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话多人不狠
“你最近怎么样啊?在京城气候饮食都还习惯吗?”杨安关切地问道。
“还行,我的适应能力还可以。”
“过几天就是中秋佳节,打算回家吗?”
“给家里打过电话了,今年就不回去了。”
“离得是有些远,不过京城那么大,也够你逛的了!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好,我不会跟您客气的。”
“哈哈哈……千万别客气!”
寒暄了一阵,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杨安把话带到正题:“其实这次约你出来呢,主要还是希望你能给个机会,跟林总监好好聊聊。”
“那就聊聊,不过林总监,如果是签约的事就不用提了,现阶段无论是谁,哪怕是麒麟公司来了我也是不会签的。”
麒麟是华夏最大的传媒公司,拥有华夏最多的天王天后级明星。许一晨既然这么说,林子期也明白了他的态度,接下来也知道该怎么谈。
“那你们俩聊,我们出去听听歌,感受一下民谣酒吧的魅力。”杨安说完带小何和梁缘去了大厅。
包厢的隔音很好,外面的声音根本就传不进去。
梁缘跟着杨导和小何坐到了吧台边,小何给杨安要了杯热茶,给自己梁缘要了鸡尾酒,三人靠在吧台边静静听着中央舞台上的演唱。
热场的歌手已经下台,驻场乐队登场,掌声阵阵。
京城里北漂的歌手数不胜数,像这样能在一个酒吧当驻场歌手的都是有真材实料的,有唱经典老歌的,偶尔也唱唱流行歌,再者就是唱自己的原创歌曲。
台上动听的歌声并没有吸引到梁缘过多的关注,她总是时不时地望向包厢的门。
但愿林总监能顺利签下他,希望他可以尽快出更多的歌,然后出专辑,甚至开演唱会……好像是她想太早了,但她是真的很喜欢听他唱歌。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许一晨跟林子期一起出了包厢门,目光搜索了一圈,然后朝他们走来。
等他们过来后,杨安问道:“怎么样,都谈妥了吗?”
林子期眉开眼笑:“妥了,杨导,这次我可欠您一个大人情。”
杨安笑说:“哎,以后我也少不得要麻烦你。那既然事情办完了我就先回去了,小何啊,今天你就别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陪他们一起玩吧,年轻人嘛,周末就好好放松一下。”
“好的,谢谢杨导!”何彦答应得很快。
杨安又对许一晨说:“下次来我家里吃饭,我亲自下厨,到时候我让小何去接你。”
“行!那您路上心开车慢点。”许一晨也明白,杨安本就是来给林子期牵线搭桥的,现在也要功成身退了,而且上了年纪的人都不爱泡在酒吧,就跟他道了别。
等杨安走后,林子期对许一晨问道:“能喝酒吗?试试这里的鸡尾酒,还不错!”
“试试!”许一晨以前在家时基本不喝酒,爸妈从来都不让他碰酒,毕竟他才刚成年。但是他跟齐家武也没少偷喝,那家伙是真喜欢,不过许一晨觉得马马虎虎,属于那种要喝也能喝,但没有瘾,平时也基本不喝的那种人。
林子期转头对吧台的服务生说道:“调三杯莫吉托给他们,我一会还要开车就不喝了。”
作为酒吧的股东之一,酒吧里的服务生没人不认识他,林子期每次来都是跟老板在一起聊天的,只不过恰巧今晚老板不在。
服务生比了个OK的手势,娴熟快速地调好之后,把酒杯轻轻推到三人面前。
许一晨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酒味很淡,感觉更像是饮料,口感微酸中带点清凉,许一晨权当解渴,没三两口就给喝完了。
小何看着他:“哇!大哥咱能不能慢点喝?鸡尾酒都喝得那么狠。”上次在许家被灌得七荤八素,他现在还有阴影,没想到南方人也那么能喝!
许一晨村里的叔叔伯伯,酒桌上基本都是一大盆二三十度的自酿米酒,用小碗舀着喝。
“不好意思,觉得挺顺口,一时没收住。”许一晨笑说。
“呵呵,没事,今晚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林子期对调酒师说道:“你把那什么马天尼、玛格丽特、长岛冰茶,就你拿手的都慢慢调给他们尝一尝。”
梁缘摆摆手:“我喝不了那么多,给他们俩就好!”
