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坏神身上的火焰在熊熊燃烧，跃动的火光不断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是了，小半个月的愉快生活，差点就让86们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军团已经撤离了，但是战场上每个人都带着一丝丝的悲伤和……难以置信。

    “先回驻地吧。”辛耶在通讯频道中说了一声，率先驾驶破坏神离开。

    “嘁……”伊欧双手紧紧抓着破坏神的操纵杆，直到指节发白，才最终控制着破坏神把炮口从黑色翅膀涂装前移开，不甘地离开战场。

    “萧尘君……你……还好吗？”凯耶犹豫了一下，关掉了知觉同步，走出破坏神敲了敲萧尘驾驶舱的舱壁。

    “我……我知道你可能是为了救我……但是这样把他人置于死地而不顾的行为，我也不喜欢……”等待了许久，萧尘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凯耶叹了口气，回了破坏神，“好好想想吧，萧尘君，我们……是在战场出生的86啊。”

    “我……错了吗？”萧尘双眼无神地看着远处正在熊熊燃烧的两团烈火。

    ……

    自打两人坦诚相见的夜晚顺利过去，萧尘和凯耶的关系迅速走在了快车道上，马上就奔着高铁的速度去了。

    以前是除了睡觉以外大家都玩在一起，现在连睡觉的时候都可以玩到一起了。

    “早上好，萧……咦？你怎么了，这么大的黑眼圈？”基茨大大咧咧地凑了过来，然后被萧尘眼睛底下那熊猫底的眼袋给吓了一跳。

    “哈~昨晚没睡好。”萧尘能睡好吗？旁边躺着自己的天使，还抱着自己！还蹭！

    看着不远处活力满满的凯耶，萧尘有些欲哭无泪。

    什么？发生了什么？就睡个觉而已能发生什么？

    86可是在前线，真要发生了什么，遇到突发状况还怎么处理？

    大家本来还在欢快地打闹着，突然辛耶就直接站了起来，急匆匆地跑出门，嘴里喊道：“三分钟内吃完东西，军团快到了，准备战斗。”

    “诶~真扫兴，大早上的。”琳无语地把最后一口土豆泥送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往大厅外跑去。

    琳身旁的凯耶和科蕾娜也相继伸了个懒腰，随便扒拉了两口，也站起身。

    “萧尘君，我先走咯。”凯耶经过萧尘的时候，还和他打了个招呼。

    萧尘刚刚把土豆泥送进嘴里，只能勉强点点头。

    “注意。”

    “这次来袭的军团只有斥候和佣兵，但是有少量黑羊夹杂在其中，作战计划是前往335区埋伏、拦截并歼敌。”

    “是！”

    其实萧尘原来一直都不太能够理解为什么蕾娜会抵触黑羊，86小队其实也是谈羊色变，甚至在蕾娜之前还有四位管制官因为这个东西疯掉，明明只是死者的呓语而已。

    “说起来，萧尘应该是第一次遇到黑羊吧？”

    大家驾驶着破坏神一步步往外走去，赛欧突然凑了过来。

    “啊？黑羊？我刚刚就想问了，什么东西？”尽管萧尘大概看过，但是也不得不假装自己一无所知。

    毕竟这是辛的异能，之前没出现，自己以前也并没有和辛知觉同步过，不知道也很正常。

    “你可以理解为亡者的灵魂。”凯耶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决定要解释一下。

    “萧尘君早晚要知道的，不如让他有点心理准备。”想到这里，凯耶就继续说了下去，“辛，能够听到死掉的人发出的声音。”

    “萧尘君你知不知道共和国说的，只要再过两年，共和国的自律兵器‘军团’就会因为使用寿命到期而报废的事情？”

    “如果是这件事情的话……有所耳闻吧。”

    “那就简单很多了，军团的处理器是模仿人类的大脑制作的，理论上，模拟是有极限的，所以就出现了使用寿命的说法。”

    “不过，辛和我们大家都认为，既然是模拟大脑制作，那么直接用人的大脑替代是不是也可以。”

    “辛给大家带来的声音就说明了这个问题。”

