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秋后问斩
“前后马车坐的是谁啊?”顾天元发问。
“回公子,前面坐的是跟您一起来的那位大人,后面装的是酒。”
顾天元明了,这白凌萱挺会来事啊,小家碧玉的,颜值跟小月有的得一拼,也能打95分,当女朋友再合适不过了。
可惜人家是知府大人的千金,如果让知府大人知道,自己是身无半职,无业游民一个,不知作何感想。
联想到自己刚到衙门那会,知府殷勤的给自己倒洒,自己全程装大佬的样子,此刻就有些提心吊胆,那可是市长级的高官。
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自己还想打他千金的主意,不亚于飞蛾扑火。
不对,云小梦不是说自己立了大功一件吗,朝廷应该会分个官给我吧,要是庆宗帝一高兴,直接封个爵,世袭罔替,那后半生就可以躺平了。
顾天元气机消除喝酒后遗症,开始了吐纳,三辆马车就这样,往中州长平城行驶着......
回去的路上,云小梦倒是不像刚来的那样,如游山玩水一般,这趟回去除了中途的必要补给,基本上没有停留。
过了不到一礼拜时间,马车就回到了长平关,到了内城天色渐晚,云小梦随意交代几句,两人就此分开。
顾天元坐着马车,后面跟着一车厢杜康酒,回到了药铺。
刚下车,就看到老王跟嫂子两人,在柜台后说着悄悄话,神色似有些焦虑,蔡老还是坐在一边桌前写着东西。
还是原来的味道,仿佛时间回到了当初。
离开近两个月时间,再次回到这里,这边天气相比文州也气温低些,不知道是不是洛河的原因。
顾天元心情大好,心说看样子自己没在家,老王他们似乎也挺想我啊,感觉老王都瘦了一圈了,身形都没离开前富态了,顾天元快步进店,高兴的大喊一声:
“我回来啦!”
老王两人明显吓得一哆嗦,惊慌的抬头看过来,蔡老写字的手都是一抖,抬头撇了一眼,然后涂掉几字继续写。
夫妻两人先是楞了下,随即都是喜上眉梢,老王直接走出柜台惊喜道:“你这臭小子跑哪去了?这么久不回来,我还以为你离开长平了呢!”
顾天元嘿嘿两声:“是离开长平城了,怎么样,想我没?”
老王气笑:“想你个卵,现在兵荒马乱的,怎么出去这么久?”
“还不是因为你,案子到现在都还没了结,烦心呐。”顾天元伸了个懒腰,拿了张椅子坐下。
老王这才想起,他是去被县令叫去办案的,顿时态度好转,关心起来:
“能者多劳嘛,清安呐,你都瘦了,等会叫人多弄几个菜,咱俩好好喝一杯。”
“这还差不多,对了,外面有一车酒,你叫人搬进来,晚上我们喝这个,这酒带劲!”顾天元到家就放松了心态,喝醉都没事。
“哪来的酒?”
“你买那么多酒干嘛?”老王问道。
“这次去了趟文州,别人送的。”顾天元随口一说。
“哦,那我去叫人过来搬。”老王说完就往里走去,顾天元又起身说道:“算了,我自己搬吧!”
“嘿嘿,好类,我帮你。”老王转身回来,出去搬酒。
晚饭时,王博文回了学院,蔡老也没来,老王与顾天元喝酒聊天,嫂子时不时插个嘴,给顾天元夹肉。
小月感觉好久没见到顾天元了,有些害羞的同时,又装作不经意的瞄过来,看着两人瞎聊。
“小月,你变了!”顾天元突然说道。
老王、嫂子都是有此诧异的看过来,又看了看自己女儿,不明白顾天元为何这样说。
小月顿时有些脸红,有些扭捏说道:“哪......哪里变了?”
“变得陌生了,你看我回来这么久,你连哥都不叫一声,连我送你的玉钗也不见你戴!”顾天元板着个脸。
老王嫂子顿时白了一眼,还以为什么事呢,继续吃饭,小月却是有些脸红叫了声:“清安哥。”
接着又强调一句:“我出门一直有戴的,只是今天没带而已。”
“嘿嘿,你看我不跟你说话,你也沉默,老盯着我吃饭,我压力很大的。”顾天元嬉笑道。
“噗呲~”小月直接笑场,随即也放开了,还是她原来的清安哥。
“对了,你走后,官府有人来找过你!”老王突然对顾天元说道,嫂子也想起来了,接口就说:“对对,还是好几个人,不是县令那边当差的捕快!”
