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房出来，廖金禾直接回了扶光苑。

    她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被五花大绑塞住嘴的白织，脸上一点表情没有。

    白织也没有挣扎，只是冲着她摇了摇头。

    想说她没有害雍王妃？

    廖金禾也不吭声，就静静地坐着。

    等了没到小半个时辰，侍婢在门外禀报王爷世子已经回府了。

    就在那一瞬间，廖金禾从白织的脸上看到了希望。

    呵！

    她真怕真相解开那一瞬间雍王妃会想不开。

    前世她也受过这种被亲近人背刺的滋味，她做不到卧薪尝胆，自是没有大仇得报。

    那雍王妃呢？

    她能吩咐把白织控制住，必定是早就有怀疑白织不忠了。

    廖金禾起了身，直接又去罗锦堂了。

    一进去里间，廖金禾就看着雍王搂着雍王妃撒着热泪，又往旁边瞧，郑喻詹也捏着拳头在隐忍。

    听见屋里进来人，父子俩双双抬头。

    “可知这是怎么回事？”雍王抬起头问廖金禾，不似往常温和。

    廖金禾忙跪下。“还请父王恕罪。儿媳照顾母妃不周，让母妃受苦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也有身孕，起来吧。你可曾有不适？”

    雍王这回倒是有点风范，没有乱成一团。

    “谢父王关心，儿媳一切安好，只是母妃受了大罪。”廖金禾就着郑喻詹的手起来，顺便与雍王妃对视了一眼。

    雍王妃浑身虚弱无力，也懒得开口，但是还是勉强交待了一句。“和卢家无关，莫牵连。”

    “都这样了，你就少想那些事了，养好身体。”雍王抬起头又吩咐儿子，“你带着苗苗回去。她也是双身子，不能太操劳了。让人给魏家送去消息，不能怠慢了。”

    郑喻詹称是，便带着廖金禾立刻。

    这一路，郑喻詹没说话，廖金禾也没理他。她满脑子想的是雍王妃那个假设。现在看来，可能性还真的很大。

    一进扶光苑的上方，郑喻詹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白织。

    “这是何意？”

    “自是母妃的意思。”廖金禾走到白织跟前，把她嘴里的布揪了出来。“可想说了？”

    还没等白织说话，廖金禾又说到：“上一个背叛王府的侍婢，你该知道是谁。就是因为她嘴硬，被我卖进最低等的窑子里。你应该能想到她现在的日子。”

    白织抿着嘴，沉默了片刻。“我想见王妃。”

    “见母妃说什么？说你鬼迷心窍？说你是受人迷惑？还是说迷惑你那个人是父王？”

    说到这，廖金禾走到一边坐下。

    “白织，你该懂得，王妃立足于王府是靠的什么。”

    “既然世子妃都知道，那审问婢子有何用？”白织咧嘴笑了。“不成功便成仁，悉听君便。”

    “想死？呵呵！”廖金禾笑得阴险，转头向郑喻詹吩咐下去。“让侍卫去领回来四个乞丐，让王府大丫鬟好好服侍一番。对了，顺便买点催情香来，要上好的。每天都要来一番，别让她死了，好好养着。”

    想死，没那么容易。

    折磨得死不成，活不成，那才解恨。

    “我看你一个残花败柳，今后还怎么飞上枝头。”

    一旁的郑喻詹心里头一凉，觉得眼前的廖金禾如同另外一个人。

    白织万没想到廖金禾回这样做。她跟随雍王妃多年，哪里见过这般下作龌龊的手法。杀人不过头点地，廖金禾哪里是杀人，是折磨人！

    郑喻詹刚迈出几步，就听到白织大声求饶。

    “詹郎，叫人过来吧。我胆小，就怕这种疯妇，搞不好会发疯的。”

    听着那别别扭扭的声音，郑喻詹都咽咽口水。“好。”

    郑喻詹叫来侍卫把白织带走。

    没了旁人，廖金禾冲着郑喻詹招招手。若是放在以前，这一举一动都带着诱惑的味道，郑喻詹会麻溜过去，但是今日，他顿了顿脚步才缓步走过去。

    “你有什么可以要问的？”

    听她这么问，郑喻詹便压低了声音问她：“母妃可是怀疑父王？”

    “不只是怀疑。”说到这，廖金禾叹了口气。“母妃虽然没拿出来，可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表明有确切证据。我，也不过是配着做戏。”

    屋里安静了一会，两个人都坐在那里不出声。廖金禾也不知道他在具体想什么，但是多少也能猜测一些。

    亲爹娘反目成仇，他这个娃肯定是很受伤。

    这不是皇权争夺，他会怎么帮谁呢？

    许久不出声，廖金禾忍不住问他：“你在想什么呢？”

    “前世母妃过世到底是谁下的手。”

    谁下的手，廖金禾也想了许多遍。清水死都不松口，宁可受罪。她的骨头太硬了。罗有三又不知清水亲生父母谁。路，就堵死在这。

    先出了清水，又出了白织，都是王府里又身份的丫鬟。

    等等！

    廖金禾突然瞪大了眼睛。

    还有一个钟李氏呢！

    前世钟李氏就是白织带回王府的。

    那就有种可能，钟李氏是为白织做事。即使不是为她做事，也是有可能是一条船上的。

    怪不得雍王妃一直提醒她，皇家夫妻不能有真情。

    她早就看透了这一切。

    但是，雍王妃已经看透了一切，那今日为何还会遭了毒手呢？

    白织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

    “郑喻詹，如果真是父王所为呢？”

    “绝对不会是父王。父王如果真是有这本事，他至于这二十多年活得窝窝囊囊吗？”

    郑喻詹稳稳当当，丝毫不慌乱，但是清俊的脸绷得紧紧的，眼眸里带着前世常有的肃穆。

    廖金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先躺会，腰有些受不住了。”

    “我扶你。”郑喻詹忙起了身扶着她去了里间。

    扶着廖金禾，郑喻詹紧紧捏着她的手。“即使是父王做的，你也放宽心，我不会。”

    “真不会还是假不会？”廖金禾胳膊肘轻轻在他腰间一撞。

    “绝对不会。前世生死一别，我真是看懂了很多。”郑喻詹声音略低沉，像是在回忆那段痛楚。

    听他提到那段过往，廖金禾也是五味杂陈。

    “往前看吧。”

    “对，往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