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葛远愣了一愣,不确定地道:“不记得了?”
章浅深吸口气,点头:“是。我被掳去后,一直处在昏迷中,待我醒来后,就在马车里了。”
葛远面露愁色,“究竟是什么人,将你掳去又放你平安归来。”
章浅不语。
半晌,葛远轻叹了口气,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紧盯着章浅:“那你有没有受伤?”
他眼里暗含太多意思,章浅不用猜也知道他想问什么,只是碍于南宫瑾在旁,不好意思说得太明白。
思及此,章浅浅浅一笑:“您放心,我真的没事。”
葛远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笑了一下:“没事就好。”
他的视线落到一旁沉默的南宫瑾身上,声音微微一顿,随后扬眉笑了起来:“你失踪这段时间,南宫世侄比我这做爹的还着急。爹就不打扰你们了,好好聊一聊。”
葛远离开前,重重拍了两下南宫瑾的肩膀,“好好把握。”
葛远一走,气氛顿时变得尴尬了起来。
章浅琢磨了好一会儿,犹豫开口:“我并非故意失约。”
“嗯。”南宫瑾依旧是那副冷淡的姿态。
章浅倍感无力,明明是她答应了陪他上街,结果一转眼她就消失了。
她自知理亏,故而态度也软了下来:“不若这样好了,明日我们再带小包子上街,如何?”
“嗯。”
章浅已经无计可施了,南宫瑾这副样子,分明就是怒了极致的表现。可是她道歉了,也尽量弥补他了,他还想怎样?
“媛姐姐,爹爹很担心你。”一直沉默的小包子忽然怯生生开了口。
章浅将目光从南宫瑾脸上移开,落到了小包子肉嘟嘟的面庞上。
小包子将手从南宫瑾掌心中抽出,上前走了几步,抱住了她的大腿,仰头望着她:“爹爹说要把抓走你的人碎尸万段。”
他的发音并不标准,最后四个字更是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说出来时已经变了味道,但章浅还是听明白了。
南宫瑾眸光微动,平静的面庞终于有了点变化,他张了张嘴,一字一句道:“是不是莫迟做的?”
章浅抿了抿唇,她知道瞒不住他们,葛远选择相信,只是为了配合她,让她安心而已。
“你不说也无妨,你只需告诉我,他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这话葛远也问过,不过他问得比较隐晦,南宫瑾问的就比较简单明了了。
章浅脑中飞快闪过一幅幅画面,耳根爬上了可疑的红晕。
完了,她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见她眼神微闪,南宫瑾脸色沉了下去,再开口时已带了几分冷意:“他对你做了什么?”
闻言,章浅瞬间回神,连忙摆手:“没有,我真的没事。”
南宫瑾目光幽幽,过了许久,方才虚虚移开视线,声音淡淡:“那就明日再上街,青苍派还有事等着我去做,先行一步。”
“好,你去吧。”
小包子却紧抓着她不放:“我不回去,我要和媛姐姐在一起。”
南宫瑾严厉地道:“听话。”
章浅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劝道:“小包子乖,先跟你爹爹回去,明日媛姐姐再去接你好不好?”
小包子撅着嘴,显然不愿意,他瞄了眼面色不善的南宫瑾,而后妥协地应了下来。
南宫瑾牵着一步三回头的小包子走了。
章浅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垮了,捏了捏酸痛的肩膀,她出了书房,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楚国皇宫外。
徐明月不停来回踱步,时不时往远处的宫门望一眼,待看到无人出来后,脸上的急意又深了几分。
玉林出来时,一眼就锁定了徐明月,他朝她快步走去,声音沉沉:“何事唤我家主子?”
徐明月左右看了看,没看到北陌离,不由得皱了下眉:“殿下呢?”
“殿下不方便出来,你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我会转告给殿下。”
徐明月点点头,将他引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后,附在他耳边小声道:“这件事很重要,莫要被他人发现了。”
玉林下意识皱了下眉,回道:“你说,我自会禀告殿下。”
徐明月低声道:“楚亦运已在回楚国的路上,最迟十日后便可到达,他此番是有备而来的,带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玉林凝神聆听,待听到后面的内容时,脸色顿时大变。
他侧头凝视徐明月:“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徐明月认真道,“他本想派人将密函传给楚煜,半路上却被楚亦舒的人截获,那人身负重伤,拼着最后一口气将密函交到了我手里。”
玉林深吸了口气,“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禀告殿下,你先回去,莫让他人看到你。”
言罢,他转身朝着皇宫大门走去,完全没有逗留的意思。
徐明月知道他身份特殊,而她现下还是楚亦舒的线人,更不能让人发现她与他有来往。
所以在玉林转身离开时,她想也不想也离开了。
玉林进入皇宫不久,楚亦雪从宫门旁的树后缓缓走出,若有所思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她在北陌离那里吃了闭门囊,心情很不好,正想出宫散散心,却意外地看到玉林和徐明月在一起,可惜她和他们隔的太远,无法听清他们谈话的内容。
楚亦雪沉思片刻,放弃了出宫的念头,重新走进了皇宫里。
直觉告诉她,此事绝对不简单,而且极有可能与楚亦舒有关。楚亦雪没有多想,进去皇宫后,就直奔楚亦舒的宫殿而去,却扑了个空。
与此同时,身负重伤的楚亦舒正赶往楚国。
楚亦舒伤势太重,一时半会儿根本好不了,如今他正被人追杀,回皇宫养病是最好的选择。
木七端坐在马车内,楚亦舒闭眼斜躺,脸色异常苍白。
大夫收回把脉的手,写了一张药方,淡然道:“这位公子伤及心脉,即使治好了,恐会烙下病根。”
木七捏紧那张药方,脸色紧绷,死死瞪着大夫,未发一言。
大夫无视他眼里的狠色,面无表情地看着楚亦舒:“老夫是否可以下车了?”
楚亦舒神色未变,只轻轻吐出一个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