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继续赶往
章浅闭目躺在软塌上,本意是不想再搭理夜弦,但马车外许久未曾传来任何动静,心里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她犹豫片刻,慢慢从软塌上坐起,看着被夜风吹得轻轻抖动的帷幔,微微出神。
“睡不着?”
晃神之际,外面蓦然传来夜弦略带笑意的询问声。
章浅陡然回神,没有像往常那样反驳他,而是沉吟了一下后,轻声问道:“你为何不肯进来?”
闻言,夜弦顿了顿,侧头往后面瞥了一眼。
马车内烛火摇曳,帷幔上清晰映着一道窈窕的倩影。
他看着那道一动不动的影子,唇边溢出一抹柔和的浅笑,语气不自觉柔和了下来。
“男女授受不亲,你在内,我在外,这样不是很好么?”
章浅紧抿嘴唇,平日里他的动作要多轻浮有多轻浮,现在才跟她说“男女授受不亲”,实在是没有说服力。
不用想也知道这不过是他随便找的借口罢了。
章浅虽不知他为何执意留在外面,但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以来,他也没少照顾她。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任由他一个人在外面独自吹冷风。
这般想着,章浅随手扯过一旁的薄被,掀开马车帷幔,弯腰走了出去。
她坐回原来的位置,顺手将手中多余的被子扔给了对面的人,面不改色道:“拿着吧。”
夜弦伸手接过,垂眸看了眼怀里多出的薄被,忽的低声笑了起来。
彼时章浅正用被子将自己裹紧,闻言好奇地转过了头,狐疑地盯着他:“你笑什么?”
夜弦缓缓抬头,目光在她身上的薄被停留了片刻,随后落于她脸庞上。
“我不需要这个,你拿着罢。”说着,他又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回去。
被薄被兜头的章浅:“……”
她默默扯下头上的被子,哀怨地瞪他一眼,“别跟我说你不是故意的。”
夜弦轻笑:“故意什么?”
章浅不语,直接将薄被重新扔了过去,怒道:“扔来扔去好玩吗?”
夜弦却看也不看那被子一眼,反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确实不需要这个。”
说完,他眸底闪过一丝精光,还未待章浅再度发飙,身形微动,瞬间便挨到了她身旁。
章浅微微愣怔:“你要做什么?”
夜弦笑而不语,直接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章浅仰头盯着他,却只能看到光洁精致的下巴。
夜弦紧紧搂着她的腰,内力通过掌心输进了她的身体里。
章浅顿时觉得一股热源从腰间传来,不多时又传遍全身,顷刻间就把所有寒意全部驱散了。
她诧异不已,然而只是眨了下眼眸,没有言语。
看来,之前的一切是她自作多情了。
想到这,章浅眸光微闪,沉默地低下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莫言胡思乱想。”
似是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夜弦突然抬手抚上她饱满的额头,目露柔意:“这种被子太过单薄,一张根本无法御寒。我既不需要这些东西,你就两张一起用好了。”
章浅顿了顿,双眸呆愣地看着他。
见她愣神,夜弦不由失笑,手掌往上移,改为抚摸她的发顶,眼角上挑,“还是你想让我就这么抱着你?”
章浅心里一惊,连忙用力推开他,横了他一眼,嗔怒:“想的美!”
说着,她伸手夺回他怀里的薄被,转身重新钻进了马车内,“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如你所愿吧。”
夜弦目视着她的背影,唇边笑意不减。
确定夜弦没事后,章浅总算放下心,没过多久就彻底陷入了沉睡。
夜弦神色淡然,半倚在门框上,半晌后,纵身跳下了马车。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从黑暗中疾驰而下,稳稳落在夜弦面前。
顾全单膝跪地,低头恭敬道:“公子有何吩咐?”
“本宫有事要离开一会儿,你们务必保护好马车里的人。”
顾全猛然抬头,迟疑道:“公子的意思是,让所有暗卫都留下来,就只是为了保护那女子的安全?”
夜弦脸色骤冷,声音冰冷:“怎么?你不愿?”
“并非如此。”顾全摇头,皱着眉头,“我等受了皇上之命,必须时刻跟随公子,保护公子。旁人是死是活,都与我们无关。”
夜弦面无表情睨了他一眼,随即转过身,目光触及马车的刹那,神情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
“她不是旁人。她于本宫而言很重要,你们若不想听从命令,那就滚回北翼国,本宫不需要你们保护。”
顾全脸色微变,看了眼不远处马车,复回头看向夜弦,眼中尽是挣扎。
良久,他重新垂下头,妥协道:“属下遵命。”
夜弦低头俯视他,语气淡漠:“本宫不在时,见她如见本宫。她要做什么,你们必须无条件听从,可听明白了?”
顾全陡然一惊,心里虽不解,但还是顺从地回了声“听明白了”。
闻言,夜弦深深看了眼马车,足尖轻点,施展轻功离开了。
望着夜弦离去的方向,顾全微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
……
皎洁的月光倾泻在湖面上,倒映出粼粼波光。
夏芝双手交握,在柳树旁不停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往前方望一眼。
东之倚靠在树干上,眼皮半敛,淡淡道:“你着急也没用,倒不如安心等着罢。”
闻言,夏芝蓦然停下脚步,转身走到他面前,不满地看着他:“宫主一向言而有信,但是今日却整整迟了两个时辰,难道你就不怕他遇到了什么危险吗?亏他平时最器重你,你倒好,居然还这般无动于衷。”
东之打了个哈欠,偏过头,道:“是你想太多了,宫主武功高强,又怎会那么容易遇到危险。倒是你,应该先到时候想好该怎么和宫主解释。”
夏芝怔然。
东之转过头,见她沉默,不由得低叹了一口气,“既然你执意跟过来,那就应该做好面对宫主的觉悟。”
夏芝脸色微变,而后轻轻垂下眼眸,轻声回道:“知道了。”
今夜莫迟只叫了东之,她不过是寒水宫偷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