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把死者吊起来的，和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验尸报告翻译过来很简单——先有一个人把死者打晕吊起来，然后凶手才出现借机将人杀害。

    “应该就是如此。”局长说。

    “行。”钟凡和俞文成缓缓起身，“局长，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手握最后的证据，两人离开警察局。赶往梅花公寓的路上，钟凡打开系统界面，连续按住右下角的小圆盘三秒。

    搜证完成度：百分之九十五。

    百分之九十五，基本上是搜证的极限。

    剩下百分之五，要么是藏得极深的关键证据，要么是无关紧要的鸡肋线索。

    一局游戏，能做到百分之九十五的搜证完成度，已经足够破案了。

    两人回到梅花公寓，另外两组也在现场。

    毛利一家从一楼到顶层爬上爬下，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两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站在公寓前的空地上，窃窃私语。钟凡、俞文成从其身边经过，被其中提着药箱的男人，一道不友好的声音拦住：

    “哟，怎么才来呀？游戏都快结束了，两位大神才搜证结束呢？”

    俞文成闻言瞬间有些恼火，身下拳头攥紧。钟凡抬手挡在俞文成面前，上前一步：“你是爱吃馄饨？”

    “大神就是大神，好眼力。”

    钟凡摊手，“没办法。除了你，没谁说话会那么阴阳怪气。”

    “你！”

    “还在发呆，案子查完了吗？大家都是来玩游戏的，可别把时间浪费在其他事情上。关键是，别拖累了队友。”

    “呵呵，至少比你们快。”

    “行啊，到时候静候你们的成果喽。”

    说完钟凡径直拉着俞文成走进公寓，没再理会那些无聊之人。

    105室，二人停下脚步。

    “确定是这儿吗？”手指还未扣响房门，俞文成扭头问了一句。

    “敲吧。”

    钟凡笃定地说。

    咚，咚，咚。

    “哪位？”

    “梅先生，是我们。能麻烦您开一下门吗？”

    房门微开，梅新从缝隙中探出头来，“又是你们。怎么，有事吗？”

    “梅先生，我们有两件事想请教。”钟凡友好地点了点头。

    “关于案子吗？案子的事情就别问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梅新的态度依旧冷漠。

    说罢梅新就要关上房门，却被钟凡伸手抵住，“梅先生，别急，我们此次拜访无关案子，而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谁？”

    “野田大介。”钟凡回答。

    “什么意思？”梅新的眼神骤然变冷。

    “梅先生这个反应，想必知道我们是什么意思。”

    梅新扫视二人，尤其在钟凡身上停留。片刻，打开房门。

    “进来吧。”

    两人走进房间坐下，梅新与之前一样给二人泡茶递水。钟凡一直在观察梅新，他的招待礼节依旧周到，但眼神不复冷漠，变得冷峻锐利，锋芒毕露。

    “两位，和野田领事是什么关系？”梅新一边泡茶，一边轻描淡写地问，没有一句客套，直切主题。

    “我们是野田领事的朋友。”钟凡回答。

    “朋友？”梅新冷笑，“我怎么从没听说，野田领事有两位这样的朋友？”

    钟凡道：“野田领事交友广泛，梅先生也不可能全都认识。”

    “也是。”梅新顿了顿，“你们来找我，是领事命令的么？”

    二人对视一眼，钟凡点点头，“不错。”

    “胡说！”梅新突然一声厉喝，“如果你们真是野田领事的人，怎么可能接到这种命令！说！你们到底是谁的人？”

    “这……”见隐瞒不下去了，两人只好开诚布公，“既然到了这份上，我们就不隐瞒了。我们的确不是野田大介的人。但我们知道，梅先生，您，是野田大介的心腹！”

    梅新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是与不是，你们能拿我怎样？为了生计和未来，投靠最有胜算的一方，犯法吗？”

    “不犯法。”钟凡说，“梅先生，可曾听说‘捞鱼行动’？”

    梅新神色微颤，“什么东西？从未听说。”

    “‘捞鱼行动’，野田领事亲手签署执行的秘密行动。梅先生与野田领事关系那么好，难道从未听过？”钟凡说。

    “既然是秘密行动，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没参与，当然不知。”梅新答道。

    “哦，那您知道这次秘密行动的目的吗？‘捞鱼’，捞出野田领事身边的‘鱼’。梅先生，你说，野田领事没让你参与这次行动，会不会已经对你产生了戒备？”钟凡的说话声很轻，却有直击人心的力量。

    “不可能！”

    钟凡话刚说完，梅新斩钉截铁地反对。

    “梅先生，您就这么肯定？”

    “我……”梅新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钟凡设下的圈套，“小子，你绕来绕去的，到底想问什么？”

    钟凡不正面回答，起身在梅新家中走了两圈，说道：“梅先生，您这么喜欢猫吗？招财猫，上次从您房里跑出来的波斯猫，还有这次多出来的猫雕像。”

    “你到底想说什么？”

    钟凡眼神一冷，“梅先生，猫吃鱼，这个您知道吧？”

    “当然知道。”梅新说。

    “猫吃鱼，捞鱼。您是猫，负责抓鱼。这么简单的暗示，梅先生，您不会听不懂吧？”钟凡说。

    梅新低着头，声音冰冷，“你是想说，我是‘捞鱼行动’的执行者？”

    “呀，这我可没说，这是您自己说的。”钟凡笑笑。

    梅新沉默少许，冷声道：“就算是我，又能如何？”

    钟凡抿抿嘴，“你不怕我把此事传扬出去？”

    “行动具体内容你一概不知，传出去又如何？”梅新平静地说。

    钟凡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一概不知？”

    “你知道什么？”梅新忽然紧张起来。

    “你来梅花公寓，不就是为了调查某几个人的身份么？”钟凡说，“只要查一查公寓里有几个人和野田大介有关系，再查一查他们的身份背景，一切就都清晰了。”

    梅新忽然陷入了沉默。

    “怎么，还需要我再说清楚一点吗？”钟凡说，“简单来说，你隐姓埋名进入梅花公寓，是为了帮助野田大介调查他身边的卧……”

    “够了！”

    钟凡话没说完，被梅新一喝打断。

    “你既然全都知道。有话直说，别绕来绕去的。”

    “先生爽快！”钟凡道，“我们也不问其他的。就想知道，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您都在哪儿，做了什么？”

    “或者，换个说法，野田真希子的案子，您具体参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