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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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异界云端哪知误入

    鱼水路上,车流如潮,想过马路等车流间隔,还得一段时间,看着蜂拥而至的汽车有些眼晕,只好无条件的倒退几步,停下点着烟观察车流,听着隆隆的声音顿生反感,埋怨在家听狗叫,出门听车呼隆,临时决定还是折身躲开。

    吴强往回走了几百米,站在一个通向西南方向的丁字路口抽烟,吐着烟圈,注视着路边没长草的空地儿,趴着一对的蹬蹬山,好家伙,体型肥硕,个头好大。两只相比较而言,下面那只雌的生得更肥,上面那只公的体形稍微瘦弱一些,看着不像同龄的蚂蚱,可是眼睛贼亮放光,那身绿色麻胶皮长款斗篷,质地柔韧放射着暗光,它们的精神头饱满着呢。

    吴强看着它们,亲亲密密地相拥在一起,有些羡慕地欣赏了好一会,弯腰正准备抓起来拿回家演示给妻子看,想着趁这机会,好借题发挥,感概一番低级生物——它们昆虫的甜蜜恋爱史,手快接触到那对很老实的蹬蹬山时,看着贴着地皮的那大个的蚂蚱,凸起的腹部,估计那是一团一团待要产出的卵。突然怜悯起它俩来,竟然有些不忍心打搅它们了,吴强直起腰来皱紧眉头想了一会,又猛然摇摇头看着那对小精灵叹口气说:

    “我得从这儿赶快离开,别当不识趣的灯泡,打搅陶醉漫溢深情和温存的昆虫,我于心不忍。”

    吴强眼睛还是注视着那对蚂蚱,不自觉地挪动了一下地方,看着道路两边地里的玉米快成熟了,叶片欻啦啦吟唱着湖风歌。花生叶子开始生长黑色,或者是黄褐色锈斑,这是表明地下的花生长成实了。

    吴强一边前行,一边观看着地里的庄稼长势,不时还能看见一些披着土黄色,灰色衣装的油蚂蚱,在地边深绿色的草丛里蹦来蹿去,还能听见小精灵擦着草叶,不时发出来欻啦欻啦的响声。有几只‘老驴驼锅’慵懒的挪动几下,那非常笨重的躯体,乖子(蝈蝈)挥动着翅膀缓慢地拉奏,真是琴声悠扬,歌声不断。

    虽然,每年秋天,来这里都会听到乖子,拼命地拉奏同一曲谱,可从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老家的乖子,是急促欢快拉琴的音调——吱吱——乖乖,同为乖子怎会不守护统一的公序良俗呢?难道它们感觉这种消极的腔调好听?难道说也有区域之分,它们也讲求用方言自由交流?

    想到这些,又想到在老家的大妹妹和老母亲,考虑完了这些,还惦记在广州居住的二妹子,听外甥讲,过些日子他妈妈回老家,要将姥姥接到家居住,说是不能只让我大妹一个人养着。当初父母支持我,参军为国家做贡献,那一幕幕景象依然挥之不去,吴强抛不下那些心事,心里五味杂陈纷纷涌浪,竞争上浮到高处。

    围着庄稼地转,不觉转到了家属院东南边,走到池塘边上的谷子地头,看着立在薄沙地里的谷子伴着许多稻草人,有伸展双臂的,有举着旗子的,有戴草帽的,有光着头的,虽然其貌不扬,各自打扮的,奇装异服非同,吴强不自觉自言自语:

    “谷粒越多的谷穗越是低调啊,你看长着秕谷的谷穗,腰杆挺得倒是很直,头昂的比谁都高。”

    吴强自说自念中,仿佛走进了另一层空间里,一些奇怪的声音,以及异样的景色展现在面前,就如有一只神奇的手,在那里迅速展开一张张美丽无比的画卷。

    比如小块状的谷子地,黍子和高粱地,都变成了大块状的地面,水潭也向无限延展了,这不是让自己出现幻觉了嘛。

    看看周边,还有熟悉兼带着陌生的区域,也好像脚底下有些腾空的感觉。但是,地面与鞋底没有间距,还能感觉得到鞋底下的摩擦力,看看家属院,还没脱离视线。不过,周边似乎就在虚幻与现实两者之间拉扯不止,恍惚之中,觉得自己就如飘在湖里的影子。

    吴强行走在现实与虚幻之边缘,作为一个一贯坚守规格的正直人物,从没做过越界的事情,对于什么微妙的感觉,也不会给自己贴敷上担心和恐惧的,倒是一贯坦荡淡定的过往打下的基础,让心之波动,有了些许的依靠,他没有慌乱,只管十分坦然地一路前行。

    一边走,一边忖度着,还带有声的描述:这不就是常走的路,怎会眼生了,爱咋样就咋样,我没做亏心事,谁就是故弄玄虚,来加以渲染,以此恫吓我,那算是失算了。明白的讲,这也不会影响我的心智,想在我的眼前制造异端表象,难能蒙混我再次长久卧坑,谁也别跟我玩法术,我从来不信邪,谁的计谋也不好使,要我干什么,还是走直路,奔干脆吧。同时耳边有个声音告知:

    你已经多次进入异界云端,这话这名字,几年前听过的,哦,就是遇到吴防那几次。

    既然有这样的经历,吴强也就不为惊奇无比了。向前走一段路,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有鸟儿的叫声,似乎有一些焦灼,也听不出它们在谈论什么,也好似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吴强感觉两个肩膀冰凉,那件软软的短袖衫,似乎成了袼褙,有些发硬发板了,糊在身上如同乳胶材料制作的,贴皮贴骨地封闭着自己的汗毛孔,如同大汗淋漓后,遇到凉风,汗水直接缔结了盐卤的外壳,有别死人的感觉。

    走几步路,汗水慢慢溢出,支脉凝聚,混流汇合,如同爬虫在身上奔跑,纺织着网络纵横,老头衫直接箍实了皮肤,一抬胳膊,衣袖还会咯吱着响,阻挡着鸟儿的歌声。

    吴强看着天际线处,变得红光满乾坤了,上下各有一个圆弧,被渲染成了金碧辉煌,时间就被定格在这样的形态里,再也不流动光晕了,那儿就如鎏金的大饼,竖在乾坤交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