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只觉得如坐针灸，半晌才小声说，“让我看看你的伤。”

    “已无大碍。”莫清风抬了抬眼，眼圈猩红笑道，“功夫也不错嘛，我这也算是开了你的先河。”

    如今的莫清风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美感，黑发半湿垂在脸边，面色苍白，嘴角有血渍没有擦净，一双眸虽还炯炯有神，但已显疲惫，青木为自己对美色的贪欲吓了一跳，将脸侧了侧不对着他。

    “那孩子……”

    莫清风闭上眼打断他，“我累了，你走吧，这里护不了你了。”

    青木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莫清风不是说着玩玩的，青木倔强地抿着嘴，难得地皱起眉。两人就这么僵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莫诚进来了，他看着这两人，又见了莫清风的脸色极为不好，把东西放在一边挡在了莫清风面前，问青木，“你怎么还不走？”

    青木叹了口气，从怀中将那匕首放到了莫清风身边，又犹豫着握紧了怀中的吊坠定是没交出去，拜了两拜头也不回地走了。莫清风抬眼注视着，摸了摸匕首，黑眸黯然失色。他现在还能信谁，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去怪谁。

    快四更了，莫诚道，“走吧。”

    莫清风长发束起，贴了个厚重的白色胡子，换上了一件肥肥的灰袍，带上一个不起眼的斗篷和酒壶，脚穿布鞋，手中提着一个拐杖，挎着一个破包，破包中是莫诚为其准备不少的盘缠和好药，莫清风稍稍驼着背，若不细看，便是一瘦弱的老翁了。

    “哪里来的灰袍？”莫清风闻了闻这衣服上淡淡的檀香味。

    “那和尚屋里的。”莫诚大言不惭地道，莫清风翻了个白眼。

    “想好向哪里去了吗？”

    莫清风喝了口酒环顾四周，轻声道，“说多了对你无益，近来我们尽量不要有来往，搞不好以后你都得活在监视之下。”

    莫诚皱眉，“滚吧。”

    莫清风也不含糊，“哼，照顾好莫家。”

    “你，一切小心。”

    莫清风摆摆手，在外面套了件黑色的布袍，四处瞧了瞧便从后窗翻了出去，从院中抄了个粪车，从莫府的后门走了。

    不料，被守在门口的禁军拦下，“谁？去哪？”

    莫清风装作很害怕沙哑着嗓子道，“您自己瞧瞧，运粪而已。”

    “大晚上的运粪？”那两人似乎闻到味道了，再看这人从头到家也没公子的样子，有些不耐烦。

    “我年岁大了，做活慢，再说这白日里影响也不好，便早些起来干活啦。”

    “走吧走吧。”

    大街上没有人，莫清风把那粪车放在桥边，急匆匆地走了，必须天亮之前赶到那林中小屋。

    他这一路上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但无奈体力不支，伤口让他不能分心，反正不会是禁军就好，到那边快马也要一个多时辰，莫清风的速度只增不减。

    可没走多久只觉得身体发虚，新伤旧伤一并隐隐作痛，莫清风只觉得这两年放松警惕，纵欲太多，身体大为不济，走了半个时辰只觉得脑袋发晕，差点倒下。

    这时一人一马停在他面前，一只白净但有力的手伸向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