顾天元纳闷,随即想到什么,兴奋的问老王:“找我什么事?”
老王想了想:“倒是没说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指名道姓的找你,让你跟他们走一趟。”
“有什么特征吗?”
老王放下筷子,抬头望着梁顶回想着,说道:“嗯...领头的一人面白无须,拿着拂尘,说话阴阳怪气的,带着几名侍卫。”
“应该是宫里的人。”顾天顿时有些明白了,应该是贵妃的事找他,那没事了。
听到顾天元这话,老王越想越不对劲,还真是,连忙就问:“那人是公公?他们为何找你?”
嫂子也想到了关键,宫里怎么会来人,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见到这等人物,现在却上门来找顾天元,侍卫还带着刀,顿时后怕不已:“清安,你没犯事吧?宫里都来人了,要不,你还是赶紧躲起来吧?”
小月也是有些紧张看过来,顾天元见三人紧张兮兮,一脸轻松微笑:“没事,还可能是好事哟!”
“真没事?”嫂子有些不安。
“放心,出不了事,我这趟出去还立了个大功,有事也是好事。”顾天元高兴说完,看着三人。
“没事就好,嗯好好......”老王后面说得明显心不在焉。
三人只是替他高兴了一会,也没问他具体情况,小月还好,老王两人却是有些异常,顾天元从刚回来的时候,就感觉两人有些一反常态。
联想到在门口的时候,两人神情不对劲的嘀咕,吃饭时嫂子也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虽然对他还是如家人一般,但顾天元知道,他们明显有事瞒着自己,直接就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啊?”
“没事啊,先吃饭。”老王说完,嫂子瞪了老王一眼,像是替老王说话一般:
“清安呐,你觉得老张这人怎么样?”
顾天元一楞,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老张了,话说老张那玩意断了之后,自己因为守宫砂的事,后面又是案情原因,都快遗忘他了。
也不知道他那东西好了没有,边吃边说:“咱们关系挺好的啊。”
嫂子又不说话了,皱眉脸色有些难看,顾天元就更加不懂了,直接问:“怎么了?老张出事了?”
嫂子见老王还在低头扒饭,直接给了他一肘子,老王也不生气,放下碗筷,抬头时眼圈已经发红,看着顾天元:
“老张他......他被抓入大牢,十天后街头问斩!”
有如晴天霹雳,顾天元手里筷子都掉在了地下,呆滞不已,随后平静问老王:“跟我详细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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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那时候顾天元都到了文州,有天下午,老张店里来了位顾客,看中了一个木雕,当场付了定金,给了个时间地址,让老张准时把货送过去。
地址在城西的一处大院子,主人家是姓田的一位员外,老张自己一个人拿着东西,按照地址来到那里,敲门喊了几声,也没见有人来开门。
直接推了下门,发现门没上锁,老张直接走了进去,边走边喊,穿过前庭后,发现地上到处都是血迹,墙角处还看到了尸体。
吓得他大叫一声,拔腿就往外跑,刚好就碰到了前来查案的捕快。
老张被抓了个正着,极力辩解着,捕快当即搜查了整座院子,都没有见到一个活人,只见到四十多具尸体,当时就他一个人在场。
之后老张直接被打入大牢,等候处理。
老王他们当天就看到老张被押往了衙门,事后找到赵阳,给老王探监过一次,后来发生了汝州叛军事件,老张就一直被关在大牢。
案件延后一段时间,后面捕快在老张家中,又发现了铁证,还被传到了宫里,上面下令直接秋后问斩。
现在老张夫妻两人都被收监,一同处斩,店也被查封。
顾天元听完沉默了,听老王这么一说,很明显老张是被陷害的,虽然跟老张也没相处过太多时间,主要就是来长平的路上相处。
但顾天元也看得出来,这事老张做不出来,随后就问:“他们在老张家里,找出了什么证据?”
