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真是忙啊。”

    “是啊，雅各布对我们的训练看上去比其它士官更加严厉一点。”

    晚餐时间，四人围坐在巨大的食堂中，吃着为阿斯塔特特质的陶钢营养粥。

    一群群小天使在天空中飞来飞去，为他们盛上营养粥。

    哥特式的建筑下闪烁着耀眼的烛光，反射着食堂上依旧恢宏的壁画。

    无论在天使堡的哪里，都能感受到一股神圣，敬畏感。

    看着碗里浮动的黑色小铁块与粘稠的营养粥，凯撒皱了皱眉头。

    不过吃下去味道还行，有股酸溜溜的话梅味，可能是自己唾液腐蚀陶钢产生的酸味吧。

    “我觉得倒挺好，不过我实在没法击中雅各布所说的那个靶标。”

    “别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了，多多练习，总会达到他的水平。”

    迪亚斯笑着将已经空了的碗拿起，又去盛了一碗。

    “真能吃。”

    巴图尔笑着跟上，也去盛了一碗。

    不知不觉，凯撒的碗里也只剩下了勺子，他放下碗，没有盛下一碗。

    “今天怎么样啊，各位？”

    一双大手搂住了凯撒的脖子，让他吓了一跳。

    “雅各布士官，还好还好，一点儿不累。”

    “这才对嘛，天使可不会感到疲惫。”

    他拍了拍凯撒的肩膀，走向了巨大食堂中士官们聚集的餐桌。

    “接下来是自由活动的时间了吧？”

    “是的，你们可以四处走走，也可以保养保养你们的爆弹枪。”

    一个夹杂着电音的男低音再一次吓了凯撒一跳。

    他再次回头看去，发现一名身着动力甲的技术军士走了进来。

    他头都没转动一下，看样子是顺便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向着士官们那边走去。

    “好家伙，这就是技术军士吗？”

    看着这位军士闪着红光的切割外眼和动力背包上的机械手臂，巴图尔的眼睛都快直了。

    “你想成为技术军士？”

    “不不不，好奇而已，想想蹲在火星几十年的生活，毫无荣耀可言啊！”

    巴图尔看上去很重视荣耀，凯撒在和他一对一决斗时便有所发觉。

    “你们聊着，我去图书馆转转。”

    “图书馆，那里都是高哥特语的书，你能看得懂吗？”

    迪亚斯疑惑地看着起身准备离开的凯撒。

    “我要去借本《100天精通高哥特语》看看……”

    凯撒欲哭无泪地比了个哭脸。

    穿过悠长的金色长廊，身边走过的凡人仆从无不向自己恭敬地行礼。

    图书馆不允许凡人进入，所有的借阅者都为星际战士，管理者也由智库担任。

    凯撒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图书馆前，大门敞开，没有人看管，只有几个漂浮的伺服颅骨飞上前来，扫描了一下他的瞳孔，随后飞到一边，让了开来。

    图书馆里异常得安静，除了伺服头骨运作所发出的嘶嘶声和凯撒轻盈的脚步声，便听不到任何杂音。

    图书馆是一个巨大的设施，书架共有99排，没排都有9层，每一层都分门别类地塞入了各类书籍，无一例外都用高哥特文标识。

    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出猩红的光芒，这是巴尔上特产的一种水晶，用于加强或隔绝灵能力量。

    在如此静谧的环境中，凯撒下意识地压低自己的脚步声，连自己的呼吸也变得平缓。

    虽然他识字不多，但“高哥特语”这本书名他还是认识的。

    来到第九个书架前，他终于在第九层上发现了自己所想要的那本《高哥特语词典》

    真奇怪，放那么上干嘛，真麻烦。

    凯撒四处张望，看见了一把可以伸缩的梯子。

    将梯子小心翼翼地拖过来，爬上这把钢制梯子。

    很结实，不用担心会掉下去。

    他伸手去拿这本血红色镶着金边的《高哥特语词典》

    可在这是，他愣住了。

    在这本《高哥特语词典》旁，有一本没有任何标志的空白书籍。

    这是什么书？

    凯撒犹豫了，他想要看看这本“无名之书”的内容，但作为一个有着丰富战锤世界观知识的社畜，他知道不能翻。

    这可能是至高天的陷阱……

    至高天无处不在，即使是在这高贵的天使堡中。

    “凯撒，你在干什么？”

