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俄罗斯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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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丛林里的地上湖

    第二天早上我煮了些通心粉吃,然后重新给门上了锁,又叮嘱邻居帮我照看点家,就去找谢尔一起去山上货场了。谢尔骑着挎斗摩托出来的时候,身后背着一个长长的东西,用帆布包裹着,我问他是枪吗?谢尔说猎枪,要去打猎,我顿时来了兴趣,也要一起去,于是谢尔答应了我。

    到了货场,由于昨晚他们都喝多了,又“狂欢”了一整夜,所以都还没有起来,我路过食堂,看见了利达阿姨,想起她昨夜和老水手的事情,我就一阵脸红,低下头,并没有和她打招呼,去我住的瓦罐房里拿了件棉衣,手套,找来两块布做绑腿,把裤腿绑住,这是谢尔告诉我的,因为山上的雪很深,不绑起来会进雪的。

    谢尔从家里带了3个面包,带了些熏肉,香肠,酸黄瓜,还有一些通心粉,土豆等。我很好奇,他怎么带这么些食物,一天不就可以回来吗?谢尔说打猎都是要几天的,不能一天,正好这几天没什么活,如果他们打到了东西,是要分给货场一部分的,所以萨沙工长也允许他们去了。

    我想去和老孙头说一声,不能就这么突然的就不见人了。但是老孙头却还在睡觉,他身边的小伙子伊万说,老孙头昨晚和柳德米拉“活动”了四次。我一听,太佩服老孙头的体力了。于是我没有叫醒他就走了。

    我担心在外面会冷,就又返回食堂,从桌子上抓了一把巧克力糖放口袋里。出来时,谢尔已经准备好了,他还叫上了鲁斯兰。昨晚鲁斯兰也和我们一起在篝火旁坐到很晚,后来等大伙都睡觉了,他才进去睡的。

    鲁斯兰也有一把猎枪,不过这个枪看起来很陈旧了,据说还是很好用的。而谢尔的枪应该是把好枪,是用帆布小心翼翼的包起来的。谢尔和鲁斯兰每人背着一个军用背包,鲁斯兰还带着一个大大的暖水瓶,里面灌了满满的开水。我们向丛林的西面走去。

    “Сер,тыиАнявсеуслышали,чтовчераназападебыливолки,чегомыещёидёмназапад?”我用俄语问道“谢尔,昨晚西面有狼叫了,阿尼亚和你也都听见了,怎么我们今天还往那边去啊?”

    “Гдеволки,итамбудетдобыча”谢尔说道“哪里有狼,哪里就会有猎物的。”

    “Ну,онижеволки,оченьопасные”我急了,说道:“但是那里有狼啊,他们很危险的”。

    “Небойся,всёнормально”鲁斯兰平静的说道“没问题的,不要害怕”

    虽然看谢尔和鲁斯兰都很平静,但是我的内心还是很害怕,甚至都有打退堂鼓的打算了。

    我们翻过货场旁边的山脊,来到一片山谷,这里有一条小溪,小溪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水流很急,所以表面并没有完全结冰。我们从一处水面很窄的地方迈了过去。忽然谢尔说道“Вон,смотрите!”。

    原来是小溪旁边竟然有一头麋鹿的尸骨残骸,被啃食的只剩下头骨了,显然昨晚这里是发生了一场屠杀。看到这一幕,我更加害怕了,我央求他俩回去吧。但是他们两个都说没关系,说狼是不会袭击人类的,尤其是端着猎枪的人类。

    于是我们继续前进,具体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我脑海里一直回想着麋鹿尸骨的惨像,越想越害怕。

    过了小溪,我们来到一片低谷,这里地势很低,两旁的山比这里高出至少有200-300米,由于这里地势低,冷空气沉降,所以这里温度很低,我又被刚刚的一幕给吓的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有些冷了,于是我把带来的另一件棉衣也穿上。

    一路上地上都是厚厚的积雪,最厚的地方甚至没过我的腰,谢尔和鲁斯兰的个子比我高,又壮,他们走在前面趟路,我在后面跟着。这里原来有人走过,有趟出来的路,这样还能省点力气。

    这个低谷是东西走向的,我们是从东南角进入低谷的,低谷向西延伸,越往西地势越低,我们往西走了20分钟,突然这时在右手边出现一个天然的山口,山口处有很多雾气,听见此处有哗啦啦的流水声。我们通过山口,来到一片没有一颗树木的平地,这里都是石头,大大小小的,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不长树木。平地四四方方的,大概有20000平方米的样子,我们通过了平地,又缕着山坡上了山,山很陡,有几次我险些掉了下去,幸亏有树木挡着。中途我歇了两气,眼见谢尔和鲁斯兰把我甩下了,我又担心起来,赶紧快爬几下赶上他们。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顶,我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地瘫倒在了地上。

