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跃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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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三章 自首的谢汶杰

    “出啥问题?”我问晓蓉。这个时候的心情,居然和我最初出镜紫萱主持的《尘世美不美》时候的心情一模一样,心情有点兴奋,有点雀跃,又有点忐忑不安。和那个时候相比,可能现在的心情可以请龚琳娜在一旁清唱《忐忑》般复杂,说期待嘛,又不期待这种不好的期待;说不期待嘛,既然这种不好的状态倘若迟早要来的话,那就快点来,免得伤口发炎更长手尾了。

    晓蓉正准备说,我却感觉到了一种无名的冷从脖子后面袭来,似乎我一个人力不能逮,于是马上打断了正准备开口的晓蓉:“还得等等吧!等紫萱过来再说。这事还是问问紫萱。多一个人多个角度。”

    我再度给电话紫萱,还是没人接。

    “奇了怪了,这家伙不是真的跑去土匪窝了吧?”反正我心里认定了某件事情,若果一直没发生,我就觉得一定会在自己不留意的当口发生,给自己重重的一击。这才是我最怕的状态,---自我强迫症,带淡淡焦虑口味的,独一无二。

    晓蓉说:“那好。就等等呗!哎,林凡,你现在是不是有种完成心愿的感觉?”

    我看着她:“哎,你这话说的,怎么好像我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似的,完成心愿?远远未完成呢!人哪,心可大,心可小的。我呢,和你在吴老板公司一起工作的时候,我的心就不大,就希望每天平安的翻过,每个月的指标完成或者超额完成,然后发工资准时,回到家里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那种状态,虽然事实上也是这样,也不缺什么房子车子什么的,父母健康。可就是好像差了些什么似的。”

    晓蓉说:“若是第一次接触你的人啊,你这样说,人家会觉得你在炫耀呢!我们追求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活吗?你所说的,我部分同意。我呢,也和你差不离,但是因为我本身就是财务出身,这个职业我也很喜欢,但是这个职业是充满了彭拜激情外向型的,当老板的会怎么想呢?老板当然害怕有这样的财务咯!所以,很多想法就只能埋在心里了,直到你对我说出你的想法后,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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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所想的,也是我所想的。然后,就这么巧,我想留在吴老板那儿也不是这么容易了,那就刚好了,瞌睡的我碰上你这个枕头,我怎么会放过你呢?”

    “为了共同的理想,走到一起来了。”我喊出了那句著名的话。

    “哎,就是这样啊!何况,你说的理想,最后还可以兑换成这个呢!”她做了个数钱的动作,眉宇间满是满足感,“太美妙了!两者兼得。”

    我问她:“真的?”

    她收回笑容:“不是真的。”

    “嗯?”

    她说:“以后会是真的吧!但是前提是解决现在的问题。我刚才说的。”

    正说到这一口呢,紫萱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吓死我了!”

    我说:“什么事呢?我打你电话又不接!”

    紫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刚才没接你电话的时候,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我和笑容不约而同的发问。

    ……

    紫萱镇定下来,以一个记者的口吻对着我和晓蓉报道了这事的来龙去脉。

    “这样啊?那警察不是就要到了吗?”我问,“那我得赶紧跑路,不然程小葵要来抓我了。”

    晓蓉用手肘碰了碰我:“乱说话!”

    紫萱点点头:“哎,一个家庭的的不幸,就是从某一个成员的一个任意妄为的想法开始的。这就是渡劫啊!是一道不可能渡过去的劫。你们说,是不是有种人做什么事都好像是上天要和他作对似的?就是那种啊,哎,怎么说呢?就是那种认识有命的,也许这几年你会很顺,无论是真顺还是伪顺,然后就开始那个啥呢?就觉得无形当中有根长矛在戳他后背一样。就是那种感受吧!”

    这话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

    我问她:“你是在说我吗?”

    紫萱斜了我一眼:“我在说刚才那个男的,谢汶杰!谁说你了?您老就对号入座来了?哈,您就来对号入座了?”

    我朝晓蓉努努嘴:“喏,刚才我才和晓蓉在说这事呢!说财务上的问题,所以马上请您老人家过来开会,不像想您老人家居然上山当谈判专家去了,还治病救人了呢!”

