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是真不嫌你穷。

    不转机在八个小时左右就能到霓虹，在旅行社的帮助下往返机票也就两千出头，对于廉价航空来说金钱就是正义，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叶夜看着姜北柠手上的冰淇淋，虽然价值不菲，但不过只是用淡黄色的奶油加上一块今年生肖的巧克力味饼干。

    不仅肉眼看不出什么价值，连用舌头尝了下也感觉和蜜雪冰城差不多。

    “一般啊！”

    “可恶！确实好一般！”

    姜北柠狠狠的拿下甜筒防止脏手的纸张，揉成一团，找了一处垃圾桶扔掉，和叶夜分食完这个冰淇淋，看得出来还是非常满足。

    虽然“出去就是为了消费”这样消费主义的旗号他一直不care，但是凭心情办事情的叶夜还是很乐意花钱买个高兴的。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登机的时间，时间来到了七点左右。

    那么作为蘑菇人的姜北柠和叶夜来说，熬夜通宵都是惯犯了，刘姨和姜叔叔肯定没有想到他们两个直接熬了个通宵，直接打算在飞机上睡。

    硬件不够，装备来凑，小心翼翼的放好自己的摄影装备，什么小毯子和颈枕都安排上。

    其实追求舒适度可以选择头等舱，但想来八个小时的时间，不如去冲绳的时候找个别墅租来玩。

    “等下你就知道八个小时有多么煎熬了。”叶夜递给姜北柠一副眼罩，这次也是很幸运的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还好还好！”姜北柠抬起小脑袋，在腰间垫了点东西，“早点睡哦！”

    “说到高中时候···我想起来那次你晚上睡不着在两点半发空间的事情了！”叶夜对【早点睡】这句话产生了幻视，当年高三陪她鏖战到五点时也是这句话结束。

    “我不记得啦！”

    将黑白小熊猫的眼罩拉扯开来，弹到姜北柠的小眼睛上，在她说出某种植物学名之后等待飞机起飞，叶夜选择先玩会手机防止有什么事情需要他来处理的。

    嘴唇过于诱人了。

    比起上次那种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就算是靠在叶夜肩膀上睡觉也可以的短暂飞行来说，姜北柠选择自己一个人靠着颈枕，仰着头就睡了。

    不给他的肩膀增加负担，小毯子也准备了两人的，歪曲的颈部会让鼻息有些不畅，自然而然的用嘴巴呼吸。

    八月份的霓虹就算是北海道也看不到樱花了，不过依旧能够在姜北柠的嘴唇中察觉到那一抹樱色。

    而且仔细看的话姜北柠的人中很浅，唇峰却较为明显，轻轻一抿就会出现上扬的笑容。

    拍下来查下色号好了，叶夜就这么按下了快门键。

    “等下吃航空餐叫你。”

    “好的！好的！”姜北柠蜷缩着身子，背靠着叶夜开始睡觉，这个夜猫子毕竟是女生，顶不太住了。

    小手和叶夜十指相扣，已经放松起来，没有用多大力气。

    帮她把身后的毯子补齐，将手机设置为飞行模式，旁边的座位也有一位商务人士就坐，看着他们两位装备齐全，又发现姜北柠好像已经睡了，小声询问道：

    “你们情侣出去旅行吗？”

    “是的。”叶夜微微一笑，理了理身上的毯子掩盖突然被人搭话的尴尬，如果有零食的话现在应该分享出去了，可惜并没有带上。

    “有点羡慕！”这位商务人士嘴角扬起，“你们应该都是大学生吧？”

    “都是大二。”

    “可以可以！祝你们旅途愉快！”说完拿出IPad开始追剧，非常好心的使用了耳机。

    “hhh，谢谢，也祝你旅途愉快。”

    睡魔渐渐涌上大脑，头有点痛，叶夜也打算直接睡了。

    唯一麻烦的就是起来上厕所要拍醒旁边那位看起来就很累的商务人士，可以的话他想要对这位社畜尽可能的温柔一点。

    然后叶夜就一连上了三四次厕所，他的膀胱就是这么异于常人，反而是姜北柠，在飞机餐灌了好几杯可乐的情况下还坐如泰山。

    ···

    叶夜在和姜北柠交往过后第一次梦到了高中时期。

    学习衡水方式运作的校园生活基本上枯燥的让人回忆不起什么有趣的事情，那时候姜北柠也叶夜也完全没有所谓暧昧期这种东西，更多的是回家途中和基友吹牛的记忆。

    而且姜北柠上二晚，十点半才回家，叶夜这个老懒鬼九点就溜了···

    不过他依旧对于当时姜北柠在万达一个人游荡后发qq空间“有没有富婆去找她玩，一个人好孤寡”留有充足的印象。

    因为当天星期天晚上，夜猫子叶夜就很离谱的看番看到了两点，在准备结束一天的“战斗”特别关注的弹窗又把他给弄醒了。

    【CNM，马上要考试了，淦！！！读书好难啊！】

    叶夜很牛逼的直接在下面回了个。

    【艹装病，可。】

    小孩子们不要学习，这完全就是馊主意。

    当姜北柠回了个【哎不行。】之后，叶夜又直接私聊：

    【通宵，这最多睡五小时，睡毛。】

    同样是馊主意，请各位高三党不要模仿，滚回去学习。

    回复也是非常出人意料的：

    【不，还有三个半小时了，五点半有早读。】

    同是一个学校的叶夜自然知道五点半早读是姜北柠自己安排的事情，勤奋的学霸是这样子的，原以为又是什么深夜凡尔赛，结果姜北柠真的开始抱怨起来。

    在别人倾诉烦恼的时候，叶夜都秉承着一个原则，竟可能的迎合对方。

    即使是错的，对于社会体制的牢骚，个人努力的否定，自我不合理的批评，就算是错的，他都会以“当事人是清楚这些事情的，但就是气不过，说些气话是可以理解的。”

    因此，叶夜帮着姜北柠把所有烦心事骂了个遍。

    像是高二新高考政策下不得以在高三走班而受到原生班级排挤，衡水体制下的学业压力，从楼上摔断腿，姜叔叔和刘姨的压力，高中生的烦恼并不简单。

    但在最后果然收到了一句：

    【我知道我其实也有不对的地方，大概用很多才能形容，但遇到这些事情都能抗压下来！我老强了，感谢有人能听我的垃圾话。】

    很乖巧的认识到了自己说的是垃圾话，并且有所反思，算是勉强打起精神来了。

    他有什么立场和姜北柠从两点一直聊天聊到四点半呢？同学？摄影师？同好？或者说是最简单粗暴的爱慕者。

    对于一个算是了解姜北柠被加微信都会回头偷偷删掉的他来说，自然而然回的是：

    【艹！因为我还等着你送钱上门呢！】

    【不愧是你！既然你都给我当“树洞”了，下次找我约妆我给你免费。】

    【这么好！？】

    姜北柠是否察觉他那份偏爱她的意味，叶夜从未得知。

    唯一他知道的是第二天睡觉被班主任骂了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