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这盘棋下好了就吃晚饭了，”房内外婆在催促了。

    那时小毓走出来依偎在我身旁，看了下棋盘，在轮到我下棋时，她纤纤玉指抓起一只“马”，斜线走了一步，形成双马并列的局势，外公下了一手防守棋，又将“车”拖至外公“象”位横线，未造成实际攻击，外公正向出“车”时，小毓又架起当头炮。

    我去，外公瞬间陷入被动，只得被迫“象”离开间“象”位，“马”在平出，外公感觉很吃紧。

    她囔囔道，“你们两个人，耍赖，这不算.....吃饭去！”

    我看了小毓她意思是还没将死，她附着我耳朵，“再两到三手棋必败无疑，老爷子输不起！看棋谱很好玩的，专业的都有叫法的！走，吃饭去，外公好喝点小酒，我们都陪着喝点，你要坐飞机得少喝点。”

    进到内屋，更是古色古香，红木八仙桌上放着好几道小菜，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和一幅行书，苏轼的《赤壁怀古》，“......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我痴痴看着，感受字体从容娴和，气盛神宁，颇有大家风范，绝对算得上乘制作，风骨有米芾的神韵。

    “小子，别看了，这是我20年前写的！”话锋一转，“你棋没我下的好，酒量怎么样？”外公说话中气总是这么足。

    我弱弱的回答“：酒量也不怎么样！”

    “外公，劲航他等下还要赶飞机，少喝一点，我陪你喝，你喝多少我喝多少！”个小妮子撒娇道。

    “哈哈，女生外向！”刮了下小毓鼻子，向我说道，“小子，你福气还不错，小毓可是温婉美丽、温柔贤良、贤外慧中的好姑娘，跟她妈一样！”

    “外公，我给你满上，我也满上，劲航就喝半杯，外婆小酌一下，”说罢，按照思路给开始斟酒，开的是瓶五粮液。

    端起酒杯叫上我，“祝外公外婆国庆愉快，身体健康！”接着杯盏交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毓微醺，脸蛋略略绯红发光，更加迷人，而我是保留着我的酒量。

    “外公外婆，我的眼光怎么样？”个小妮子大大咧咧笑着问道。

    “棋品如人品，下了几副棋，小子水平是不行的，棋品还真不错，内敛，沉稳，但锐气不够，杀气不足，但是被杀的片甲不留，没有悔过棋，也不烦躁，也算不易。”外公给出了这样的评价，“从外表看，也算一表人才，跟我年轻时差不多，着装也算规矩，不像有的年轻人花里胡哨，听说画画和摄影还不错，下次我来鉴定下！”

    “外公，你是不反对咯？”小毓喜开颜笑。

    “反对什么？你自己喜欢就好了，我就把把关看看人品！”那时外公一本正经的说，“两个人在一起要相互包容，小时候你的脾气坏，这几年倒是收敛了很多，你妈妈的事让你成长的很快！我也放心很多了。”

    “是啊，小毓这几年在外面都很独立，她陪我一起打工，我都心疼死了！”我搭腔道。

    “小子，你敢拉我外孙女去打工？”外公故作不悦。

    小毓赶忙接过话题，“外公，在那边打工，其实是玩，你看我上次滑旱冰划得这么溜，就是在那边学学的，我还学会做手工蛋糕了呢。”

    “哈哈，苦的都变甜了！年轻人的腻腻歪歪我懂，在一起受过苦也是段不错的经历，”拿起杯子敬外婆，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深沉说道，“我和你外婆受过多少苦，经历过多少坎坷？老伴，喝完，难得今天这么开心。”我也受了感染，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外婆也喝完了。

    然后小毓和外公两人又斟满，而我和外婆就一小口，欢声笑语中感觉距离我离开西安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月亮不是满月，彩云追着月亮缓缓而行，时隐时现，“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我想人生也一样吧！

    譬如昨晚还乌云蔽日，现在却有点云开雾散的感觉。

    “小子，你画笔带了没？”外公突然问道，我据实回答，“我就带了素描！”

    “素描也行，老太婆，你把小提琴拿出来给小毓拉两曲，好久没听小毓拉琴了！”外公来了兴致。

    于是拿了几个下酒菜搬到外面石桌上，我坐在那里静静的画，画院子，画院子里的人，画院子里的花，画天上的月亮和云彩，小毓在拉《月半小乐曲》，外公外婆在喝酒，月光如水，旋律如水，画笔在纸上沙沙作响，蟋蟀在旁低声鸣叫.....

    这难忘的恬静夜晚，真如她所说“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