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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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实言相告换来猜疑

    吴防想到在吴善富家举办的课堂上,听着鹦鹉教授,讲的那些话十分确切,深信不疑自己的观点正确,也就是说,她早受吴善富圈套洗脑了:

    “当时,它让我们只管做事,在我们的认知里,半点不要和谁讲究公平,只讲谁先动手,自己合适就行。说什么,谁霸道,谁会争抢,谁会投机就是情商高。只要自己会投机,会赚便宜就中,什么规矩都不要,反正我吴防也不懂得,人间的那些条框网格的规矩,就只好按照它讲给我的那套逻辑前行,随时准备好见机行事了。”

    “你来到我们共同的乐园——四季如春的斑斓幕洲,我们不嫌弃你,你留下来,只要不再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是一样生活。”鸟儿们真想看住吴防。

    “说是一样生活,要说这儿比家乡还要美,可是我水土不服,不是早晨吃撑了涨肚子,就是白天里疲倦,爱打盹,一天到晚,老是昏昏欲睡。另外缺少了我的同宗苦难兄弟姐妹,和我分享快乐和分担我的心酸往事,我会感到很孤独,所以我一肚子怨气。”

    “偷猎者不是吴强,你干嘛要陷害他。”

    “我看着所有人,都一个模样,别的我不管。”

    吴防搓着脚,绿草皮被她搓花了一大片,她低头注视着地面,闻着土腥味和青草释放出来的特别气味,皱皱眉头说:

    “偷猎者是不是与你是一个家族的?”

    “我估计那些坏人,也都是天外来客。”

    “对,我敢肯定,坏人都是从欲望果来的了。”

    “还有洪水猛兽,肯定也是从欲望果来的,一切坏的东西都是。”

    “你们不要跟我争辩了,我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的,鹦鹉教授说了,只要自己合适就行。”

    “那你就不对了,哪能眉毛胡子一把抓?”盯着她那长长的脸,那双藏满欲望的眼睛,冒溢着狠劲,欲望之辉光四射,鸟儿壮着胆子批评着。

    “我哪管一把抓,还是两把抓。鹦鹉教授帮我分析过,他跟我说过,不管是谁偷猎。都代表是他们人类干的,不分青红皂白,逮着谁就谁,报复谁都一样。”吴防找块洁净的草坪,趴下来,踢蹬一下霞帔,盖严实了身体,扮成成锦缎一缕。草坪上被她装点的,翠里透粉,分外显眼,她美了好一阵子,争辩着。

    “那么说,那些搭救你的人呢,这些你不应该好好考虑考虑,爱憎分明总还要得。”

    “你如何会知道我遇上了好心的人?难道你到过现场啊?”吴防卧在地上,看着野鸭子好像高大了许多,不再是自己眼里的小不点了,包括周围觅食的大雁,以及丘鹬啥的,都是这种状态。

    “当时我们鸭类为了健身减肥,增加适应各种气候的耐受力。老祖提醒,你们一个个的,要是不加强锻炼,以后失去远距离飞翔的能力,要是哪一天没有食物吃,带着一身肉肉,甚至会飞不动,再也不能长途劳顿,难能迁徙,没了自食其力的能力,肯定会饿死,所以——”

    “所以什么?”吴防斜着明亮的大眼睛,眼珠子外凸,看着野鸭走来走去,被踩下去的草儿,有爬起来的,也有被踩下去的,好像弹簧,轮换着检验着其弹性和韧度。草儿一直伴着鸭子的脚底掌,弓腰直立,露水飞到自己的眼睛里,不断忽闪着耳朵,眨着眼睛问。

    “所以,让我们这些胖子们,商议好,带上家眷一起走上征途,拉练去了。结果在大片胡杨林周边徘徊多半个月,看见你被歹徒一次一次的追踪驱赶,一下跌进万丈深渊里去,我们野鸭富有同情心,就去报告当地保护鸟救护志愿者,前往搭救过你好几次。”

