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了一下措辞，李平安开口说道：“按照上面的检查结果推断，一大妈只所以迟迟没有怀上孩子是你的缘故，真的是你身上有病才没让她怀上孩子！”

    一大妈已经将晚饭做好了，她正往饭桌上端呢，听到李平安的话不由得松了口气。

    居然不是自己的问题。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认为是自己的缘故。

    她身上有病才导致自己没能给丈夫易中海生个一男半女。

    心中有愧。

    现在知道了真正原因，心里的负担放下了。

    不过。

    随即。

    她又开始为丈夫担心起来。

    夫妻两个无论是谁有病，只要治不好他们就别想要孩子！

    易中海脸色通红，攥着拳头，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李平安问道：“平安，你不会看错吧，诊断书上真是这么写的？”

    李平安说道：“诊断书还是其次，我主要是看伱的检查结果，检查结果和诊断很一致，的确是你的原因！”

    “那。”易中海说道：“我这病好治吗，平安，这回你说怎么治就怎么治，不就是吃药吗，不就是花钱吗，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无论是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按照医大医院那边的说法，他的病情应该是明确了，下一步就是治疗，只要治好自己的病妻子就能怀孕。

    “你的病不用治了！”李平安思索着，就在易中海两人面露狂喜之色，他们都以为是易中海的生活习性有问题或者是有其他小毛病改了就行的时候李平安却给了他们致命一击，继续说道：“因为治也没用，无论你们花多少钱吃多少药都没用，都治不好的！”

    一大妈给丈夫盛了一碗玉米粥，正要放到饭桌上的时候听了李平安的死亡判决，她丈夫易中海这一辈子都要不了孩子了。

    “咣当”一声。

    饭碗从一大妈手中脱落，玉米粥撒了一地，眼神飘忽的看着李平安问道：“平安，你可不能欺骗我们，你一大爷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只要是检查结果没错，那就真的没有希望了！”李平安说道：“治愈的希望根本没有，别说在咱们郭嘉，就是到苏国和米国，一样治不好！”

    易中海面色苍白起来。

    去年米国的医生刚刚从道济医院撤离。

    虽然李平安没有为米国人工作过，但是李林一直在医院跟着米国人讨生活，他们父子可能懂得一些米国人的医术，知道自己得的这种病连米国人都治不了。

    米国医生治不了，苏国医生很可能也治不了。

    至于国内的医生就更不行了。

    李平安的话基本上就等于是告诉易中海他这辈子都别想要孩子了。

    易中海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青筋突起，显然是相当的激动。

    他很想暴揍李平安一顿，这小子破灭了他所有的希望。

    但是。

    最后。

    易中海还是忍了下来，用一种貌似平静却十分有力的声音说道：“平安，这个事儿你要替我保密，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就像是你说的，也许是检查结果出错了呢，我还要到其他医院去做检查！”

    李平安点点头说道：“你放心，这是你的隐私，我不会随意和别人说的！”

    他知道。

    检查结果出错的可能很小。

    精液是易中海的，三次结果非常的一致，怎么可能搞错？

    转身。

    李平安从易中海家里出来。

    背后传来了一大妈的痛哭声。

    也许。

    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做不了真正的女人，体会不到分娩的痛苦，也无法尝到为人母的快乐。

    李平安跟秦淮茹一起回家。

    到了后院儿还能隐约听到一大妈的哭声。

    回到家里。

    徐氏已经将饭菜做好了。

    秦淮茹帮着婆婆一起往饭桌上端饭，开口向丈夫问道：“李大哥，一大妈为什么哭？”

    “别问！”李平安说道：“我答应过易中海不说的！”

    “哦！”秦淮茹说道：“我明白了！”

    徐氏问道：“淮茹，你明白什么了？”

    “肯定是易中海身体有毛病，他生不出孩子而且问题相当严重！”秦淮茹冷笑着说道：“如果是一大妈有问题，易中海用不着让李大哥帮他保密的，大家不是都认为一大妈不能生养吗？”

    徐氏点了点头，想要问儿子秦淮茹说的对不对却没有开口。

    她不想让儿子为难。

    当然。

    她也知道即便是自己问了儿子可能也不会说。

    不过。

    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儿媳妇说的八九不离十。

    饭菜端上桌子没多久李林就回来了，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家人说道：“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听见易中海媳妇儿在哭，邻居们都以为是他们夫妻两个吵架呢，过去劝解的时候易家两口子却突然关上房门把大家拒之门外！”

    李平安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接这个话茬。

    菜是用猪油炒的。

    徐氏将一大块儿油渣放进秦淮茹碗里，笑吟吟的看着她，眼里全是赞赏。

    儿媳妇聪明着呢。

    她一定会成为儿子的贤内助。

    吃完饭。

    李平安和秦淮茹回医院家属院小院儿。

    到了中院儿的时候就闻到一股酒气。

    也不知道是中院儿谁家有人喝酒了。

    李平安不喝酒，就想快一点儿离开。

    就在这时，原先紧闭着的易家大门突然打开，一大妈从里面走了出来，向李平安喊道：“平安，你过来一下，我有点儿事情想和你说！”

