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火葬场再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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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有多幸运

    云薄握紧了手中的白泽玉佩。

    刚刚,是他受太子之命亲手换掉了这块玉佩。

    如果他没有换,此刻怜幽是不是已经板上钉钉要嫁给东平郡王了?

    他本来也不知道这块玉佩是东平送给怜幽的,太子却看着那块白玉,淡淡撩起眼皮看他,开口道:“本以为是你,却没想到是东平。”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云薄本来不懂,可一看手中玉佩,这块玉佩和太子那夜所赐白泽玉佩,竟有九成像。

    他不由得想,一模一样的玉佩,太子那夜拿这个做什么?难道是试探?

    可太子为什么试这个?

    本以为是他,没想到是东平…

    玉佩在大周从来都是定情之物,想到此处,云薄一瞬间恍然大悟。

    难不成是太子在怜幽那儿看见了白泽玉佩,所以来试探他。

    试探过后发现不是,才有了这句话。

    本以为是他送给怜幽的,没想到是东平送的。

    他甚至都不知道怜幽和东平有牵连,太子却轻易给了判断。

    他对怜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以后要娶她,会对她交付真心。

    可是那些年他对她的忽视原来那样深。

    就连后来她才相识的太子都比他要清楚她的事情。

    他对怜幽信誓旦旦说的那些话竟如此可笑起来。

    云薄心如刀绞。

    顾怜幽刹那间意识到了一切,昼玉背刺了她一刀,但她的表情却平静,反而让人有种她是早已料到的错觉。

    昼玉却看也不看她,轻扫昼轻舟一眼:

    “西晁在场,东平郡王想调和气氛是情理之中,但今日郡王开的玩笑还是过了。”

    西晁在场,昼玉还是给昼轻舟留了面子,只说是玩笑而不是蓄意强娶。

    众人陡然间明白了,东平郡王风流成性是众人皆知的。

    难怪之前都没听过顾家的姑娘和东平有什么牵扯,怎么就定情了,合着是东平趁火打劫,想借这个机会一个屎盆子扣下来,强娶人家姑娘。

    却没想到连那玉佩都没看清楚,便信口雌黄,太子殿下这一戳破,东平的种种言论便站不住脚了。

    真是胆子大,而且还猖狂啊。

    就说怎么会有姑娘不怕死地去和东平扯上关系,东平位置险要又风流成性,莫不是疯了?

    文帝心中乍怒,却不能言表。

    昼玉无疑是故意的。可文帝却只能朗笑几声:“轻舟,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昼轻舟面色微沉。

    昼玉容色平淡地将玉佩放在托盘上,看向昼轻舟:“郡王,这块玉是顾怜幽丢失的没错,但这块玉属于孤。”

    殿中愕然。

    昼玉立在殿中,玉冠蟒袍清贵逼人,此刻的气势更是充满压迫感。

    太子殿下的玉佩?竟是太子殿下的玉佩!

    昼玉表情冷淡。

    他一开始也判断失误。

    那日云薄看见白泽玉佩的反应,还让他以为怜幽的白泽玉佩是云薄所赠,却没想到,云薄离开东宫前叮嘱内侍转告他,说玉佩贵重,而且殿下名讳如此,应当避讳赏赐,云薄不敢受赏。

    再深究他才知道,那块白泽玉佩竟不是云薄的。

    而宫宴前所有人都要经过搜身,权渠昨日入宫,昼玉才终于在权渠身上找到了那块白泽玉佩。

    今天早上在第二次搜身时,让云薄去盯着换了那块玉佩。

    昼玉的声音不高不低,然而大殿鸦雀无声,他的声音轻而易举传遍殿中:“儿臣赐玉于顾氏,却不想东平郡王错看了,开了小小玩笑,并非与顾氏有私,还请父皇明鉴。”

    昼轻舟看向那块清莲玉佩,却忽然间轻笑一声:“太子殿下如何就能证明这块玉是太子所有?本王曾受陛下所赐,得了一块合山玉,玉册皆有记载,这块玉难道不是合山玉么?本王一时说错,有何问题?”

    百官汗颜。

    耍流氓?

    他们都快忘了,之前这两位殿下在朝堂上互相弹劾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知是什么仇什么怨,能这样不顾风度的互打一巴掌。

    今天东平郡王还未必就是为了顾怜幽而来,说不定就是故意恶心太子殿下。

    这顾家的女儿真是倒霉。

    而且今日还有他国使臣在场,东平郡王丢脸都丢到别国面前来了,果然是有名的纨绔,丝毫不顾及大局。

    昼玉毫无波澜道:“合山玉分为两半,父皇待东平你慈爱,视为己出,所以赐你我二人各一半,寓意双生,互相扶持,郡王可能不知道手中所得并非唯一,才有此误会。而孤将合山玉雕刻为清莲,赐于堪为清流之首的顾氏,东平郡王想必是将玉刻为白泽。但都是合山玉,并无区别。”

    文帝见昼玉有意搅局,本已愠怒,而昼玉一句视如己出按在了文帝的命门上,给了文帝面子,也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下。

    而且昼玉没有请旨赐婚,只说赐玉给顾家,点到即止。

    中原人心思绕得很,权渠虽然不懂暗潮涌动间到底为了什么,但也明白这个女子是个麻烦事,这女子生得有几分姿色,可他不喜欢麻烦,便故意和稀泥地感慨道:“大皇帝待东平郡王真是视若己出,合山玉千年只此一块,西晁不敢专有,上贡天朝,而大皇帝能同时赐于储君与郡王,可见大皇帝慈爱,望大皇帝待我西晁亦慈爱如此。”

    文帝朗声道:“那是自然,西晁尤如我大周爱子,必定视如己出。”

    顾怜幽立在殿下,看不出慌乱,只是平静地行礼道:“臣女失礼,险些射中权渠王子,还请权渠王子见谅。”

    权渠将那块白玉拿起,塞进顾怜幽手中,似有深意:“姑娘拿好玉佩,不要再丢了。”

    顾怜幽低头道:“谢二皇子。”

    顾仲恪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下。

    栖如摇着圆扇,看着殿中几人。

    虽然太子搅局,但顾怜幽敢布这样的局,显然确实有心投她。

    众人重新归位落座,昼轻舟却想起踏青那日顾怜幽对他说的话。

    水雾渺渺,她的话却徐缓坚定。

    “郡王,您并不想造反,不是么?”

    “您心中推崇太子殿下,数年前若非太子为您求情,您会死在诏狱之中,却不得不因为长公主,表面上与之为敌,太子对您有恩,长公主却杀了您的养父母夺走您放进诏狱,因为这张与某人相似的相貌,您已被掌控了十多年,还想过被掌控的后半生吗?”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轻蔑笑笑,仿佛连秘密揭起都不足以让他慌张,实际上他心都悬了起来:“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她抬眸看着他:“臣女想给郡王指一条明路,太子会配合你我行事。”

    他忍不住开口追问:“那你要本王做什么?”

    她跪在他面前,声音温和坚定,那份沉缓温柔浪潮如海,似乎缱绻踏数十年时光而来:“我想让长公主信我是她的人。”

    她双手交叠于额前拜他,一字一句温声道:“臣女想请您拥护太子殿下登基。”

    能得她这样不计得失维护的男人,该有多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