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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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消瘦的背影

    经过几天相处,何林和青岩、青衣渐渐熟络起来,虽然还远远没达到无话不说的地步。特别是青衣,一有时间就缠着何林讲外面的世界。聋哑人老姚一天到晚总是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徐天顺自从回来那天起就一直闭门不出,偶尔有香客、村民拜访也都是由青岩主持。

    直到常家夫妇带着常晓艳前来,徐天顺才在青岩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出来。几日不见徐天顺看起来苍老了很多。身躯佝偻,眼睛浑浊,原本白如银丝的发须也变得黯淡、弯卷。皮肤也不失去了弹性,皱纹更是满脸都是。青衣一脸泪痕带着哭腔的喊了一声‘师傅’赶紧上前和青岩一人一边扶着徐天顺。

    常家三人也是一脸吃惊,常少春紧了紧手中的补品,递给了旁边的常晓艳说到“前面来,跪下”

    徐天顺闻言赶紧说到“常施主,不必如此。晓艳,听徐爷爷的话。别跪了”谁知常晓艳径直来到徐天顺身前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其身后的常家夫妇也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徐天顺想要阻止,却也有心无力,只能叹息一声“哎...常施主这又是何必呢”

    常少春已是泪流满面“我常家虽然穷,但是也不是不知感恩的人。道长为了救我女儿,变成这样子。我又有什么脸站着和您说话。”

    徐天顺又是一声叹息“常施主快快请起吧。为晓艳医治前,我便知道今日之后果。但贫道亦是有所图谋,救晓艳的其实并非贫道,而是这位何道友。你们要谢就谢他吧!至于这些补品还是拿回去给晓艳补补身子吧。”

    常家几人又是叩首“不管怎么样,道长也是晓燕的救命恩人。”常晓艳起身又转向何林却被何林眼疾手快的扶了起来“别给我整这个啊!我还活得好好的,别想折我的阳寿啊”兴许是尘封许久的心最近隐隐有了一丝温暖。又为了不显得那么尴尬,何林学着自己学生年代的逗逼语气来了这么一句。

    就连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的徐天顺也露出笑意。特别是青衣噗呲一声差点笑出了声,然后不自觉的瞪了何林一眼。被何林扶起的常晓艳也微微抬头瞟了何林一眼,也许是离得太近,脸色瞬间布满红霞。

    见此情形,青衣脸色一紧。立马将头扭到一边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只是眼睛不自觉的观察起何林的一举一动。看到何林并无逾越之举后微微松了口气,

    常家夫妇对视一眼,皆是微微一笑。

    接下来,常家夫妇对何林的目光中明显有种看女婿的神色。若有若无的打听何林的家世。直到在徐天顺的一阵剧烈咳嗽中才有些意犹未尽的告辞离开。

    秋去冬来,常晓艳来云天观已经有数月光景。原本骨瘦如柴的身形也变得亭亭玉立,显然病好的七七八八了。这几个月和何林的关系也是突飞猛进。起初常晓艳每天都会回去,慢慢的干脆直接住在了云天观,说是为了报恩,每天为何林洗洗衣服、做做饭。若不是何林严词拒绝的话,估计每天都会给何林洗脚。其热情程度让何林都有些招架不住。

    不知不觉之间青衣和青岩都变得勤奋起来。特别是青衣,每天都会去后山的悬崖边打坐修行。偶尔遇见何林也仅仅只是客套几句。而何林在几乎龟速的修行速度中也日渐懈怠,整日带着常晓艳在山上游山玩水。若不是担心离开云天观范围会被颜麟盯上,估计有可能带着佳人浪迹天涯。

    “何道兄,晓艳回家去了吗?”

    “赶集去了,非要给我买两套冬衣。怎么了?青岩兄弟,你找她有事?”何林带着笑容,脸上早已失去以前的颓然和沉稳。

    青岩面无表情说到“师傅日渐憔悴,我和师妹虽然不如何道兄天资卓越。也不能弱了师傅的名头。晓艳既然不在,劳烦道兄跑一趟,为师妹送些饭食。”

    何林笑者说道“既然青岩兄弟说了,我一定送到”

    待何林走后,青岩脸色一沉,轻哼一声拂袖而去...

    “寄人篱下,哎...”何林漫步在林中,脸色阴沉,眼中尽是无奈...

    “晓艳姐,我还不饿。你先回去吧”青衣盘坐在地上。头也不回,原本灵气飘然的青衣背影竟然变得有些消瘦。

    何林驻足立于青衣身后,心中百感交集“青衣,是我”

    青衣猛然回头“何...你、你怎么来了,对、对不起,我以为是晓艳姐”

    何林叹息一声“青衣,差不多一个多月都没见到你了吧。修行也要注意身体啊!”

    “我...我...”青衣一时语塞。偷偷看了一眼何林,却发现那张脸越来越近,瞬间变得触手可及。

    '砰'何林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她身前。青衣一愣,赶紧将何林反过来,一边呼唤一边拍着何林的脸,才发现何林的脸已经变得僵硬,冰凉。

    何林只觉得,腹中一痛,一股麻痹之意瞬间传遍全身,意识也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