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IBM企业管理制度的导入，被孙毅提拔为副董事长兼首席技术官的吴铭，这些日子来既要做好管理制度变更时的协调工作，又要做好引入技术的消化工作，还要管好公司的经营。

    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可这种种重担一起压下，让他几乎快要喘不过起来。

    这几个月来他夙兴夜寐，能够美美睡上一觉的日子，简直是屈指可数。

    然而老天仿佛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越是努力，华芯的自家主业就变得越是糟糕。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能力有问题，又或者是个天生的扫把星。

    否则无法解释，为何他接手华芯的日常业务以来，华芯在计算机销售这一主业上会变得越来越糟糕。

    “我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等待下去的日子了，你看看联翔他们又做了什么。”

    吴铭情绪有些失控地对孙毅控诉道，

    “前段时间他们雇佣的水军，刚刚在报纸上污蔑我们办公软件BUG多，用户体验很差，被我们用实际数据给怼回去后。

    现在又在报纸上说我们的红旗操作系统是一款无趣又无聊的系统，除了办公功能、一些简单听歌、视频娱乐功能之外，一个游戏应用软件也没有。

    更可恶的是他们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把我们的红旗操作系统批的一无是处，导致我们的宏兴个人计算机销量连续下滑，我看再跌下去月销量马上就要变成个位数了。

    再这么下去还不如把个人计算机业务直接取消得了，省得杵在那儿丢人现眼。”

    “手机射频芯片、基带芯片的相关技术都吃透了吗？”

    孙毅对吴铭的问题，选择了避而不答，反而是问起了他的老本行，有关手机开发的技术问题。

    被孙毅这么一问，吴铭满是焦虑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道：

    “有到手的专利资料，又有倪老这尊大神在，怎么可能吃不透。

    如今我们已经联系了华晶，虽然他们产能有些低，但少批量试产手机所需的射频芯片、基带芯片、PowePc手机版的应用芯片却是不成问题。

    只要我们有需要，宏兴新成立的魔都二分厂，就能达到月产一千台功能机的产能。”

    说到此处，吴铭是欣慰中夹着失落，叹气道：“可惜华晶的产能太低，又有其它生产需求，无法达到你至少月产一万台功能机所需的芯片组的期望值。

    说来说去还是我们国家半导体产业太过落后，管理和技术无法跟上，以至于我们现在有了技术，有了产品，却要受限于产能的不足。”

    孙毅也知道吴铭说的是事实，就拿华晶来说，即便是他现在吃下了华晶所有的剩余产能，华晶依旧因为技术和管理的不到位，每生产一天就亏损一天。

    即便华晶想停下来都不行，因为那样亏损的会更大。

    说到底还是因为华晶虽然引进了国外的1微米制程工艺的半导体生产线所需的二手设备，可在发挥这些设备的最大产能上却出现了问题。

    这就好比厨师做菜，想要烧得一手好菜，不仅材料要好，就是菜谱秘方也要绝妙。

    如今的华晶工程师们面临的难题就是，虽然有了不错的做菜材料，可是却没有绝妙的菜谱秘方，只能靠着自己一步步去摸索，去试错。

    再加上华晶还承担着这些半导体设备国产化的重担，不亏才怪。

    不过孙毅也知道这些都是国内发展半导体产业的必经之路，换了是他来当华晶的总经理，并不一定能做得更好。

    总不能一毛钱学费都不交，就想考试门门都一百。

    他现在唯一能给华晶的支持，就是让他们的产能不闲置，能少亏一点是一点。

    哪怕如今华晶的每产出一颗芯片的成本，比他从国外进口的还要贵上一些，他也咬咬牙选择了华晶。

    也幸如今手机利润非常高，他又没有像宏兴计算机那样，向公众承诺过要把利润压低到5%，再加上华晶产能不高，即便是试生产，手机售出去后的利润也是丰厚。

    像去年像大哥大这种模拟机售价都在一两万一部，而爱立信GH337这种完爆大哥大的数字功能机，虽然块头相比于大哥大小了一点，可以说还是不逊于未来市面上流行的对讲机，称得上是一块小号的板砖。

    可就是这样的一款数字功能机，自从去年在国内上市以来，哪怕是它售价比大哥大还高，依旧是供不应求。

    当下孙毅就利用摩托罗拉成熟的技术，制造出了一款国产数字功能机，功能外观都和爱立信GH337差不多，也属于小板砖一块。

    虽然如今只是试生产阶段，可以孙毅得到的数据看，生产成本并不比一台网络计算机高出多少，售价却能达到小两万的样子，妥妥的是暴利行业。

    也许爱立信GH337卖那么高，有高关税拉高了成本的缘故，可孙毅的万联手机却压根不用担心这些，从里到外百分之百的正宗国产货，谁敢说不是他跟谁急。

    得益于宏兴正在不断扩充的代工体系，IBM、摩托罗拉都开始逐步将网络计算机的生产订单交由宏兴来完成，就是苹果也将少量的订单交到宏兴手上进行试水。

    不断完善壮大的上下游供应链，逐步扩大的产能，一步步导入的IBM先进企业管理制度，无不在拉低着宏兴生产电子消费产品的成本。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万联，交由宏兴代工生产的万联手机，自然能够将成本压得很低。

    想到这些孙毅就有些得意，他又找到了一个比VCD产业还要大现金奶牛。

    眼下计算机市场需求增长虽然很快，但再快还是比不了国内市场对手机的需求。

    等到了21世纪初，中国将成为世界第一大手机市场，手机保有量也将位于世界第一，而计算机则只能屈居第二，由此可见手机市场增长之快。

    于是在孙毅看来，只要他逮住这只现金奶牛不放，哪怕是计算机业务全军覆没，也只不过是皮肉之伤。

    何况他除了钱景广阔的手机业务外，还有宏兴日渐扩大的代工业务，即将迎来爆发式增长的ISP业务，不论哪一个都是日进斗金的料，他又有什么可畏惧的。

    一句话，他亏得起。

    有这么多赚钱的业务在后面输血，他就是闭着眼拿钱砸，也能砸死联翔这个龟孙子。

    更何况不是他小瞧联翔，即便他不拿钱砸，也能单手吊打联翔这个小瘪三。

    无他，唯拳头大而已。

    他有技术在手，能当大爷，就是这么牛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