满了深黑色的死气,他的同伴们则是扔出一道道顶端绑有重石的绳索,覆盖在血母身上,企图阻挠它那如火车般横冲直撞地凶猛威势。

    但这显然是徒劳,序列四的全部技能点都放在肉身上的血母,岂会被人力所随意束缚,只见血母的体表绽放出道道血气,大地被它生生“犁”出了一道深达丈许的沟渠,树木横倒,土地皲裂,巨大的血母气吞山河般地奔袭而来!

    三羽男子显然也没指望这个,只见他瘦削的面颊闪过一丝凝重,手中的死气骤然膨胀!下一刻,那柄半人大小的石斧迎风而长,眨眼间就达到了三人大小的长度!其身形之恢弘,其锋刃之锐利,让在场的观者无不遍体生寒。

    “刺啦——”

    漆黑的斧刃与血母小山一般的肉躯相互接触,石斧的斧柄瞬间崩出了数道裂缝,些许如鬼雾一般的死气从中逸散而出,但取得的战果却十分骄人,黑气似切开一块蛋糕一般,毫无阻拦地穿透了血母那千锤百炼的肉躯,从头到尾,皆被三羽男子一斧砍下!无数酒红色的血肉以及内脏散落了一地,整座黛色的树林此刻显得一片狼藉。

    三羽男子做完这一切后,漆黑的巨斧缓缓散去死气,几个呼吸间就变回了先前的正常大小,男子把玩这手中血母酒红色的妖丹,随手打出一个响指,身后的其余野人一拥而上,他们将方才绑上的绳索收紧,随即迅速将血母残破的尸体分解收装,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那一整只如山般的血母巨虫,眨眼间就变成了诸野人背上的一箱箱的美味肉条……

    做完这一切后,那三羽的首领男子向着石锅方向走去,从中抽出了一条圆润饱满的龙马肉,怪异地扫视了身后众人一眼,随即所有野人全数跃上树梢,几个腾挪之间,就再也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

    “愣着干啥?追啊!”

    白漱迅速收拾好行李,带着三人一头扎进树林深处,青丘地带出现土著人民,且对他们似乎并没有特别大的敌意,还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吗?凭借他们孱弱的实力本就在序列三地带举步维艰,现在碰上一条粗得不能再粗的大腿,甚至大腿还和自己有点血缘关系(同为人类),脑子得差成什么样才会不跑上前抱住?说不定借此机会,还能寻找到回家的方法和道路。

    众人一愣,能考入学院的都绝非傻子,此刻脑子只是快速思量过一遍,想清楚利害关系后纷纷跟了上去,其实他们本就无法选择,眼下青丘人类的出现对他们而言也是一大转机。

    但白漱跟随这一众土著,除了所谓的利害之外其实还有另一层原因,那便是先前当白漱感受到那三羽男子使役的黑色死气,不知为何,体内的白色生气,竟以一种白漱从未感受过的奇异波动,向他疯狂传递着喜悦的信号。

    这……又说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