    “就像你讲的,说不定那些歹徒,也是从天外而来,和你一样,也从欲望果蹦跶而来的了。”

    “来头是跟我们差不多的。”

    吴防想到好几次,跌进陷阱中差点没了性命,心酸地哭了一会,那声音是惊天动地,远山送来了回音安抚,植物摇头晃脑跟着倾诉,听着都重复着自己的声音吼叫。

    吴防看着其它小动物抱头鼠窜,一只兔子捂着耳朵蹦跳,一头撞到了一棵桃树上,桃花漫天飞扬,扮做雪片,覆盖那一片地面,青色的草叶若隐若现,如同韭苗盖着粉色被子。

    这真是:

    物大高声起,哪知吓毁邻。

    可怜直捂耳,花谢不闻音。

    吴防意识到自己的噪音,让它们无法承受,就自觉放低了声音抽噎着诉苦,想到都被动物保护组织施救,又高兴的庆幸自己的命大,当时是看到野鸭在上空盘旋,它们只是嘎嘎——呱呱的叫唤,并没有和志愿者配合施救和交流。

    吴防根本不相信野鸭的话语,有些不屑说:

    “编吧,你真会编,你能骗死谁都不抵偿,使劲编,编个筐子,来诓骗我。”

    灰头鸭赶紧为斑头鸭作证明说:

    “那些救援者是我们叫叫来的。”

    “哈哈,这一位更会睁着眼睛讲瞎话,到底都是一群骗子。”吴防不由分说,拿出驴腔吭吭的高叫一阵,又换成人的语音呵呵的耻笑,“你说这话骗我,我是谁,我是天下最好的——那个什么,也太小儿科了,你以为我不懂咋地,人类根本都不懂鸟语,除非——”

    “那个什么,不就是一头驴,还什么,我替你说出来了,你到底有多好,害人不浅的家伙。”

    这真是:

    虚意逢迎成惯性,指桑骂桂炫奇才。

    诚鸭与语疑说骗,竖正横直看眼歪。

    “除非什么?”

    “你们修炼成魔鬼,或者成仙和我一样会讲各种语言。”

    一群野鸭,被野驴叫唤声吓了一跳,急展双翅捂住耳朵说:

    “真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既然知道人类不懂鸟语,就能熟悉驴语啊,吹吧你,你成仙了?”

    “怎么样,还是井里的蛤蟆坐井观天惯了,喜欢沿用惯性思维,就怪视野狭窄啊,你不知道‘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夏虫不可语冰者?’你没有成色,不跟你讲了。”

    斑头鸭不愿意搭理它,舞动翅膀围着一团水草转了一圈,推开菖蒲叶摇摇脑袋,撕扯几嘴‘豆腐草’(风车草)感觉到,四棱草莛子刚硬锋利很伤害舌头,吐掉后游到水蓼旁边擦擦嘴,吞几口薄荷、喝口水滋润了下嗓子,扎了个猛子散开了。

    水波平静了,明亮的水晶姑娘掩映到碧水的怀里,默默的待看双方如何争雄。

    野驴也是喜欢争强好胜之物,无理也会找三分。它立马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站起来,尥开蹄子蹦跳撒欢,把草坪踩踏的不像样子,弹着黄泥飞到湖里,碧水被染浑了,水珠被染黄了脸面。有些泥土打在野鸭头上。

    破相的晶晶姑娘,十分委屈地抹着头上的泥浆,重新徜徉在湖水里,洗了个澡蹦出湖面,四下腾跃着,谴责老驴不正经。

    就在此时,野驴转了几圈消失了,野鸭与大雁都很迷惑,互相猜疑着,那个吴防到底去了哪里,有的说,快去寻找。有的说,失踪八万里,不是省着再看见它,这样的天外来客,又是不受邀请,强行闯入者,不要待见她。

    有的说,它还没变好,一肚子坏水,你知道它是入侵者就好,对待这种挑衅者,更得多加小心才好,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只有让它呆在眼皮底下,免得它继续做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