许一晨喝了六七杯之后才觉得有些微醺,于是也放慢了速度。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大学的生活,看到阿胜端着酒水在酒桌间穿梭,偶尔还跟他挥手示意。
台上的主唱突然唱起了《那些花儿》,许一晨和阿胜都有些意外地看了过去。梁缘兴奋地拍手笑道:“好戏来了!”
连林子期都笑着看向许一晨,发现他倒并不是很在意。
歌声响起的时候,酒吧老板正好来了,看到林子期坐在吧台边就走了过来:“你今天怎么坐这呢?走,上我办公室喝点!”
许一晨看了他一眼,模样长得有点凶,酒吧灯光那么暗还戴着墨镜,有点傻。应该是个经常健身的人,看起来很壮硕,虽然穿了长袖,但手上的纹身还是漏了出来,嗯……大哥是个社会人。
“今天不行,一会回去还有事,陪这几个朋友坐一会。”林子期拒绝他的邀请:“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公司的同事,小何,小梁。这位……听到台上唱的那首歌了吗?原唱本尊,许一晨,你京华的学弟!今年刚上大一。”
许一晨一脸的不可思议!啥?这社会大佬还是京华的学长?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心里狂甩六六六!真是山无棱天地合,那也没你绝!
林子期接着给他们介绍:“这家酒吧的老板宋泉,你们叫泉哥就行。”
“嚯!这学弟还挺帅!你们好你们好!”宋泉一脸笑,“咱别坐这了,那边有空桌,咱们坐那聊,小胡,拿点吃的来啊,这都是贵客,怎么能怠慢了呢?”
许一晨心想,这大哥说话跟模样反差还挺大,看起来是个冷酷的大佬,说话做事倒是很热情,而且笑起来还挺有喜感的,完全是话多人不狠!
众人也拗不过泉哥的热情,服务生很快送上来一堆吃的喝的。
台上的歌声刚停歇,泉哥就说道:“诶,既然原唱在这,怎么着也得上台给哥哥姐姐们唱一下吧!”说完还带头鼓掌。
“对对对,给姐姐唱一首!”梁缘也欢快地拱火。
小何还吹起了口哨!
林总监也想看看原唱在台上唱起这首在网络火爆的歌,台下会是什么反应,于是也跟着鼓掌!
台上的乐队听到老板说原唱在下面,台下那小伙子高高帅帅的,看起来的确有点像视频里那个人。他们脸上表情突然变得有点丰富,但还是跟着老板一起鼓掌。
大厅中的宾客不明所以,也跟着鼓掌。
宋老板都把氛围带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让他下不来台,看这架势不上台是不行了。而且许一晨多少也有点酒精上头,上就上呗!
“泉哥,那你墨镜借我一下,我还得管你再借个人!”
“行,拿去!只要是我酒吧的人你随便挑,要我上台都行!”
“那倒不用,我就借你们那个新来的服务生,他叫阿胜,是我的室友,也是你学弟!”许一晨指向阿胜。
一道道目光望过来,阿胜心里好慌,什么情况这是?
“上吧,今晚工资加倍!”泉哥带头欢呼,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阿胜就这样脑子一片空白地被许一晨拉上台。
许一晨先跟乐队的主唱说了声抱歉,然后跟他们借了两把吉他。
把墨镜给阿胜戴上,在他耳边说了要唱的歌,这首歌他和阿胜在宿舍一起练过很多次,阿胜闭着眼睛都会弹。
酒吧的灯光有些昏暗,墨镜也盖不住阿胜清秀的脸庞,来京城后他比以前白了一些,穿着服务生的制服站在台上十分亮眼。
许一晨还是选择了坐在高脚凳上,今晚喝了不少,鸡尾酒的后劲有点大,有些上头。
许一晨双手放在琴上,对着话筒说:“这首歌,除了我的这位搭档之外,还没有其他人听过,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在台上合作这首歌,《春风十里》送给你们!”