    李平安先将自行车交给秦淮茹说道：“你等我一下！”

    秦淮茹接过自行车点点头。

    走到易家门口，李平安根本就没有进屋的意思，和一大妈站在一起说道：“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你一大爷的病真就治不好了吗？”一大妈说道：“我没有怀疑你医术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找一家好一点儿的医院能治好他吗？”

    李平安说道：“一大妈，我的意思很明确了，你们要是不甘心就到别的大医院再去看看吧，你们想要治好病、要孩子的心情我理解，不能拦着你们！”

    这个年代虽然对遗传性不孕不育的研究没有后世那么彻底，但是有些病不能治就是不能治，有经验的医生肯定是知道易中海这种病是没有办法治愈的。

    医大医院只给了检查结果和诊断书却没有说治疗的事情，大概也意识到易中海的病不好治或者干脆就是治不好。

    一大妈刚要再说什么，易中海突然把她拉进屋子里还插上了房门，他醉醺醺的说道：“我有一块儿地，播种了，施肥了，也浇水了，就是长不出庄家，咋回事儿呢？我就不相信你这块儿地长不了庄家，我就不相信你是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

    易中海拉着一大妈就亲。

    天还没黑两人就干起来了。

    一大妈流着眼泪，她没有反抗，任凭丈夫施为。

    易中海将一大妈拉进屋子的时候李平安就知道他喝酒了，一身的酒气。

    随后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更是让他面红耳赤，急忙离开了。

    刚从秦淮茹手里接过自行车要走，贾张氏就从家里出来了，这家伙很八卦的打听道：“平安，老易家的找你有什么事儿吗，我总觉得她们两口子今天有些不对劲儿。”

    “没什么，随便聊两句而已！”李平安说道：“说完我就忘了！”

    说着就骑上自行车带着秦淮茹离开了。

    贾张氏嘟囔着：“随便聊两句？她和你一个小年轻有什么好聊的，八成又是生孩子那点儿事儿！”

    回到家属院儿小院儿。

    李平安坐在书桌前面继续写稿子。

    秦淮茹也没看书，坐在床边看着丈夫。

    刚刚她也听到易家的动静了，不过离的有点远儿，没有听真切，还以为是易家两口子为了不能生孩子的事情在打架呢。

    她庆幸自己遇到一个好丈夫。

    从跟着李平安进城到现在两人根本就没有红过脸。

    “你不看书的话就睡觉吧！”李平安说道：“别跟着我一起熬着了！”

    秦淮茹点点头，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

    偶尔还会看丈夫一眼。

    微笑着。李平安依旧是写到很晚才睡觉。

    新的一天。

    秦淮茹起床以后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才将丈夫叫起来。

    两人到四合院儿吃饭，然后到医院上班。

    易中海想起昨天的事情以后有点愧对妻子，吃早饭的时候特意给一大妈夹了几次菜，坚定的说道：“我相信医大医院给我的检查结果弄错了，我这么强壮怎么可能有病呢？今天我就到京城大学医院再检查一下，万一真是搞错了呢，咱们也不能让人一棒子打死不是？”

    一大妈点点头说道：“多带点儿钱，不行就多跑几家医院！”

    病毒乱投医。

    她们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别的医院有医术更高明的医生能治李平安治不了的病，比李平安更加有见识。

    吃完饭。

    易中海让老贾帮着自己再请两天假，从贾家出来就到京城大学医院去了。

    这家医院在地安门西大街，北海公园西边，距离四合院儿也就八九里地而已。

    很快就到了。

    到了门诊室，易中海还提醒接诊的医生说不是有一种能知道男人是不是有病的检查吗，需要用到精也那种。

    医生很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也知道这种检查？这种检查很贵的！”

    易中海当然知道很贵。

    在医大医院的时候检查一次要五万块，再加上是楚教授接诊安排他做的检查，接诊费也很贵，易中海总共花了二十来万。

    “医生，我为这件事情困惑很久了，就想知道生不了孩子是不是我的原因！”易中海说道：“你就帮我做检查吧，贵一点儿我也接受！”

    接诊医生点点头，让他去做了镜检。

    镜检很快的，没等多久就出结果了。

    接诊医生看到检查报告的时候非常震惊。

    居然没有精子？

    他皱眉思索的样子和楚教授简直是一模一样，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还不能确诊，要不你再做两三次检查吧，回去以后好吃好喝加强营养，别和妻子同房，两三天来做一次检查！”

