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完成救赎
路云鹏锐利的目光瞧着芙蓉,说:“你口口声声为五百年前的狮驼城百姓抱不平,实际上是为了一己之私,达到你罪恶的目的。”
芙蓉冷哼:“什么是罪恶的目的?当年你来到狮驼城,吃尽城中生灵,难道不是罪恶的目的?”
“正是,我当年做了很多恶,佛祖明察秋毫,将我贬为世人,就是要我经历一段世间的苦难。”
“好一段世间的苦难……那佛祖为何不让我死去的亲人再活过来?为何不直接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现在就算佛祖要罚我下地狱,我也没有怨言……芙蓉,在凡间,你有助于我,绿荫更是把你当成亲姐姐一样对待,如今你入了魔道,伤得最深的是你身边人。”
“我并没想对她怎样,如果她愿意,我也可以带她翱翔三界,岂非比做一个凡间公主快活得多?”
“直到现在,你还不肯回头。”
“岂非和昨天的你一样?那个时候的你那么威武不屈、霸气十足,今天却变得跟唐僧一样啰里啰唆。”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你虽然恢复了所有记忆和法力,但你的醒悟同时也成了你的绊脚石……你难道不在乎绿荫?”
路云鹏瞧向绿荫。
绿荫说:“云鹏哥哥,不要管我,救我父王和百姓。”
芙蓉起身,施法将绿荫吸至身边,掐住她喉咙,说:“真令人感动,我倒想看看他对你的感情有多深……大鹏金翅雕,你如果不想绿荫丢了性命,就立刻交出你的画杆方天戟和阴阳二气瓶。”
路云鹏迟疑许久,说:“芙蓉,你放了绿荫、国王和你抓去的百姓,你想怎么对付我,我都不会还手。”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哈哈哈……你回头看看……”
路云鹏回头。
只见厅外走进许多人,都是狮驼城的百姓,他们的表情和神色都是一个样,而且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路云鹏。
芙蓉疯狂大笑,大叫:“你们看看,他就是五百年前占领狮驼城的妖怪,他吃掉了我们的祖先,残害了我们的亲人,现在他就在你们面前,你们想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他……”
绿荫瞧过去,发现人群离路云鹏越来越近,而且都伸出了手爪,要把路云鹏给吞噬掉……
路云鹏却没有任何举动。
“云鹏哥哥……”
路云鹏没有理睬,不知有没有听见。
芙蓉又大叫:“乡亲们,这妖怪虽然现在变成一副凡人的模样,但他改变不了他恶毒的心肠,大家快挖出他的心,掏出他的肺,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要……”
绿荫痛苦地挣扎,但无济于事。
待众人的手爪要触及路云鹏时,他突然施法,将所有人震开,四散飞去。
芙蓉震惊:“大鹏金翅雕,你还有脸说你认错悔过了。”
路云鹏淡定:“这就是你给我安排的好戏?”
芙蓉不答。
路云鹏瞧着厅内、厅外倒下的众人,说:“你让一群妖怪附身在百姓身上,让他们吸我的血,抽我的筋,然后再逼我交出方天戟和宝瓶……这就是你为百姓抱不平的方式?”
芙蓉大笑:“大鹏金翅雕,就算你再厉害,可你心爱的女人在我手上,我看你能怎么样?”
“看来你终究是执迷不悟,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了。”
“好,有什么本事……冲我们俩使出来!”
路云鹏掣出方天戟……
芙蓉诧异地躲在绿荫身后。
路云鹏掷出方天戟,戟尖对准了绿荫……
绿荫并不震惊,而是紧闭双眼,嘴角露出笑容,似乎很享受……
芙蓉见方天戟快要刺入绿荫前胸,路云鹏还没有收手的意图,于是将绿荫的身子往前推,然后飞身冲破屋顶。
路云鹏见状,迅疾收回方天戟……戟尖刺破了绿荫的外衣,未伤及皮肉,但也令她晕了过去。
路云鹏飞上屋顶,展开双翅,很快就追上了芙蓉,举方天戟将她重重打下。
芙蓉落地后,一口血喷出嘴。
路云鹏落在她身前。
芙蓉瞪着他:“来吧,杀了我!”
路云鹏瞧了她许久,突然收回方天戟,施法将她的法力尽数除去。
芙蓉更是无力,瘫倒着。
路云鹏叹息:“是我的罪过,使你今日迷失心智,我不能再滥杀无辜了,所以我废了你的修为,从今以后,安心做一世小黄鹂吧。”
路云鹏再施法,令芙蓉变回了小黄鹂。
从此小黄鹂游荡世间,和飞禽走兽为伴,再无人世之忧愁。
屋里。
阳光照进。
绿荫醒来,被阳光照射到眼睛,顿觉苦不堪言,眼泪直流。
“孩子,你醒了。”
国王坐在旁边。
绿荫揉了揉眼睛,虽然不惧阳光,但眼泪仍流。
“父王,我在哪儿?”
“当然是在家。”
“我刚刚好像做了个梦……”
“没错,那是梦。”
“我梦里有个长着一双金色翅膀的男人,他救了我,救了父王……”
“他还救了全城的百姓,替百姓驱逐了附身在他们身上的妖精……他是我们狮驼国的恩人!”
“可是……他现在到哪里去了呢?”
“唉,当然是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父王,我还能梦见他吗?”
“傻孩子,既然你知道只是一场梦,又何须再挂念……忘了吧,那场梦与现实的距离……实在太遥远了!”
绿荫侧过身去,湿润的眼眶已红肿。
灵山。
燃灯古佛道场。
屋门紧闭。
路云鹏跪在屋外。
“师父,弟子回来了!”
屋内没有回应。
“师父,弟子犯下了弥天大罪,如今已幡然悔悟、迷途知返……只是弟子马上就要前往不周山服满佛祖定下的刑期,弟子希望能在临行前见师父一面,请师父开门!”
屋内还是没回应。
“大鹏。”
路云鹏回头,看到了观音。
“观音菩萨。”
“你师父不想见你?”
“弟子自知辜负了师父的期望,也辜负了佛祖的恩德,一切的一切,全是弟子咎由自取。”
“知过能改,善莫大焉!贫僧相信你师父已经原谅了你。”
“可弟子不能原谅自己。”
“你的刑期未满,这八十一年零三月里,无论你受到怎样的痛苦,你都要自己面对,你师父、佛祖、贫僧,都不会再对你施以援手。”
“弟子明白!弟子一定能挺过这八十一年零三月里的所有苦难!”
“去吧,佛祖和贫僧,还有你师父,都盼着你回来。”
“是。”
路云鹏瞧向屋,含泪说:“师父,弟子走了,八十一年零三月后,弟子再回来好好侍奉您。”
他磕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