    紫萱说:“那好!我们就

    说说!不是现在。等警察来了之后啊!”

    老朱在外面敲了敲门:“紫萱,有几个警察过来说找你呢!这人来人往的,来几个警察,你说我们这生意怎么做下去?”

    晓蓉说:“做不做得下去,就是要警察来才知道啊!待会儿警察走了,老朱你也来开会吧!就你一个。”

    老朱问:“那我现在请警察金来这儿?”他指指会议室。

    紫萱点点头:“赶紧的!不然太多客人看到我们酒店来警察,确实不太好看。”

    老朱便出去了,没一会儿,三位警察进来了。

    我一看:“哟!小葵同志

    ,又见面了!我可事先声明,要带走的,可不是我哟!”

    程小葵笑了:“林总真会开玩笑。”他转过去问紫萱:“人呢?”

    紫萱说:“就来。他用我的手机打给你们自首的。这点麻烦你要确认一下,他是自首的。我和我的同事可以作证。”

    程小葵点点头:“这点可以。我也没想到呀!林总您的度假村怎么也有张学友演唱会的功能呢?”

    我说:“小葵你这样说,是批评式的表扬呢?还是表扬式的批评呢?我一听紫萱这么说,我的头就大了啊!要悬崖勒马的人,跑我这儿来要生要死的啊!应该跑你那儿去才对嘛!我这儿没有惩前毖后的功能。”

    说着呢,萧坚带着谢汶杰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紫萱说:“进来吧!”

    程小葵看着谢汶杰:“是你打电话自首的是吧?”

    “是的。我叫谢汶杰。贪污了单位的公款。我刚才在山上用这位女士的电话打了110自首。”谢汶杰低声说。看書喇

    程小葵用一套标准的流程确认了谢汶杰的身份和自首的内容后,准备带走他。

    临走之前,谢汶杰祈求程小葵:“警察,能让我和这位女士说两句吗?”

    我看看程小葵:“不会让你难做吧?”

    程小葵想了一下:“尽快吧!”

    谢汶杰对紫萱说:“谢谢您,让我从悬崖边上回了头。您能不能替我将这礼物送给我孩子?快递也行。地址我刚才写在上面了。我老婆的电话在您手机上。”

    程小葵看着那礼物盒,指了指:“打开看看。”

    谢汶杰犹豫了一下:“就是给孩子的生日礼物。”

    程小葵面无表情:“你不给打开,就当是证物了。”

    谢汶杰只好拆开了礼物的外包装,打开盒子,盒子是一个漂亮的八音盒。

    “再打开。”程小葵说。

    谢汶杰又再打开八音盒。充满了童话味道的音乐在小小的会议室里响起,大家都沉默不语了。我在脑补他的孩子收到这件礼物时候的欣喜与困惑,欣喜的是这样的礼物是每个女孩子都梦寐以求的,困惑的是送礼物的爸爸怎么不出现。

    “好,这件礼物你可以送给你的孩子。”程小葵说,“然后,我们走吧!紫萱,林总,谢谢你们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啊!”

    谢汶杰再次回头:“请务必将这礼物送给我孩子!她下星期三生日。谢谢!”在得到紫萱的肯定后,他千恩万谢的样子,让我们都很不是滋味,这不是滋味的滋味,关于孩子,关于家庭。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我看看紫萱和晓蓉:“既然是工作上的事儿,还是要叫上相关的管理者,哦,叫上萧坚,还有小飞和龙凤哥吧!再等等,他们来了再讨论,集思广益。”

    我发了微信给小飞和龙凤哥。

    龙凤哥秒回:“我在树屋,2分钟到。”

    小飞直接回了微信电话给我:“怎么又开会?”

    我说:“解决问题,没你不行。快点来。”

    小飞:“我在房车营地这儿,走过来5分钟。”

    我对紫萱和晓蓉说:“5分钟后。”然后我走出会议室朝老朱喊了一声:“老朱,你和萧坚现在过来。”

    几分钟后,我、紫萱、晓蓉、龙凤。萧坚和老朱又再度坐在了这间会议室里,这是今天第三度坐在这里开会,这儿真的成了我们度假村的zy。其实我从来都是我认为,如果坐着开会就能真正的解决问题的话,现在就不用坐着开会了,这是不是很闭环?