嫂子已经叫婢女收了菜盘,众人聊到这事,都没心情吃饭了,这也是老王一直没说的原因,还担心给顾天元也带来牢狱之灾。
老王说到这里,有些难掩悲痛,摇了摇头:“我也问过赵阳,他也不清楚那件东西是什么,说是县令看到那东西后面色大变!”
“我知道了,别担心,明天我去一趟县衙问一下县令。”顾天元冷静说道。
“好好,我先替老张谢过你了,不过,你也量力而行,别把自己也拖进去了。”老王看到希望的同时又担心不已,这次比之前别人陷害他还要严重。
“我有分寸,都早点休息吧。”顾天元说完回了房间。
他想不通是谁会害老张,害老王还有原因,蛊师也不在这边,难不成这边还有同伙吗?
要搞也是搞老王才对,怎么会去搞老张?想到这里,顾天元发现这事还真有可能,因为老王有云小梦的组织监控保护,老张没有啊!
今天太晚了,明天先去县衙问问情况吧.......
第二天一早,顾天元跟老王说了一声,就去了县衙,老王原本也要跟着,顾天元想了想没让他去,老王跟老张关系这么好,担心会牵连。
来到县衙,门口白役是认识顾天元的,知道他是县令身边的红人,立马去通报了。
没一会,赵阳小跑着走出来,两兄弟一见面就是一把抱住,寒暄几句,顾天元提出要见一下老张,赵阳这时候却显得为难了,小声直说道:
“清安,这事我劝你别掺和,上面直接下了命令,不到十天就要问斩,家属不得探监。”
“上面指的是宫内?”顾天元问道。
“我也不清楚,想来差不多,后面还来了不少黑衣人调查了一段时间。”
顾天元想了下,没有为难他,说道:“我只在外面跟老张说几句话,你看这样行不行?”
赵阳看他执意要掺和,点头严肃道:“也行,不过不要聊太久,如果被黑衣人看到,估计我们都要被问罪!”
“明白,多谢赵哥,下次请你喝酒。”
随后赵阳带着顾天元,来到地牢,轻声说了几句就在外面守着。
顾天元走到一处牢房,看到躺在里面的老张,蓬头垢面,瘦得人都有些变形了,顿时于心不忍,轻声喊了声:
“老张?”
听到动静的老张嚯的爬起身,拨开头发看向外面,看清来人后,激动的跑过来抓住栏杆,颤声道:“清......清安?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
“我是被冤枉的,你能不能跟县令说一下,真不是我杀的人呐......”老张说着就哭了起来。
顾天元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压制内心的不平静:“你先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再跟我述说一遍。”
“我当时......,算了吧,清安,谢谢你来看我,没用的,我听说是宫里直接下的命令。”老张退回里面,无力坐在地上,似乎已经放弃。
刚刚也是他的本能反应,想着顾天元能帮老王洗清罪名,应该也能帮他,但是想到是宫里直接下令,他知道谁来了都没用,搞不好还会害了顾天元。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同时,才去尽量帮你,时间不多,你先跟我说下事情的前后经过。”顾天元只得再次重申。
老张沉默了下,求生的本能下,还是跟顾天元详细讲了,大体跟老王说的差不多,出入不大。
顾天元皱眉,再问:“你知道他们在你家,找到的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他们事后就说我勾结魔族!”老张气愤回答。
听到这话,顾天元顿时一惊,眼神紧盯着老张,最后问道:
“那你有吗?”
“我连魔族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去沟通,这只是他们给我安的罪名罢了。”老张说得痛心疾首!
盯着老张看了一会:“你把手给我,我有办法证明!”老张疑惑的看着他,随即走上前伸出脏兮兮的手。
顾天元握住他的手掌,将上次在洞穴里面收的一缕魔焰渡到手上,与老张手轻触了下迅速收回体内。
“啊~”
没想老张刚一触碰到这缕魔焰,就痛的惨叫一声,把赵阳都惊的跑了过来。
见到两人没事,对顾天元说道:“时间不多了,你们快些聊,我去外面再守会!”说完慌张的再次跑了出去。
顾天元看得出来,赵阳担了很大风险才给他提供机会,随后跟老张说道:“不到最后一刻,不要做傻事,先等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