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不缺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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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什么要冒充

    吃了中饭,霍然差幕僚杜胖子持自己的手本,先去都察院联络那高明衡,然后再去大通桥码头的东厂廨,解救那陈玉境,看能不能把人捞出来。

    不会真被弄到煤窑去了吧?

    程总甲那不着边际的话,还是教人心神不宁,毕竟是霍然承诺于那陈玉境在前,只是被小仆给破坏了。

    画眉乖巧地捧来茶消食,对着霍然口呼:“爹爹,奶奶早上在花市街扯了几尺云绢布,想给爹爹做身衣裳,爹爹下午若有空,不如现在就让奶奶给量了吧。”

    霍然横了画眉一眼,反手给了画眉一个小脑瓜子,笑语:“小丫头片子,谁让这么喊地,不学好,叫声男主人就可。”

    画眉挨了一记敲,挪了挪眼睛,向苏娘子方向撇嘴,溜圆的眼珠子透着委屈。

    苏娘子闻声,拿着裁衣尺掀帘而出,说:“是我叫她这么喊地,哥哥不喜欢听?”

    霍然调笑着展臂,让苏娘子给他量身围:“眉眉喊我什么,我都喜欢,要不现在喊几声先试试。”

    苏眉娇笑,附着霍然的耳旁说:“哥哥若喜欢,晚上到了床第间,妹妹再喊给你听,可好。”

    男女间,调起情来,忘呼所以,画眉冲男女主人扮了鬼脸,跑了出去,还是找霍小新那个憨货玩,更有共同话题。

    身高、胸围、臂展、中下腰,苏娘子看来非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出身,拿着裁衣尺,颇是熟练地替霍然量身。

    苏娘子拿笔记下各项数值,葱白的小手抚着男人的肩,怯声说:“哥哥,奴想找点事做做,每天呆在客店看闲书,心中着实闲得慌。”

    “好呀,女人家也是应该有自己的事业,眉眉,想好做什么了没有?”

    官员大多不喜欢女人家抛头露面,本以为会遭来霍然的反对,哪知却大获赞成,苏娘子欣喜地霍然脸上啜了一口,说:“哥哥,奴想在花市街顶个裁缝铺子,你说会不会有生意?”

    “要多少银子。”

    “不是银子的事,奴不贪哥哥的银子,奴是让哥哥拿个主意,万一顶下来,生意不好,奴怕亏。”

    霍然认真思索一会,说:“这裁缝铺做的多是熟客生意,关键是要留住回头客,顶下铺子后,最好是能花高价,把店中的老师傅、小师傅,全留在原店中。”

    “这方面可得找原店家,好好谈一谈,重订签定募契,白纸黑字写下来为宜,花个三年功夫,培养自己客户群。”

    “哥哥你懂得可真多,到时候,你可得帮奴出面谈判。”

    “理应如此。”霍然说,“眉眉,你真不要我的银子?”

    “不要!”苏娘子肯定地拒绝,感觉语气太生硬,又缓下声来说,“若是铺子亏了,眉眉再向哥哥索要,不迟。”

    “好吧!”

    说了一会情话,苏娘子说是要先裁面料,给霍然做件道袍与汗衫,让霍然晚上再来,就被推出了屋。

    午后小睡一会,见杜师爷没回,霍然心忖,不会遇上麻烦了吧。

    呼过小仆,取来武官袍换上,带正乌纱帽,从老店驻马场取来一匹坐骑,主仆二人去了东便门外的东厂廨。

    霍然来到廨外,举目一看,马上锁定了对象,廨外凉棚内,一个绿色官袍的官校,正在拿着两根箸子,左右互换转碗耍杂技,引得边上的皂衣番子叫好。

    当霍然出现在棚外,棚中瞬间变得安静,李总旗的杂技耍不动了,手一颤,大茶碗打着旋飞落,“砰”跌落于地,摔成了好几瓣。

    这是官袍等级上的压制,红青绿皂,一目了然。

    一至四品官,是绯红袍;五至七品是天青色,就是蓝色;八、九品及未入流的官,穿绿色;吏役穿皂衣。

    “长官有点面生,还请廨中坐。”李总旗也顾不得那口碗,将敞口的官袍拉拉直,连忙迎出拜见,又回头骂,“你们这些蠢货还楞着作甚,还不去弄些瓜果及凉茶来,招待南镇抚司的上官。”

    看来是弄错人了,误将霍然当作南镇抚司的锦衣卫长官。

    锦衣卫南镇抚司管得到东厂吗?

    只要不脱离锦衣卫籍,都是由南镇抚司这个纪律部队管束地。

    “你是李总旗吧!”

    “卑职是。”

    霍然进了廨,发现这公廨原是座小庙,不过神坛上祭祀神像已被搬空了,成了廨堂。

    神仙,看来是挡不住凡人的胡作非为,连自身都难保。

    霍然没想故弄玄虚,进廨就拿出勘合递给李总旗验看,说:“我不是什么南镇抚司的巡官,我叫霍然,原浙江都司断事官。”

    “草,你不早说,吓我一跳。”李总旗瞄了一眼,就把勘合抛还给了霍然,不承认自己的失误,反倒指责起霍然,“你为什么要冒充南镇抚的长官?安的什么心思。”

    李总旗当然知道霍然是谁了,嘴上却不承认。

    反正不是南镇抚司的长官就好,刚才真吓得他心砰砰跳,以为事发,要被南镇抚司叫去问话了。

    “李总旗,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李总旗不复方才的客气,大咧咧地大嗓门叫:“霍断事,你这话就没意思了,李某为何要知道,你是谁?每天往大通桥进都门的官员多了去,谁知道是哪里来的阿猫阿狗地。”

    见主人受辱,小仆人气愤填膺,冲上去喷口水:“你这个不入流的小官,怎敢对上官无礼,我主人是猫狗,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屎都不如。”

    “小东西,嘴巴还挺犟,看在你主人面上,不跟你计较。”李总旗也觉得自的己话,有点冒失,眼前这姓霍的武官,可比他大上五六级,不禁悻悻然地说,“说吧,找我何事来着?”

    “陈玉镜在哪里?”

    “陈玉境,是谁呀?”李总旗从土墙的木制钉排架,取下一本册子,翻查了一下,才答,“噢,姓陈的那厮,偷越关津,走私货物,隐匿货税,被人举报,人脏俱获,被我东厂缉拿了。”

    霍然懒得跟这打官腔的李总旗废话:“那批扇子就算了,本官作为他的保人,请李总旗网开一面,把人交由我带走。”

    “那不行,一切得依律办事,本校尉从来不徇私枉法。”

    “那也行,就依律办事。”霍然可不好糊涂,催办道,“你差人将那陈玉镜提到廨堂来,当众笞五十杖,打完了,交还两分货物给他,正好作他的医药费,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眼见不好糊弄,李校尉又换了一种说法,“他人跑了,前晚上跑了,越狱了。”

    “跑哪去了?”霍然心中一沉,那陈玉境看来真出事了。

    “本校怎么知道,他可能跑回老家去了吧!”李总旗不耐烦了,“本校还有事,送客,恕不远送。”

    现官不如现管。

    这锦衣卫李总旗真不怕得罪霍然,你一个浙江官员,大他五级又如何,就是哪天作了巡抚,也管不到他头上,还不如南镇抚司一个百户官的话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