    我在地上睁着眼睛看着天空,大声的喘着粗气,还不忘屏住呼吸听听谢尔和鲁斯兰有没有走开。当听见他们两个也坐在地上休息时,我才又安心的喘起粗气来。

    我喘了片刻,忽然感觉四下里一片安静,吓得我赶紧一激灵就坐了起来,鲁斯兰和谢尔都不在身边,我站起来四处张望。

    “Миша,идисюда”谢尔叫道:“米沙,过来”

    我赶紧屁颠屁颠跑过去,原来他们在距离我100多米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有一个小湖,湖面面积估计有60000平方米,岸边都是鹅卵石,走在上面滑滑地,一个不小心就会滑倒。湖在山顶上,这个山很高,山顶很宽,很平,由于此处有几个泉眼,就形成了这个湖,是个地上湖。这里是温泉,所以这个湖水很热,温度大概有40多度。而中间的地方泉眼集中,估计水温至少有80-90度,水面上冒出蒸腾的热气,刚刚的山口里的雾气应该就是从这里过去的。

    谢尔和鲁斯兰脱光了衣服在湖的边缘地带洗起澡来,这里的水温40多度,正适合洗澡。我也脱光了进去洗澡。这是我来到红亚尔20多天里第一次洗澡。我们住的二楼是没有地方洗澡的,而山上环境很差,洗澡也是诸多不便,所以我干脆就不洗了,甚至有的时候一觉起来,连牙都懒得刷。有的时候觉得人懒还是勤快,可能大多时候是环境造就的。货场外面很冷,屋里没有盥洗室,刷牙只能自己接一杯水去外面刷,但是外面又那么冷,刷起牙来冻手,等刷完牙回来,手都冻的通红。所以人就会变得很懒,懒得刷牙,懒得洗脸,懒得洗脚,更懒得洗澡。

    谢尔洗了一会儿,从水里钻出来,穿上衣服,捡了一些干柴来,在岸边点起篝火。这里还有一些没有用完的柈子,显然原来也有人来过。谢尔站在篝火旁烤了会儿火后又脱光了进来洗澡。而我则一直待在水里面不肯出来。

    我们是早上8点半从货场出发的,走了4个小时,这时已经中午12点多了。虽然这里距离货场驻地直线距离并不是很远,但是走山路,爬上爬下地,距离就长了。鲁斯兰和谢尔洗够了,出来穿好衣服,拿了一个平底锅,把带来的香肠,面包土豆等放在锅里拿到火上烤,不一会儿就传来了煎香肠和煎土豆的香味,馋的我直吞咽口水。

    我赶紧钻出水来,在篝火旁把身体烤干后,穿上衣服就凑过去吃东西。谢尔递给我一个铁盘子,里面有两个小香肠,三块面包,4个煎土豆。我们吃起来,我吃的很香,因为刚刚有点走累了,也饿了,所以这会儿吃的很香。吃完东西,鲁斯兰用水壶到些热水,往里面放上茶叶包和白砂糖,倒在壶盖里,我们三个轮流喝了起来。我吃完后仰面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今天的天空有些阴暗,但是这并不会影响我的好心情,显然我是被这种探险的乐趣所深深的吸引住了。

    谢尔和鲁斯兰边喝茶,边讨论打猎的计划。而我则有些不好意思了,我都是吃他们的喝他们的,自己没带什么东西,深感歉意。我忽然想起来,口袋里有巧克力糖,于是拿出来分给谢尔和鲁斯兰,他们接过巧克力就着茶吃起来。

    他们的计划是这样的,一会休息够了,如果我们今天运气好的话,下午到晚上会有麋鹿、狍子、野猪等动物来喝水,这时我们埋伏在旁边的森林里伺机开枪,捕获猎物。然后休息一晚上,第二天用带到来的雪橇把猎物拉回去。不过这要看我们的运气,很多时候猎人是空着手回去的,因为动物一般是几天喝一次水的。它们不是很渴的时候就吃口雪,渴大劲儿了才会来喝水。

    我们吃饱喝足了,大伙就把篝火灭了,谢尔在边上的树林里选择了打伏击的位置。是一个高出周边的位置,我们找来了一些松树枝,在伏击的位置周围用松树枝垒起来,上面用松树枝盖住,留了一个门,门口也用松树枝挡住。我出来看了下,从外面基本上是看不见里面的人的。然后我们又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做了个雪橇。这雪橇是用两根长长的粗木头,放在两边,中间用5根细一些的木头连接,用铁丝和钉子固定好,很结实。

    然后我们三个都小了个便,就进了伏击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我们等了很久,也没见动物过来,我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不一会就低着头睡着了。谢尔担心我睡着了会冻坏,就把我给扒拉醒了,不让睡。这里面是有些冷,但是松树枝可以挡风,总体还是比外面好些。

    我勉强睁着眼睛看着远处,忽然一个黑点进入了我的视线。是一头野猪,我压低声音说道:“Кабан!”