琴声响起,阿胜弹着华彩,许一晨熟练地配合弹着节奏,前奏之后,许一晨微醺又有些温暖的嗓音切进来:
“我在二环路的里边想着你
你在远方的山上春风十里
今天的风吹向你下了雨
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
林子期原以为许一晨会演唱那首已经大火的歌,没想到他却唱了一首新歌,听着质量很不错,算是意外之喜了。
旁边的社会老板宋泉眯着眼,有些沉醉,尤其在唱到那句“所有的酒都不如你”,他甚至忍不住想要轻叹,心间的一抹忧思就这样轻易被牵动了起来。
“我在鼓楼的夜色中为你唱花香自来
在别处沉默相遇和期待
飞机飞过车水马龙的城市
千里之外不离开”
最开心的要数梁缘了,许一晨上台之后她就把手机摄像头打开了,生怕自己会错过什么。
许一晨的歌声不只感染了他们这一桌人,还有酒吧里许许多多的顾客,这个歌声,还有这首歌本身,比刚才的乐队要好听太多了,感觉不是一个层次的。
听歌词不像传统民谣那样直抒胸意,而是一首颇有些文艺风的民谣。
“把所有的春天都揉进了一个清晨
把所有停不下的言语变成秘密关上了门
莫名的情愫啊请问谁来将它带走呢
只好把岁月化成歌留在山河”
梁缘第一次听许一晨的现场演唱,他现场的声音仍然稳如老狗,像是有某种魔力,总能把听歌的人拽进歌词的情境里。
阿胜稳稳地弹着间奏,梁缘的镜头扫向在场的观众,有泪眼朦胧的姑娘依靠在爱人的肩膀,有吸烟的男子,缓缓吐出烟圈,任凭香烟在手中轻燃,还有跟着拍子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的看客。此刻的酒吧里没有人交谈,只有音乐的声音。
“我在鼓楼的夜色中为你唱花香自来”
也许歌曲的加成,也许是歌者在台上的魅力,台下的姑娘们只觉得唱歌的这个人实在是太帅了!许一晨的歌声再次唱起,她们也莫名地跟着节奏挥手。
“在别处沉默相遇和期待
飞机飞过车水马龙的城市
千里之外不离开
把所有的春天都揉进了一个清晨
把所有停不下的言语变成秘密关上了门
莫名的情愫啊请问谁来将它带走呢
只好把岁月化成歌留在山河”
间奏再次响起,音调突然升高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关系,唱着歌的许一晨突然也有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今晚的他好像对某个人格外地思念。
“把所有的春天都揉进了一个清晨”
当这句歌再次唱起,镜头里那姑娘的眼泪也悄然滴落在男友的肩头,说不清是为什么,无关伤悲,但就是掉了泪。
“把所有停不下的言语变成秘密关上了门
莫名的情愫啊请问谁来将它带走呢
只好把岁月化成歌留在山河”
许一晨停下手中的吉他,只有阿胜轻轻扫着琴弦,许一晨闭上眼睛,继续轻唱:
“我在二环路的里边想着你
你在远方的山上春风十里
今天的风吹向你下了雨
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
歌声停歇,琴音渐停,许一晨睁开眼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台下掌声雷动,纷纷叫好!包括后台寒风乐队的成员们,惊讶万分,刚才许一晨唱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丝毫没有怀疑,确定这个年轻人就是《那些花儿》的原唱。
那个声音太特别了,那声音里有故事,那是他们唱不出的感觉。
许一晨留给寒风乐队的震撼太大了,民谣如今只是小众音乐,比不上摇滚,更比不上流行音乐。他们做了十几年的京漂,也唱了十多年的民谣,但是纵观民谣音乐,流传下来的经典歌曲,又有几首能比得上他刚才所唱的?更何况他还有一首在网上已经火爆的歌,而那首歌甚至没有优质的音源。
无论是声音还是原创,他的天赋都超出他们太多了,已经不能放同一个层面来比较了。在音乐这条路上,这个年轻人一定可以走得很远,寒风乐队成员们突然有种白唱了十几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