    “军团一定是一直在搜集人类的大脑用于替换掉原本低端的模拟的处理器，但是人脑的提取并不是简单的把脑子摘出来安在军团身上就算结束的。”

    “军团的利用方式就是这样简单粗暴，很有他们的风格，但是问题也就很明显，人类的大脑并不是单纯地替代，作为诞生了我们智慧存在的中心，总会有一些不同凡响的地方。”

    “于是出现了一小部分的‘灵魂碎片’现象，实际上灵魂碎片我们的理解就是人在死前的最后一段记忆，因为我们目前为止遇到的黑羊都是这样的。”

    “因为辛的能力，那仿佛地狱般的呓语会一刻不停，不间断地在你的耳边回响，一直到你彻底击败由它操作的军团单位。”

    “说实话，我现在虽然已经习惯了，但还是觉得很折磨人。”

    “既然萧尘君你是第一次参与有黑羊的战斗，那你就要注意了：目前为止所有的黑羊都是低端的黑羊，我们称之为羊也是这个原因，这些亡魂的死亡并没有给军团带来任何的提升和危险。”

    “黑羊仅仅只是帮助军团从使用寿命的限制当中解放了出来，可能由于大脑的残缺或者脑组织的数量不足，这样的黑羊没有战术思考、战斗依旧完全凭借本能，没有一点威胁。”

    “在这之上，还有一种有着生前一定智力的军团——牧羊人。”

    凯耶的介绍到此为止了，莱登直接插入了知觉同步，暂时制止了两人的交流：“樱，关于介绍的事情就等下打完回去再说咯，我们的客人要到了。”

    “这次第五小队负责引诱小股先头部队，第三小队负责歼击，第二、第四小队负责侧翼插入，第六小队负责精英部队的第三战场的牵制，莱登你负责全场指挥，我跟萧尘作为机动部队行动，萧尘你往第六小队的位置多靠一靠，百眼你注意，这次没你们，我们的压力会很大。”战斗开始前，辛正常在进行战斗的部署。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袭来的军团没有战车及以上的战斗单位，由纯粹的斥候和佣兵所组成的队伍带来的威胁性其实不算高，这次只是因为夹杂了不少的黑羊才导致辛耶不得不做了一些战术上的安排。

    百眼本名伊欧·多丹瑟，和萧尘、凯耶一样有着一头黑色的头发，之所以给自己取名叫百眼多半是因为脸上架着的黑框眼镜，作为近视的86来说，能够活着来到并参与先锋战队的任务，称得上是长命百岁了。

    “了解。”*n

    所有人应了一声，各自来到自己的位置埋伏住。

    “管制一号呼叫先锋战队处理终端，检测到大量军团入侵，送葬者，请尽快安排队员在300区建立防线。”蕾娜清亮的声音从耳廓传出。

    这位大小姐不谈理想化的思想状态，确实称得上是尽职尽责。

    “送葬者收到，迎敌区域改为335区，我们已经就位并提前做好了埋伏，这次的军团数量有点多，我们清理起来也需要时间，管制一号你需不需要先休息一下？”

    辛耶的劝解大家都知道原因，因为知觉同步的存在，黑羊的声音也会有少量直接传到管制官的耳朵里，看辛耶只是简单地提了一嘴这个事情，应该是规模不大，就算蕾娜听到也只会当做杂音给忽略吧？

    “我没有问题，战斗期间我会做好情报支持，请放心。”

    “了解。”

    “另外，堕天使，你昨天委托我找的地图，暂时还没有眉目，这两天还是要麻烦你们按照自己搜集来的情报做战术安排，不过我已经在皇家图书馆找到了一些线索，很快就能找到了。”

    “啊，这样吗？进度已经很快了管制一号，我们不介意的，这么多年都这样打过来了。”萧尘随口应了一句，随后破坏神前边的钩锁射出，向远处的建筑群靠过去，“敌方的军团已经有半数进入伏击圈，我先走咯。”

    “恩，黑狗，准备，雪女做好保护牵制。”莱登看了一眼雷达上的敌机情况，“第六小队听辛耶的命令先开火！把他们给我断开！”