    只见鲁斯兰和谢尔都已经把枪口对准了野猪。可是这时忽然野猪扭头观察了下,就尥蹶子跑了起来。原来野猪身后窜住来一头花豹。花豹追赶着野猪跑进了森林里,只听见野猪的一顿狼哭鬼嚎,惊起一群鸟。

    我担心起来,这里怎么还有花豹呢,如果花豹过来可怎么办啊。但是谢尔和鲁斯兰显然并没有害怕,而是沉着的等待着目标。过了1个多小时后,湖边来了很多动物,有麋鹿,狍子、野猪,还有其他的一些不认识的动物。看来今天是动物来喝水的日子,我们真的是够幸运。有的动物在湖边喝水,有的则直接跳进了水里洗起澡来。

    忽然谢尔和鲁斯兰跳出埋伏点,一起端着枪冲向了猎物,他们一路跑,一路开枪,有猎物被击倒,其他的动物则四散奔逃。

    我也拎着一根大棒子跟在他们身后,一路追赶。忽然一头野猪向我冲了过来,我本以为野猪好欺负,因为我们家里原来就一直养猪的,猪很笨,也很懦弱,只要在它身边拿起棒子,猪就会吓的直跑。我拿起棒子,用尽全身力气向野猪打去,啪的一声棒子打在野猪身上后,折成了两段,而我被震的虎口发麻,像是裂开了一样。野猪一声惨叫撞向了我,把我撞到了一边,我躺倒在鹅卵石上,屁股摔的生疼,野猪却摇头晃脑地跑掉了。

    不到十分钟,战役就结束了,我们是有收获的,谢尔打到了一头野猪,开了5枪野猪才倒下,而鲁斯兰则打到了一头麋鹿。我的战斗结果是,给了野猪一棒子,又被野猪撞了狗抢屎,算是和野猪打了个平手,没有收获。

    谢尔和鲁斯兰把野猪和麋鹿拉到了雪橇上,拖到了一旁,这野猪和麋鹿还真的很难拖,太沉了。我们费尽全身力气才拖得动。然后把野猪和麋鹿用绳子在雪橇上绑紧,这样等猎物身体僵硬的时候就不会轻易的从雪橇上掉落下来。

    打到了猎物我很兴奋,但是又有些沮丧,主要是自己没有收获。谢尔和鲁斯兰把猎物放好后,用树枝盖住了,我则又钻进了伏击点准备等又有动物们来了之后再次出击。谢尔和鲁斯兰笑我太贪心了,他们说这次打猎后,把猎物都惊着了,下次猎物再来喝水肯定要一个礼拜以后了,他们都会猫起来不敢出来了,渴了宁愿吃口雪也不会出来的。再说打猎也不能贪心啊,打多了也带不回去的。而且这里的猎人都是懂得不能贪心的,如果太贪心了森林里的动物就算再多也会被打没的。

    听了他们的话,这才作罢。忙活完已经块下午5点了,大伙都是又累又饿,谢尔和鲁斯兰开始做饭。谢尔拿出平底锅,往锅里倒了些葵花籽油,油热了后切了一些洋葱放进去炒香,然后把通心粉倒进锅里,用铲子翻炒,添上水活,盖上锅盖,放在火上煮。鲁斯兰则从包里拿出了3条鲫鱼,是他上个礼拜在比金河里钓的。鲁斯兰取了些温泉水放到一个铝盆里,把鱼化开。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丢进温泉里,他的回答是不想把温泉弄脏,因为这个温泉是在他们的心中是圣洁的。我问他“那在里面洗澡呢?”,鲁斯兰的回答是“洗澡是可以让自己受到神圣的祝福”,然后嘿嘿的笑了起来,反正是他咋说咋有理,我也没反驳他。

    鲁斯兰把鱼收拾停当,用刀子在上面划了些口子,把盐撒上去,用棍子串起来,放到火上烤。

    我正看着火堆上烤的鱼发呆,忽然眼角余光看见左侧的雪堆上有个东西在动,我转过头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野鸡,这野鸡显然是循着火光来的,正往湖岸边走去。我赶紧拿起一根棒子跳了过去,野鸡被惊到了,飞了起来,撞到了一个小松树上,掉了下来,显然它是撞晕了,见我走近了,竟然把头插进雪里不动了,我抓住野鸡尾巴,一使劲薅下来几根尾巴上的羽毛,却没有把它薅出来。然后我双手抓住野鸡身子,用力把它拔了出来,就像拔大萝卜。

