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鲁斯，你为何要背叛我们！”

    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记忆涌入凯撒的脑中。

    “荷鲁斯！你背叛了父亲！背叛了人类！”

    这是谁的声音？

    这是基因先父——圣吉列斯愤怒的质问。

    愤怒，无尽的愤怒，如同一股红色的浪潮，将凯撒吞没。

    “曾经伟大的牧狼神，你为何堕落至此！”

    视线变得开阔，身边是无尽的黑暗，准确来说，是亚空间实体凝聚而成的黑色物质，将光线吞噬得一干二净。

    这是在复仇之魂号上，大天使面对堕落战帅的决斗。

    在黑暗之中，有一个金色的身影，和一个巨大的黑色身躯。

    这是圣吉列斯！和荷鲁斯！

    圣吉列斯挥舞着毕功之矛，这把泪滴状的动力矛散发出幽幽蓝光，在荷鲁斯的身上留下无数的伤痕。

    但是大天使的翅膀已经有了大小不一的斑点，他已经负伤，在之前与安格隆的战斗中，他已经身负重伤。

    邪恶的亚空间能量不断侵袭着高贵的天使，但他满腔愤怒，终将让叛徒付出血的代价。

    可是，黑色动力爪的扯下圣洁的双翼，迸发着邪祟至高天的力量，沉重地向着大天使动力甲前深红色的血滴砸下。

    动力甲被撕碎，大天使的泪滴被打碎，神圣的天使那如同帝皇般英俊的脸庞被剥下。

    刺骨钻心的疼痛直入凯撒的胸膛，他感到自己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视角成为了荷鲁斯脚下的圣吉列斯。

    荷鲁斯，不，四神的傀儡，将高贵的大天使杀死了。

    父亲，陨落了。

    “不！荷鲁斯！你干了什么！”

    原体的记忆涌入他的脑中，来自大远征的回忆，大叛乱之前原体之间如同手足的关系，坐上黄金王座的帝皇，陨落的大天使……

    圣吉列斯带领着被认为无药可救的“食尸鬼”们，完成了向天使的转变。

    雕琢精致的血棺之中，凯撒身上早已插满了各式各样仪器针管。

    守卫血棺的战士突然听到了血棺中传出的巨大怒吼。

    “哎……”

    他摇摇头，已经熟悉了这套流程。

    在血棺中的试炼者，超过半数都没法挺过来。

    “荷鲁斯，你这个叛徒，去死吧！”

    幻境中的凯撒不要命般地想要起身，杀死压在“自己”身上的荷鲁斯。

    但他无能为力，来自基因深处的联系将他的意识带入了原体死前的最后回忆。

    那是如此的痛苦，无奈，不甘，愤怒，五味杂陈。

    “孩子……”

    四周实体般的黑暗迷雾被一道燃烧着烈焰的动力剑划出一道可见的光路。

    金色的光芒照来，“圣吉列斯”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将自己早已冰凉的身体唤醒。

    那是帝皇，人类之主，帝国最为强大的灵能者，永生者，他屹立不倒！

    “孩子，不要陷在你父亲的记忆中，无法自拔……”

    “父亲……不……帝皇？”

    凯撒还没有回过神来，他还沉浸在“圣吉利斯”的幻象之中。

    等到他急忙回过神来，他发觉身边的一切都被按下了暂停键，大天使与叛徒手中的动作停下，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跪在圣吉列斯的跟前，眼前站着散发着温柔光芒的人类之主。

    “你回想起来了吗？凯撒？”

    “是，是的，帝皇。”

    凯撒连忙低下头，他不敢长时间直视人类之主那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神，即使已经是第二次见面。

    “凯撒，很高兴看到你通过了试炼，你变得更加强大，能够更好控制自己的力量。”

    帝皇走向了凯撒，将他那燃烧着烈焰的“帝皇之剑”搭在了凯撒的肩上，左右各点了一下，像中世纪册封仪式一般。

    “同时，至高天对你的注视只会只增不减，你选择对抗诱惑了吗？天使之子，我伟大的战士。”

