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让我遇到这样的事情，我的心情还不如你，那我绝对不如你，我不会是不遇微风的湖水，我得是遭遇狂风的海水，我会怒浪冲天起，嚎叫震君聋。”

    “你才坏呢，你变着法的挖苦我。”胡菲菲瞪圆眼睛看着胡鹏飞说，“你别站着讲话不腰疼。”

    “我不是挖苦你。”胡鹏低头想着什么。“我也不是站着讲话不腰疼的那种人，真的，我想到厂子里辞职，以后咱们一起合伙做生意，咱们一起共同创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富翁了。”

    “那个富翁不是那么好当的。”

    “菲菲你说，做什么生意合适？”胡鹏飞想着，我早就下岗了，一直没有和菲菲讲，要是直接了当，那不是烧开的油锅里加水吗。我只好试探着慢慢递进，让她慢慢一步步接受。

    “你还是挖苦耍诮我。”

    “我是真心想帮你。”

    “我不用你帮，你只管好你自己好了。”

    “咱们看看干什么好，你说咱们是开饭店好还是开个小卖部好？”

    “开饭店好是好，可是——”

    胡鹏见菲菲讲话讲到那儿不讲了，看着她等待着，等待了半天也不讲话，就着急了：“可是什么？你快告诉我。”

    “你越想知道，我越不告诉你。还是留着吧。”

    “那就去卖菜，卖菜也很挣钱的，最起码的不用花费租房子的钱，减少成本不是很好吗。”

    “卖菜很挣钱，那得看在什么地方。”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看着一些新建小区配套设施跟不上，都成了烂尾楼，买日用品买菜很不方便，看他们出去好几里路购买日常用品，我想到那些小区里去卖菜，可惜买不起一辆车，要是有车开着，保准多少能够挣些饭钱，还有孩子上学的学费，顺便再缴养老保险。”

    “买不起车，就别谈买车的事了，那留着以后再做白日梦吧。想是这样想的，可是到那些偏远的小区，怎么去？蔬菜到哪儿批发？”

    “到蔬菜批发市场去批发。”

    “我也知道到批发市场去批发，再连这个不知道，我那不是痴子就是愣子。”

    后来卖了一段时间的菜，由于品种单一，过路的行人连看都不看自己，都朝着规模大、品种全，开大车的摊主而去，卖菜没有赚钱，倒是赔了。还有几次，被城管清障了。再后来，赶夜市，去卖塑料凉鞋和拖鞋，还倒卖过炊帚，卖过袜子和胸罩等，盈利不多，最后剩下的，分给了别人。

    下岗的人多了，你能想到的，人家也想到了，谁还可怜谁没饭吃。就算是这样，我还给过乞丐钱买吃的。

    旁人耻笑我，哼，你还没乞丐过的好，还要充什么富贵手。有的好心直接跟我讲，你不能给他们，我还反驳人家，人家都说，你给了一次，他还来第二次，第三次，看着你好讲话，纠缠上你了，就再也不离开这儿了，会连累其他人的。

    他们好腿好胳膊的，不去自食其力，专门爬行要钱。可不，有一次，那个人又爬来爬去，周围人不给钱，眼看着那人站起来，拿着道具离开了。

    还有一次，坐公交车，我前面一个人，拿着一个枕芯，拿着一个拐杖，与旁边拿着同样道具的交谈，说到某某宾馆旁下车，我认为他们是做陪护的。也巧了，我就在附近那站下车，往前走，看见他们在化妆换衣服，我也没留意，我去那边办完事回来，却看到和我一起坐车来的那两位，都趴在枕芯上行乞，从那儿我才相信了别人的话。

    有几次，遇到几个小伙子，打扮的干干净净，拿着印刷品，上面的图案，无非是献爱心。还装成聋哑人，比划一通表达着他是献爱心什么的，却问你要钱。说是献爱心，我给他两块钱后，无意中跟他讲话，发现他能听到啊。

    后来说给别人，人家说都遇到无数次了，那是个流窜犯，去医院拿药排队挨号，排椅上坐满了人，他拿着小纸牌，挨个要钱，不给，他咬住你不放。到车站乘车挨号，又是这个人，他们来往于人多的地方。这么讲吧，人家瞅准了这样捞钱的方式，要比出大力工作轻松的多。人家头脑灵活，这种新型乞丐，要到不少的钱，来去匆忙，谁也不留意他们。

    到这时，我才知道，人家都是从现实里提取的经验，非常确切。结果，往后被乞丐跟踪了，我到哪里卖菜，他也去伸手，现实是，乞丐都比我富裕。

    给他一块钱，我得熬半天生意，练摊很难熬，风吹日晒雨淋的，真的很难，你给他钱，他就直眼瞅着你，人家那些不给的，不给温和目光的，就没有这多麻烦，全是自讨无趣。这就是自己创业时的收获，看到了真实的一面，不然，我还以为伸手的都是穷人，真的很骨感。从此，我不会轻易被人迷糊了。

    胡菲菲想问题多了感觉头疼，觉着很疲劳想到明天该如何与吴强讲话。

    到第二天吃过早饭，胡菲菲拿着拖把拖地，涮好拖把，到阳台放下，看看自己栽的花儿，很有成就感，觉得这儿也是自己劳神分散了精力的地方，一抬头，看见老沈又揣着手，从大门口进来了，顺着筒子楼后面那几行杨树下散步，想到在赶集路上，看到他分开两只手的动作，不知为何，这两种表现里，不知藏着什么意思。

    回到屋里，见丈夫正在刷碗，吴强举着一个不锈钢盘子，指着盘子当中那个痕迹：“菲菲你看，这儿有个斑点，怎么洗刷不掉啊。”

    胡菲菲接过去话把儿：“啊，就这样了，刷不掉的，我也试过了，好歹不敢装热菜，不打紧的。”

    “这就没有办法了？用热水呲呲看看能不能洗刷去痕迹。”

    “不能的，这是不干胶留下的，我什么办法都用过，好几个月了，也清除不干净的。”

    “哦，不干胶，那会不会有毒啊。”

    “那谁知道呢，我将标签扯去，再也搞不干净了，这是商家贴标签留下的痕迹，这是他们的杰作。”

    “这些制货，贴标签，随便在盘子外面，哪儿不好贴，偏偏贴在盘子里面，你自己不使用盘子啊，你为别人着想一下不中，真是一些蠢才，净干些不留退路的买卖。”

    “呵，还有那个蒸馒头的箅子，那一圈眼子太细，蒸完馒头，想用筷子挑出来，结果伸不进去筷子，中间一个眼大，没用啊，拿箅子，应当有斜度，才好出锅的，中间的眼子，用筷子挑不出来的，因为是垂直的，造的不管用的。哎呀，这些笨鸭子，我拿着他们没法子，别说有些产品不好销售，你没想到去方便别人啊。”

    “媳妇讲的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