    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响起，犹如扎人的尖针，刺破了这图书馆的安静。

    这是卡利斯塔留斯的声音？我刚刚怎么没有发现？

    书架间的走廊中，不知何时已经耸立着一位红蓝色的巨人，他那幽幽冒着蓝光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凯撒。

    “卡利斯塔留斯智库，我……”

    愣了一下，感到脊背发凉，仿佛有一股怪力正在顺着自己的脊柱爬向大脑。

    卡利斯塔留斯在试探自己的意识！

    “下来，你要借什么书？”

    卡利斯塔留斯大步走上前来，拍了拍梯子。

    沉重空灵的金属声回荡在巨大的大厅中。

    “《高哥特语词典》我想学些高哥特语。”

    “那你来第九层干什么。”

    “这上边不是写着……”

    凯撒满脸问号，可他一转头，第九层的书架上，只剩下全是灰白色的无名书。

    怎么可能，刚刚看到的那本红色的书……

    他一下子给整不会了。

    “第九层是禁书，新兵，下来，立刻，马上！”

    带着一种不由得反驳的命令语气，卡利斯塔留斯身后幻化出火红的灵能双翼，悬停在了凯撒面前。

    “好好好。”

    此时凯撒也是惊出了一声冷汗，改造过的汗液散发出类似消毒水的味道，充斥了他的鼻腔。

    等到他快速爬下梯子，卡利斯塔留斯则飞向了刚刚凯撒站着的地方。

    “至高天一直在注视着你，你知道吗？”

    说着，卡利斯塔留斯抽出了一本灰白色的厚重书籍，这本书的每一页都是腐败的黑色，隔着很远都可以依靠阿斯塔特敏锐的嗅觉闻出危险的味道。

    他看都没看一眼，双手燃起蓝色的火焰，被灵能火焰灼烧的书籍此时竟然发出了婴儿般的啼哭，随后是狼一般的嚎叫。

    直到完全灰飞烟灭之前，这本书一直在尖叫与嘶吼。

    待到最后一丝书页化为虚无，一切重回宁静，图书馆里的伺服颅骨们正常工作，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至高天，这，是，他们的阴谋！”

    凯撒以至高天代替四神，竭尽全力不去思考亚空间里的事物。

    “是的，新兵，你很特别。”

    卡利斯塔留斯轻轻落在了地面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深邃的眼窝看上去就像熬过不知道多少的夜一样。

    “你的特别不仅吸引了我，也吸引了无数至高天的目光。”

    “……”

    凯撒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他感到自己的嗓子火辣辣得疼。

    “至高天，怎么会渗透进天使堡？”

    他终于艰难地从喉咙中挤出几个词来。

    “至高天无处不在，即使是帝皇。”

    卡利斯塔留斯微笑着，走近凯撒，他的笑容看上去很刻意，但却让凯撒感到温暖。

    “不用担心，新兵，你的名字是什么？”

    “凯撒，大人。”

    “凯撒，好，那么，跟上我，前去拿你需要的那本高哥特语词典吧。”

    卡利斯塔留斯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仍然大步向前走去。

    凯撒跟了上去，两人并肩走着。

    “你，来自另一个世界吗？”

    语出惊人，凯撒一下子停下了脚步。

    “是吗？凯撒？”

    “是的，大人。”

    凯撒坚定地答到。

    “嗯，看来我的判断正确。”

    “？”

    看着凯撒再次露出疑惑的眼神，卡利斯塔留斯解释道

    “你在至高天里的投影很奇特，像是无尽的黑洞，但周围隐隐约约散发出圣洁的光芒。”

    “至高天，的，投影？”

    凯撒继续前进。

    “是的，我可以看见每个人的至高天投影，而你。”

    卡利斯塔留斯来到了正确的书架前，从第一排中取下了这本红金色的《高哥特语词典》，递给了凯撒。

    “你对灵能没有任何回应，但却与身俱来带有圣皇至高天的灵能。”

    他用轻松的语气说着。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追究你的过去，你来自哪里，或是你知道什么。”

    卡利斯塔留斯转过身，带着凯撒走向了图书馆的出口。

    “但我必须保证，你将会带着荣耀为帝皇牺牲，而不是被至高天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