    “就是现在。”辛耶没有让百眼他们等太久，冰冷的声音在知觉同步当中还是比较独特的。

    “百眼收到！”“鬼火收到！”“角斗士收到！”在第三战场埋伏的第六小队直接从埋伏圈中现出身形，率先对着地面刚刚转过镜头的斥候和佣兵们倾泻了一轮全部火力。

    数不清的斥候和佣兵们被炮击和机枪的扫射压制，与前方行进的队伍隔开了一长段距离。

    “堕天使！封路！”听到莱登的指示，萧尘没有犹豫，借着钩索进了一个三层小楼中，对着侧边一整面的高墙扣动了扳机。

    “轰！”

    剧烈的震动让底下的斥候和佣兵们难以控制自己的动作，落下的碎石和墙面直接把前后战场完全隔开。

    “第二第四小队马上开始侧翼突击！第三小队跟我一起压制敌人！”就在萧尘完事之后，莱登那边也传出了炮火的轰鸣，看起来是开始激烈的交火了。

    “嗡~”

    萧尘也激活了自己的高周波刀，直接就地跳向一个刚打开随身火箭炮发射架的佣兵，直接砍爆了还未能完全发射的火箭炮。

    剧烈的爆炸顺便把它身边几个斥候一起变成了烟花。

    “鬼火！”

    知觉同步中传来角斗士紧张的大喊。

    佣兵的炮火打断了琳所在的墙角的支撑石，这会儿琳的破坏神正在掉落，旁边的一圈斥候已经把机枪给转了过来。

    “轰！”在琳落地之前，萧尘仗着驾驶技能带来的极高的手速，先对着琳落点的地面打过去一发滑膛炮，成功的击散了琳周边的斥候，琳安全落地，也成功用机枪直接将还未站稳的斥候一一解决。

    每个破坏神都会根据各个驾驶员的不同战斗倾向做调整，因为重机枪和钩锁都属于比较重的装备，没办法同时搬上破坏神，所以琳的机体是没有足够的纵向移动能力的。

    不过一般作为机枪手的琳找个地方当老六就行了，也没必要像萧尘辛耶一样冲阵搏杀。

    “谢谢，堕天使。”

    萧尘没有多说什么，随手砍翻两个凑上来的斥候，耳边终于传来稀疏的呢喃。

    “好热啊！我不想死！”

    “感觉不到脚了，谁能告诉我我的脚在哪里？”

    这么刺激的吗？

    钩锁射出，萧尘直接爬上了自己附近的高地，好奇地看着后续补充进来的斥候和佣兵。

    从外观上看，几乎和普通的斥候和佣兵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仔细看确实会有一些奇怪的行为，比如那个喊着好热的斥候，每十几秒钟就会突然全身猛地抖一下。

    “送葬者！检测到，黑羊，来袭！”百眼听着耳边幽幽的，不断增加放大的呓语，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开口报告。

    “好。”辛耶回答很快。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86们都表现地很抗拒，似乎在抵抗什么东西一般，不过萧尘也没有发呆的习惯，架着炮，对着进入射程的首批黑羊就是一个惊喜。

    目标斥候并没有做规避的动作，只是把镜头转向萧尘的位置，然后直接被萧尘的炮火化作一团废墟。

    “我不想死！”凯耶熟悉的声音突然间传入萧尘的耳朵，萧尘紧张地看向驾驶舱内的雷达，没有！

    “该死！剧情不是还没到吗！这难道是我的蝴蝶效应吗！”

    “樱！等我！”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称呼和自己的状态有很大问题的萧尘，直接放下了第三战场的任务，钩锁一射就向着主战场的左翼移动过去。

    “堕天使！堕天使！你干什么！送葬者？你怎么也停机了？”蕾娜是第一个发现萧尘和辛耶的问题的人，但是已经于是无补，萧尘的瞬间离队让正在处理第三战场的第六小队压力暴增，而辛耶突然间的待机也让主战场中心的斥候和佣兵们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我去支援第三战场，莱登，接替我的位置。”不过数秒，辛耶就恢复过来，直接朝着第三战场的位置跑去。

    萧尘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第四小队的战斗区域，看着樱花涂装完好无损的破坏神，萧尘松了口气地同时，心中也被巨大的恐惧充斥。

    “该死的军团还有精神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