    野鸡被拔出来后两只爪子乱蹬,嘎嘎的直叫。鲁斯兰过来抓住鸡头和脖子,用力一扭,野鸡顿时不动了,只剩下腿无力的蹬了几下。我看了看野鸡,看了看鲁斯兰,心中有点后悔起来,如果我抓这只鸡,它也不会被扭死,不过转念一想,今天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生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稍微宽慰些了。

    我往铝盆里添了满满的水,放在篝火上烧水,不一会儿水就烧开了,然后把野鸡放进开水里烫,再拔毛,这个是在家的时候看见父母杀鸡鸭鹅的时候会这样退毛。然后把野鸡开肠破肚,在表面撒了一些盐和谢尔带的一整罐的黑胡椒,腌制了20分钟。在这期间里,我在地上找到了一个坑,这个显然是以前的猎人留下的。坑口宽40公分,坑底宽50公分,坑深40公分,里面摆满了很多石头,有被火烧过的痕迹,还有灰烬。我本想把鸡放在里面烤熟,不过后来发现没有锡纸,谢尔说不需要锡纸,直接和点泥把鸡整体包裹起来就可以了,可以不吃鸡皮。但是我觉得那样不好,鸡皮就可惜了。于是我捡了很多岸上的小石子,把野鸡放进洞里,野鸡的下面是洗干净了的大块石头,在野鸡上面盖了很多的小石子,然后和了稀泥,乎在石子外面。然后在泥巴的外面放上柞木柈子,这些柈子都是以前猎人留下的,后来谢尔和鲁斯兰也劈了一些,是给以后来的猎人留的礼物。我拿了一些白桦皮,把柞木点着之后,谢尔的通心粉早就熟了,我们开始吃通心粉,然后就等着荷叶(无荷叶)熟透了。

    我们每人端着一个盘子,就着面包吃通心粉,然后谢尔说道:“Простоедиммакароныихлебскучно,нальёмводку?”,意思是说光吃通心粉和面包没意思,倒点酒把。

    “Естьутебя?”鲁斯兰问谢尔“你有啊?”

    “Конечно”谢尔说当然有。于是谢尔从背包里神秘兮兮的掏出一瓶没开封的伏特加,说是他昨晚偷着装起来的,是男人节货场买的,难怪萨沙工长说伏特加数量不对,缺了一瓶,原来在这里。

    鲁斯兰接过来打开了瓶盖,我非常配合的翻出了一个小酒杯,这个是我从二楼拿出来的,很精致的一个小银酒杯。也许是这里银器多的缘故吧,竟然在我床底下找出来一个银酒杯。不过谢尔接过来看过之后说不是因的,是镀锌的杯子,我不管,挺喜欢的,就先收着了。

    鲁斯兰给大伙倒上酒,我用我的银酒杯喝,他们每人一个玻璃酒杯,开玩笑!俄罗斯人出门怎么会不带酒杯呢?!

    三个人喝了起来。吃着通心粉,面包,还有香肠和酸黄瓜。不一会儿从炊坑里传来了野鸡的香味。我们每人喝了一杯酒就不再喝了,都等着野鸡吃。

    过了2个小时,野鸡熟了,我把火炭清理掉,掀开烤干了的泥巴,用一个干的柈子把盖在野鸡上的石子扒拉走,野鸡的皮金黄色,一些皮已经黏在了石头上,被粘掉了,我伸手把鸡皮从石头上揭下来放嘴里吃了,味道超棒,浓浓的黑胡椒香味。野鸡刚刚拿出来很烫,我们稍微晾了一会,就把野鸡用手撕成小块,放在一个很平的石板上,准备开吃。

    “Ну,втакойхорошийвечер,друзья,водка,иещёфазан!Яхочуговоритьтост”谢尔说道:“这么美好的夜晚,有朋友,伏特加,还有野鸡!我想说祝酒词”。

    在俄罗斯,无论是大型宴会,还是几个人在家里,甚至是在野外喝酒,一定要说祝酒词,这是他们的习惯。

    “Всемымолодые,конечно,Русланнеочень,тебеужепочти40,ну,всёравнояхочупитьзамолодость,Ура!”谢尔说道:“我们还都年轻,当然了,鲁斯拉你快40了,但是我还是想为青春干杯,万岁!”