    凯撒抬头望向了帝皇。

    一瞬间，他们的目光对视，帝皇眼中是毫无一丝杂念的纯白。

    “是……大人……”

    凯撒心中一切的想法在这一瞬间便被看透，坚定地回应帝皇。

    “很好，继续坚持下去，我的战士。”

    帝皇重新双手握紧帝皇之剑。

    “我的力量并非哪里都可以照耀，记住，你并不是不可被杀死的。”

    说罢，凯撒的意识重新回到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大天使中，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时间重新开始流动，帝皇挥舞着巨剑，迎上了荷鲁斯的利爪。

    但这次的他没有了之前心中熊熊燃烧的愤怒，取而代之的是如水一般的宁静。

    他似乎压制住了黑色狂怒的影响。

    与此同时，自己生前消失的记忆又重新一股脑的从心中向上翻涌，突破了那封锁的海冰，涌入了自己脑中。

    他记起来了，他知晓了未来，黑石要塞，卡迪亚，利维坦，基利曼……

    他不同于其他的兄弟，他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和平，远离战乱与纷争的时代。

    他落入了一片洁白的光明之中，四周如同海雾一般灰蒙蒙的，可见不可触。

    从血棺外看来，刚刚还是极度暴躁的新血，突然变为了极度安静。

    大概率没挺过去吧。

    可恰恰相反，凯撒在沉睡的幻境中，慢慢坐了下来，在这里，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感受不到白天黑夜的轮替，压制着内心一股无名的冲动，他闭上眼睛，开始了默默的冥想。

    “咚咚咚！”

    敲门声？

    刺耳的摩擦声。

    谁打扰了自己的冥想？

    凯撒皱着眉，很不高兴的睁开眼睛。

    可他看见的，是四周无数密密麻麻的管线与爆弹枪黑洞洞的枪口。

    “凯撒，你还好吗？”

    他的眼睛快速适应着从黑暗到光明的过程，辨别出这是一名药剂师在和自己说话，在他旁边，刚刚拿枪指着自己的战斗兄弟放下了枪。

    “再好不过了，兄弟，我已经准备大干一场了。”

    “很好，起来吧，一年已经过去，你成功了，新兵。”

    凯撒被药剂师拉着从血棺中站起，一丝不挂地站在了自己血棺的旁边。

    一旁等待多时的血奴赶忙上前帮他擦拭身体，换上便装。

    凯撒环顾四周，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大厅，塞下了将近70个血棺，有一部分已经被打开，还有的血棺旁满是血迹，还有的依旧封闭。

    墙上雕刻着圣吉列斯和帝皇的画像，蜡烛是厅里唯一的光源，环绕整个大厅，烛光摇曳，无数人在这里重获新生。

    感叹周围建筑精美的同时，凯撒也惊叹于自己身体上的巨大变化，之前瘦弱的身躯如今已经变为了2.3m的半神之躯。

    脸上的雀斑与凸起的肉瘤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形似圣吉列斯的英俊脸庞，以至于药剂师第一次看到凯撒时都愣住了1秒。

    低头看着自己胸前大块的肌肉与腹肌，凯撒将手放在胸前，感受着胸中两颗心脏有力的跳动，惊讶于自己的转变。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成为阿斯塔特的过程，可没想到，是这样的奇妙。

    帝皇给予了自己能够抵御致命伤害的两心三肺，远超凡人的力量，速度，敏捷性，以及在这个牛鬼蛇神无处不在的宇宙中幸存下来的资本。

    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凯撒感觉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血液在自己的体内飞速流淌，视力得到了质的提升，昏暗的大厅在自己眼中如同白昼。

    “欢迎你，凯撒。”

    大厅的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没有穿动力甲，而是穿着便服，戴着兜帽，但透过浓厚的男低音，他立刻便认出了他。

    “佩德拉斯，连长大人。”

    “没有必要叫我大人，我们早已认识，不是吗？”

    佩德拉斯向着凯撒走来，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他们现在视线平行。

    “欢迎，成为一名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