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坐，和我说说你们身上发生了什么。”

    毕阁的家里，言焱坐在沙发上，对明显局促不安的沈故夜三人说道。毕阁去厨房给三个学生拿水果去了，顺便拿了几罐可乐——本来毕阁是想随便拿点饮料招待几个小孩的，没想到冰箱里除了可口可乐就是百事可乐，根本没有其他饮料。

    “呃……”昆鸠、古辛和沈故夜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从你们放学到遇见我为止，这段时间你们见到了哪些人做了什么事都说出来。”毕阁拿着水果和可乐放在茶几上，顺手拿起一罐可乐在言焱身边坐下，“没事，我们受过专业的训练，无论发生多么离奇的事我们都不会惊讶。”

    好吧，既然老师都这么说了，作为三好学生的昆鸠也就只能老老实实把之前放学路上发生的事全都说出来了。偶尔有细节昆鸠没记起来的时候，古辛和沈故夜就负责补充说明。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后，言焱陷入了沉思，手指有节奏地敲着茶几的边缘。

    “所以，言焱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还好沈故夜还记得言焱的名字，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对面的言焱。

    言焱瞥了一眼沈故夜，她不知道现在在这个小姑娘皮囊之下的，到底是真正的沈故夜，还是什么孤魂野鬼，但是至少目前看来没有表现出威胁性：“你们看小说吗？或者看影视剧看动漫也行。”

    虽然言焱还没说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昆鸠、古辛和沈故夜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你是说……那些小说电视剧动漫里面的东西，都变成真的了？”昆鸠小心翼翼地询问，看到言焱摇头后松了口气，结果言焱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准确来说，不是小说电视剧动漫里面的东西变成真的，而是小说电视剧动漫里面的东西就是真的。”言焱也拿起一罐可乐若无其事地喝了起来，毫不在意自己刚才那番话会带给三个高中生多么大的震撼，“这么说吧，你们认知中所存在的这个世界，叫人界；除了人界之外，还有天界、魔界、妖界、灵界和鬼界，其余五界都存在生命。”

    “而你们今天遇见的那个男人，就是现在的天道。”言焱说着，唇角勾勒出一抹莫名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讥讽。

    “啊、啊？”三人都有点恍惚。不过昆鸠和古辛恍惚的是原来仙侠剧里都是真的，沈故夜恍惚的是原来那个男人就是现任天道，幻羽口中修炼过《归一决》的那位。

    “那和我的学生又有什么关系？”毕阁皱眉，他可不觉得自己这三个学生能有哪个看起来像龙脉。龙脉龙脉，一听就磅礴大气，但是看这三个高中生，哪点像是“磅礴大气”的样子？

    “现任天道的所求之道就是绝对平衡，因此，成长速度极快的人界就成了祂必须祓除的对象；而人界有龙脉，承载一界的兴衰，毁掉龙脉，人界自然也会被毁灭，因此，祓除人界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毁灭人界龙脉。”言焱说到这里，指向昆鸠，“而你，就是人界新生的龙脉的化身。”

    “怎么可能……”昆鸠下意识地反驳。

    “你是不是无条件地爱着人类？”言焱问。

    “是这样，但是……”昆鸠的话还没说完，又被言焱打断。

    “你是不是为人类创造出来的东西而感到骄傲？”言焱又问。

    “有一点……”昆鸠说完看了看言焱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懊恼地改了口，“好吧，确实是这样。”

    “你是不是相信人类是这个星球上最伟大的种族没有之一？”言焱脸上笑意加深，似乎志得意满。

    “我……”昆鸠想反驳，可是他发现除了承认，自己说不出来其他的话，因为言焱说的都是真的，所以他最后只能点了点头。

    “你看，你所行所想，都是人类，你毫无理由地偏袒人类，因为你爱人类。”言焱慢条斯理地给出结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这么爱人类？你知道人类身上是存在缺陷的，比如傲慢，比如贪婪，比如自私，尽管如此，你还是爱着人类。因为人类是你的孩子，你是承载人界兴衰、承载人类所有情感的龙脉。”

    “怪不得我说为什么今天和你辩论的时候你就是不肯用辩证的眼光看人类，哪有妈不向着娃的啊。”古辛恍然大悟。

    昆鸠：“……为什么你会这么快就接受这个说法了啊？你说好的批判和辩证呢？”

    “因为她是灵，六界生命对未知的渴望和求知的欲望而诞生的灵。”言焱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爆了个大的，旁边的毕阁听到这话后拿着可乐的手都抖了抖，沈故夜更是猫猫宇宙，“没有生命的存在被赋予强烈的情感后，便会诞生形体和灵智，这样的存在被称为‘灵’。你从六界生灵对未知的渴望中诞生，所以你对未知很感兴趣，而在知道真相后又能很快接受。”

    “而在六界之中，就数人界中的人类对未知的渴望尤为强烈，所以你与人类的关系更亲近一些。当人界被毁灭后，你也会因为绝对的平衡而死去，因为绝对的平衡意味着没有未知。”

    不仅是昆鸠和古辛听得一愣一愣的，毕阁和沈故夜也听得一愣一愣的。沈故夜好奇地指了指自己，问言焱：“那我呢，姐姐，我有没有什么特殊身份啊？”

    这倒把言焱问住了，她看了又看，没有从沈故夜身上感受到除了自己之外的特殊气息，犹豫地开口：“呃……被天道追杀过，算特殊身份吗？”

    沈故夜闻言，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对了姐姐，”古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个救了我们的男生你知道是谁吗？你和毕阁老师，又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