    “Ура,поехали!Додна!”我喊道:“万岁,开动!干杯!”

    大伙把杯里的酒一仰而进,然后开始吃起野鸡来,他俩都说野鸡味道好,夸赞我的厨艺。

    “Междупервойивторойрюмкойперерывчикнебольшой”鲁斯兰端起酒杯说道“第一杯和第二杯之间不能间隔太长时间”,这句话是俄罗斯人酒桌上的常用语。

    又是一杯下肚,俄罗斯喝酒和中国人不一样,一般是25克的小酒杯,一仰而进。而且都喜欢说祝酒词,一个人站起来说,说完大伙一起喝,不会一对一的敬酒。

    “Миша,утебятостбудет?”鲁斯兰问我道:“你要说点祝酒词吗?”

    “Ну,давай,япопробую”我说让我试试。

    我放下酒杯沉思了一会儿,于是端起酒杯,郑重地说道:“Задружбу!”,我说的是“为了友谊干杯!”。

    于是谢尔和鲁斯兰和我一一碰杯,把酒杯里的酒喝完。

    这样一瓶酒,每人倒了三杯酒后剩下半瓶。鲁斯兰建议不要喝了,剩下的留着路上遇到了什么状况了再喝。其实我们都明白他的意思,这里虽然距离我们的驻地不是很远,可是山路确很难走。尤其是要拖着两个沉重的猎物。如果突然遇到大雪封山,走不出去了,那么这半瓶伏特加无疑就是救命酒。所以大伙就都不喝了。

    我们开始专心的吃起野鸡来,虽然这个是只公鸡,但是真的三个人吃起来,很快就会吃完的。两个鸡腿被我分到了一只,因为野鸡是我打到的。咬下来一口鸡肉,满口浓浓的黑胡椒的味道,在吃上一口洋葱,咬一口面包,真是人间美味,夫复何求啊!

    谢尔嘴里嚼着野鸡肉,看着嘿嘿的笑了起来,我和鲁斯兰也笑了。

    我们吃完后,大伙在把篝火移到一块大石头旁边,这里前面是热气腾腾的温泉,后面是石头,中间是一堆篝火,非常避风。我们先是把要睡觉的地方用很大一堆篝火烧,烧了一会儿后,在把篝火移走,然后在刚刚烧过的地方铺上一层石子,这样会起到很好的保温作用。在石子上我们又铺上了一些树枝,树枝上面是干草,然后谢尔拿出了一个厚厚的毯子铺在干草上,石头作为后面的挡风墙,不仅挡风,还挡野兽。在两边用干树枝档上,上面也盖上树枝,防风又保暖,前面是篝火,在火堆旁边放了一些柈子,夜里谁醒来可以添些柈子。

    夜里我们被野兽的叫声惊醒,谢尔说是豹子,那豹子在我们头顶的石头后面转了一圈,嗅了嗅,后来绕到篝火旁后逃掉了,可能是被篝火给吓跑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湖面上全是蒸汽,雾气很大,甚至看不见10米以外的树木。我起来后,谢尔已经开始煮通心粉了。早饭我们吃的还是通心粉和面包,没有了香肠和酸黄瓜。

    吃过早饭后雾气已经没有那么多了,我们开始返回驻地。我们先是把捆着两头猎物的雪橇底下垫上三根圆圆的木头,然后前面两个人捞着,后面的人推,拖过了岸边之后,就让雪橇顺着山坡滑下,然后在用继续用圆木当导轨,拖过山谷前的方地,不过这里都是石头,很难拖。后面我们三个一起拖过了低谷,这时已经下午2点多了,比来的时候多用了将近一半的时间。我们吃了些东西后,稍事休息后又继续前进。等到了驻地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看着我们三个打到的猎物,大伙都夸赞我们。老孙头说他也去过那个地方,不过他们在那里待了三天,运气很差,并没有收获。

    我们三个把野猪留给了货场,作为两天没有上班的补偿,另外一头鹿,我们拿到了村里卖掉了,赚来的钱三个人分掉了,谢尔和鲁斯兰分的多,因为猎物是他们打的,我得到了一少部分,有两千卢布,我把这两千卢布给了阿尼亚,就是男人节那晚遇见的那个乌德盖女孩。阿尼亚不愿接钱,一脸柔情似水的看着我。我把钱放进了她的口袋,就转身走了,并没有回头。

    后来运送烧火柴的卡车回来了,我和老孙头就回到村子上住了。我担心会遇见阿尼亚,就去村部借来电话打给金锋,申请回去了,理由是这里一个人能忙过来,金锋也同意了,因为他正好要来接我的,是丘古耶夫卡需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