    这话。

    依旧是和楚教授说的差不多。

    易中海的脸色很难看。

    他不装了。

    将在医大医院那边做的检查结果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将三张有些发皱的纸张伸展开来递给了接诊医生说道：“我刚刚没有告诉你，我在医大医院那边做过类似的检查，说是我不能生养，还治不好了，你看看和咱们医院这边的检查结果一样吗，我还能不能生养，我的病还能治好吗？”

    接诊医生看了看医大医院的检查结果后心凉了。

    要说一次没有检测到精子是因为易中海状态不好或者说干脆是采集到的液体不行甚至是镜检的时候出现了失误。

    可是四五次都是这样。

    那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这就是最终结果了啊！

    “几次检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接诊医生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的病我们医院治不好，你到别家医院再看看吧！”

    最后。

    易中海交了六万块钱的医疗费以后离开了。

    心一横这家伙又去了同仁堂医院，到那边以后说是自己要取药，数天之前来这里看过。

    坐诊医生并不是上次那个。

    人家好不容易将给他开的药方找到，易中海又拿出在两家医院的检查结果让人家以此为参考重新开药方。

    坐堂的是老中医，不懂西医，专门到西医那边找了个医生过来。

    西医看了易中海的检查结果后直摇头，说道：“你这种情况我们医院治不了，我劝你还是别再四处买药了，就是中医也治不好的，就算是开了药也只能是心理安慰，可能对治疗疾病没有一点儿好处！”

    “我妻子真的不能怀孕了吗？”易中海不死心的问道：“万一出奇迹了呢，万一我妻子怀孕了呢？”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奇迹？”西医直截了当的说道：“如果你妻子怀孕了，孩子十有八九不是你的！”

    话刚出口。

    西医就觉得自己失言了。

    和患者说这些做什么。

    西医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和坐堂医生嘀咕几句就离开了。

    “很抱歉！”坐堂医生说道：“我们医院对你的病无能为力，你还是到别处看看吧，也许能够遇到医术更高明的人呢！”

    坐堂医生摆摆手让他离开。

    要是易中海没将其他两家医院的检查结果拿出来他就开药了。

    现在。

    明明知道不可能看好，还是别逞能了。

    给患者开了药又没有一点儿效果的话，他害怕易中海到时候来医院闹事儿，到了那个时候他就难堪了。

    易中海跌跌撞撞的从同仁堂出来，没多久就到了前门大街贺家小酒馆，要了几盘菜又要了一小坛五斤的酒。

    那个时候都是粮食酿的酒。

    不过和古代的粮食酒却又不同，反复蒸馏几次，得到的白酒度数也不是太低。

    易中海将五斤酒全部都喝光了。

    烂醉如泥。

    贺老头父子两个看着他喝醉却没有劝阻，连徐慧真都没有理会。

    反正。

    易中海是先给了钱的。

    酒随便喝吧！

    喝完酒。

    易中海还趴在酒桌上睡了一会儿，醒过来以后意识还不是特别清醒，摇摇晃晃的向四合院儿走去。

    直到天黑以后才到四合院儿。

    刚到四合院儿大门口就倒在地上又是吐又是咳嗽的，还呛着了。

    何雨柱从八宝楼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倒地不起的易中海，大喊大叫起来。

    阎埠贵一家子都出来了，大家一起搭把手将易中海搀扶到中院儿。

    一大妈连连感谢，将自己的丈夫拉到家里，刚到床边易中海就倒了下去，呼呼大睡。

    一大妈看的直摇头。

    她有点儿心疼丈夫。

    易中海可从来没有这么颓废过。

    当年。

    战乱的时候。

    一大妈跟着丈夫从老家那边逃荒到京城，蒙聋老太太收留她们在北平城安了家，后来又进了机械厂工作。

    以前。

    无论生活过的再难、再不如意丈夫都是满劲儿往前奔。

    现在。

    一大妈感觉到丈夫的意志似乎垮了。

    如果易中海一蹶不振。

    她们易家就完了。

    昨天一大妈还有点庆幸生不出孩子的不是她。

    现在她却宁愿是自己的毛病。

    易中海和一大妈躲在房里不出来，邻居们却没有离开，一直在议论易家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这两天他们夫妻两个有些不对头。

    最后。

    连后院儿的聋老太太都被惊动了。

    她到中院儿了解过情况以后拄了拄拐棍儿说道：“都别在这里站着了，回家睡觉吧，明天还要去上班呢，那么多事儿干什么？”

    邻居们都离开了。

    聋老太太直接进了易中海家。

    一大妈一转身发现是聋老太太过来，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哭着说道：“老太太，我们家又遇到难处了，您可要帮我们啊！”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聋老太太说道：“我听着呢，能帮忙的我肯定帮！”

    她心里暗暗着急。

    老太太还指望着易中海夫妻两个帮她养老呢。

    易家要是垮了。

    她指望谁去？

    这么多年的投资不就打了水漂了吗？

    绝对不行！

    这个忙。

    她必须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