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即日去往雪国和亲
最终,白染还是选择了落荒而逃。
看着桌上放着的点心,云景墨眼中划过一抹悲痛。
月华如许,顺着窗口照进来,落在瘦削的男子身上,平添几分孤寂。
白染慌慌张张跑回自己的院子,却是怎么也无法安心入睡。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她决定听苏安纯的,先将人娶到手再说。
至于感情的事情,日后再慢慢培养也不晚。
“白风。”
白染起身来到窗边,对着外头喊道。
“属下在。”
一道黑影落在窗前,今夜果真是她在守夜。
“传消息过去,就说雪国可以替灵国和苗国牵个线,但要灵国与雪国和亲,要苗国将矿山分出三座。”
白染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威严,与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她完全不同。
“和亲?”
白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要三座矿山还能说得过去,这和亲是什么意思?
谁要和亲?
和谁和亲?
“雪国的条件就是——要灵国放出丞相云文义,并封云文义之长子云景墨为帝卿,前往雪国和亲。”
“主子三思,皇上与君后恩爱非常,您如此决定岂不是叫皇上难做?”
白风忽得跪在地上请求道,她家主子这三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做事情这般奇怪?
放着金银珠宝不要,非要要个什么男子去和亲?
哪儿有人上赶着给自己找后爹啊?
白染睨了跪在地上的白风一眼,像是看个不开窍的傻子似的。
“你只管传话过去就是,本宫自有打算。”
谁说和亲是给皇上的了?
她愿意,她还不愿意呢?
合着在她们眼中,和亲的皇子只能嫁给她娘,她白染还没资格了是吧?
这样的事情无需她交代,雪国那边自会明白。
“是,属下遵命。”
白风不敢再多嘴,赶忙退下去传信儿去了。
苏安纯性子单纯,又是小孩子心性,没一日的工夫就与云景书玩在了一起。
本该由白染教导云景书每日习武的活儿也被苏安纯抢了去,白染便又闲了下来。
云景墨大多数时间都窝在房内刺绣,白染每日里必去问候一次,有时还要厚着脸皮赖在人家房中用膳。
云景墨觉得自己快被白染折腾疯了,既是知道了她早晚都要离开,他便想着躲着些她。
若是见不到,心底里的那点子旖旎心思总是会慢慢淡下来的。
可这个人却偏偏不让他如愿,每日里都要来厮磨,弄得他心里头不上不下的。
“景墨,你瞧这果子红彤彤的,多漂亮。”
白染端了一小盘红果子走了进来,先是夺下云景墨手中的针线,然后便往他手中塞了个红果子。
“你尝尝,甜脆多汁,很好吃的。”
云景墨垂着脑袋看着自己手里的红果子,心中五味陈杂。
他似乎也看出了白染对他的情谊,但是有些话他想说在前头。
若是她想享受齐人之福,他断然是不会与她在一起的,无论他有多喜欢她。
不给人做小,是云景墨最后的骄傲。
“白染……”
这还是云景墨第一次直呼白染的姓名,看着他长吁了一口气,白染立马坐直了身子,等着他继续开口。
“我有些话想对你……”
云景墨话才说了一半,那侍候他的小侍便匆匆跑了进来。
“小姐,公子,宫里的人来了……”
小侍气喘吁吁地说道,显然有些激动。
白染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情,倒是云景墨有些不解。
“可有说何事?”
“只是个传旨的姑姑,说叫您和主君去接旨呢!”
那小侍急匆匆地说道,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宫里的人呢!
云景墨看向白染,白染却是笑着冲他点点头。
“去吧!”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表达了两个意思。
一是释放先丞相云文义,准她回家团聚。
二是册封云景墨为安平帝卿,即日去往雪国和亲。
云景墨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圣旨,不知皇上为何会下这样的旨意。
“姑姑,您可知皇上为何会派景墨前去和亲吗?”
云景墨自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那传旨姑姑的手中,低声问道。
他自问如今已是一介庶民,实在没理由会被皇上盯上。
那姑姑掂了掂手里的银锭子,然后不动声色地攥紧,用宽大的袖子遮住手,脸色却是好看了许多。
“帝卿好福气,老奴先在这里恭喜您了,这是有贵人助您啊。”
云景墨总觉得这事儿并没那么简单,目前并没有证据证明母亲是被人诬陷,皇上却肯放出她来,又封了自己为帝卿派去和亲,其中定有蹊跷。
“可景墨已经有了未婚妻主……”
若是真的必须要嫁人,他也只想嫁给白染。
如今无缘无故叫他嫁给一个陌生的女人,他才不愿。
“帝卿糊涂了,帝卿一向聪慧,想必也知道只有您接了这圣旨,云相才能平安。您与您那未婚妻主的事情皇上调查得清清楚楚,否则哪里敢叫您去和亲啊!”
姑姑不赞同地瞪了云景墨一眼,又偷偷伸出三根手指,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灵国有求于雪国,那雪国问苗国要了三座矿山,却只要求我们灵国派个和亲皇子过去即可。您也知道,宫中并无适龄未婚配的皇子,您作为京都第一公子,皇上选您那也是在意料之中啊!”
云景墨此时已忘记了思考,他本还存了三分侥幸,以为这事儿是白染做的。
却不想竟是皇上为了讨好雪国,才将自己这个过了气的第一公子拿来送给人家做交换。
可以抵三座矿山,他云景墨还真是值钱呢!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云景墨朝姑姑道了谢便回了府内。
依着皇上这般会算计,在他没有去往雪国和亲之前,她定也是不会放母亲回来的。
才想着要与白染说清楚,如今便来了机会。
这样也好,以他一己之身换取母亲平安,至少日后父亲和弟弟能有人照顾了。
他本就是个没什么本事的男子,自小生长在云家,得母父庇护,如今能为母亲做些事情也是好的。
若他是女儿身,母亲又何必遭人陷害成这般而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