    晓蓉见大家到齐了,便说:“现在这个会议我来主持。”大家都面面相觑,怎么一直低调的晓蓉,今个儿变成了高调的主角儿

    ?

    晓蓉看出了大家的疑惑,也拐弯抹角,直接就说出了主题:“通过财务核算,我发现,试业的前两天,少收了7000多元收入,现金有4000多元,其余部分微信居然转到了个人账上。这次离了个大谱,说出去真的给人笑掉大牙,这么低级的漏洞也能出现!在座的各位包括我,都有责任。但是我这么说,不是说要追索谁负主要责任,而是要去掉这个bug。说实话,我是有疑问的,但是我从账面上又查不出来,多亏了若男的数据参考系统,不然?我也不知道会怎样了。”

    她这话一说,大家都震惊了。个个都看着我。

    我左右看看:“都别看着我啊!又不是我拿走的。既然晓蓉这么说,当然就看着她啊!她能抛出问题,应该就会按图索骥,不然这会白开了。晓蓉,你继续啊!一口气接连把所有的说完的那种。你经验不足是不是?”

    晓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还真的说对了,没试过主持这样的会议。好吧!我一口气说完。”她在投影上将所有的证据一一晒了出来。,并且一字一句的解释着哪些钱本应进到哪个账户。

    紫萱的脸色严峻起来:“这才是试业,就有人穿柜筒底了,如果不是晓蓉责任心强的话,就给瞒天过海了。钱不是小事,行为更是大事。林凡,报警不?”

    我想了一下:“得会儿程小葵又来的话,真的很糗。我可不是为了面子,只是我们现在还不需要到那个地步。到了那个地步,我们项目就真的命运堪忧了。”

    老朱和萧坚坐在一旁,面色难看。两人一起管理的这个部门,没想到一开始试业就捅出大篓子三个,王莎莎跳崖、谢汶杰跳崖和前台穿柜筒底。而且这三个大篓子都在同一个24小时内接连发生,无论从主观还是客观原因来说,都似乎不应该有。我倒没有那种追责的想法,我想的是,怎么我们会出现这样的漏洞?而且是看上去比较低级的漏洞。贻笑大方我还真的不太介意,给人嘲笑

    不可怕,面子算什么呢?最最主要的是,如何亡羊补牢。

    紫萱看看我,没出声。我也没出声,只是朝她点了点头。

    紫萱又看看大伙儿,沉默了两秒钟才开口:“老朱,前台这个肖美琴是个怎样的员工?”

    老朱强作镇定,咳了两声:“哦,她是矮仔成介绍过来的。不过不是思壁村的村民。是隔壁那条村子的,就是石场后面那条村子的。她的简历还可以,在银海湾两三间酒店都干过,我们核实过的,评价都不错。”

    我皱了皱眉:“我们捋顺一下啊,矮仔成介绍的、银海湾干过的、石场那条村的姓肖的。这些元素还真的有点那个。唉,希望是最后一批这样的人同事吧!”

    龙凤哥说:“凡哥,按照你的的想法,这和上次来捣乱的那个稍牙赔有关联?同一条村子的,沾亲带故的很正常,就怕是安插进来捣乱的。矮仔成呢,就是个热心人,他不算

    计别人,不代表别人不算计他。”

    张小飞瓮声瓮气的说:“我就说嘛!这几条村子里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紫萱挥挥手:“龙凤哥你也不要那么的阴谋论。消费你也不要带有色眼镜看人。我们哪,就事论事好了。既然这事情搞清楚了,我们是不是要请当事人过来一下?”听得出来,她的语气里是充满了克制元素。一个本来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构想,通过努力,变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计划还运作了起来,满心欢喜,却在这个时候变成了满心失望,那么这个点炮者,当然会成为为众矢之的。

    我也克制着,在这个时候,我允许别的搭档们有不同的反应,或暴怒,或狂躁,或鄙夷,或理性,但我不允许我成为不理智的那一个。从某种很小众的角度来说,我反而要感谢这位点炮人,没有她,我们的加护就以表面式的完美继续运作下去,直至不能挽回的暴雷,---这绝对不是我、我们想要见到的局面,如果是,我宁愿当初从吴老板公司出来后就继续当个勤勤恳恳的打工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