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有一指千年杀
小二并未急着去军营,这么大一个烫手山芋,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何家是曲明轩必须除掉的拦路虎,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交给他一个新手全权负责?
所以,这一方面是对我的考验。另一方面,曲明轩肯定还有planB,若我失手了,还有其他人把计划完成。
也就是说,有一群人躲在幕后看我表演。演得不好,导演马上换人。我这个主角,从此沦为配角,还想要权势,想屁吃。
这场戏必须演好!那么,接下来就该考虑如何完成导演的要求。
场景基本安排在城门口,那里宽敞,方便动手,又不易伤及路人。
重点是师出有名。何家早有逃亡准备,到时必定携带兵器,只要安排一场意外令其暴露即可。另外,需防范城防军中潜伏的何家叛逆。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不对,我这是陷入了惯性思维的误区。何家为何一定会携带武器,他们正常送葬,没人能拦。既然知道城主会对他们出手,何必携带武器落人把柄?
小二出了一头冷汗,若是把这些老阴币想得太简单,他就太天真了。意外要安排,还要考虑送葬队伍中没有武器的情况。
若是没有武器,就得逼何家主动闯城门,或者攻击守城士兵。
问:如何让何家主动攻击?
答:不可能,除非他家发神经。
问:如何让他家发神经。
答:不可能,他家都是老阴币。
小二头疼,问题又回到了老阴币上。是啊,他们怎么会发神经呢。发神经,发神经……“叮”,小二突然想到一个妙计,他“嘿嘿嘿”地阴笑起来。
小二成竹在胸,走路都有了点霸总气势。
城北军营常驻军队5万人,其中包括负责城主府的卫尉军,以及负责城门、城内的校尉军。军士来源于四大家族,以曲姜二家为主。胡家灭门后,军营内经历了怎样的血腥镇压,就不是外人所能知晓的了。
军营三位统领,都曾是曲明轩的亲卫。分别是负责统领卫尉军的宋琦、统领城门校尉的陈杰,统领城内校尉的蒋尽忠。
从职位来看,无疑是宋琦最高。但从职责来看,蒋尽忠统管着阳城除城主府以及城门之外的所有军政事务,算得上一手遮天。
小二持有城主令,并未受到守门军士的为难。但他依然从他们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
在这些大老粗眼里,公子榜榜首等于小白脸。听说攀上了城主夫人这株高枝,才得城主青睐。你在城里作威作福也就罢了,现在来军营,“不知屁股够不够白,够不够嫩”。这是某位百将的嘲笑,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曾从尸山血海里爬出的小二,其实最不怕的就是跟这些粗人打交道,反倒是人间情缘,让他有些不习惯。
他朝那位百将露出暧昧的笑容,待其转身时,右手中指在袖口的遮掩下悄悄抬起,一道“无名指”气便射向对方菊花。
小二用的是治疗之气,在人体内有酥软麻痒之效。那种感觉,请君细品。
只见那位百将突然夹紧屁沟,用手捂住后庭。但依然控制不住似百爪抓挠的爽感,情难自禁之下失禁了,一时臭气熏天。
哼,跟我斗。小二暗笑一声,跟随亲卫走进议事厅。待他坐下,亲卫眼神怪异,说了声“请公子稍候”,便后退着离开了大厅。
以后在军营,不会得个“菊花怪”之类的称号吧,小二无聊地想着,他们大概也不知道菊花为何意。
这间议事厅面积不大,应该不是主厅,地图沙盘一概没有。小二坐了大概半小时,也不见人来,甚至连杯茶都没有。
看来,这也是种下马威。不知是他们自作主张,还是城主授意。或许,从他离开城主府那一刻起,考验就开始了。
别人不急,他也不急,小二闭眼休憩起来。
三位统领原打算晾他两小时,但听说校场菊花事件后,觉得这位公子哥似乎没看上去那么简单。于是不到1小时后,三人终于出现在议事厅。
等他们进屋约10分钟后,小二才缓缓睁开眼,看到三位面色不悦的统领。
小二笑脸盈盈地向右首第一位统领行了个抱拳礼:“宋将军海涵,昨夜未曾好好休息,以致刚才久等诸位不至,才不小心睡了过去。”
宋琦负责护卫城主府,与小二是见过的,另两位则是首次碰面。小二拖了10分钟才睁眼,自是为了回报他们的下马威。但他也不能把三人都得罪狠了,于是找个熟悉的亲近亲近。
“公子言重,近来阳城大事不断,我三人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怠慢了公子,还望公子不要怪罪。”礼尚往来,宋琦也不好当面再驳小二的面子。
小人物的交流才喜形于色,大人物都是暗藏机锋。
小二与宋琦拉起家常,相谈颇欢,完全把另外两人当成了小透明。
蒋尽忠终于忍受不住,哼了一声,说道:“公子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呀,对不住对不住,”小二一脸歉意,“之前与宋将军有过几面之缘,但从未说过话。此次一见竟有相逢恨晚之感,一时聊得开心,忘了正事。”
小二望向宋琦,“不知这二位是?”
能被城主看重的,果然不是易与之辈。宋琦给两位同僚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稍安勿躁,然后便给小二一一做了介绍。
“原来二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蒋将军和陈将军,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无忌年纪小,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二位,还请两位将军原谅则个。”
小二起身,郑重行了一礼。大棒加胡萝卜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若是开始不还以颜色,必将被他们看不起。现在恩威并施,以后才能平等相处。
这小子是个人精,三人同时想到,顿时收起了一开始的轻视之心。来之前,三人的确得了曲明轩授意。不必另眼相看,就按正常情况办。
所谓正常情况,自然是悍将虐书生,让他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不过,曲明轩知道小二处事圆滑,又有高强武艺在身,他特意隐瞒了这些。就想看看,小二能否压制住这几个骄兵悍将。
见小二陈恳道歉,又送了顶高帽,蒋尽忠立时有了台阶,但还是语气不忿地说道:“公子有城主令牌在手,犹如城主亲临,有何要事只管吩咐,就莫要再与我们打哈哈了。”
这人果然是个大老粗,什么事都直来直去,反倒好对付。倒是那位城门校尉陈杰,一直沉默不语,在暗中观察着小二。听说念过几年书,城府极深。而宋琦,经常跟在曲明轩身后,也学得些八面玲珑。
此次行动,主要靠城门守军,小二还得继续磨一磨,不信这根铁棒不能磨成针。
“蒙城主赏识,侥幸得了这个差事,哪敢大言不惭说吩咐二字。小子从未经历过军阵,此次行动说白了,还得靠三位将军,尤其是陈将军做主。城主本意,也只是让我跟着历练历练罢了。”
看你还装不装深沉,老子非把你揪出来,小二腹诽。
“这话说得在理,打打杀杀本就是我们的拿手本领。”傻大个蒋尽忠被小二这一下舔得极为舒坦。
这头大蠢驴,陈杰鄙夷地瞅了蒋尽忠一眼。此事哪有想的那么简单,重点还是像小二之前所想,如何才能做到名正言顺。
三人和城主商议时,最终也只得了个制造意外的办法。若事有不顺,说不得只能强行动手,先灭了何家,最后再栽赃嫁祸,编个理由通报全国。
曲明轩知晓小二身份后,才想到借此一试,看他能不能给自己一个惊喜。三人得了曲明轩暗示,就等着看小二挑大梁,有没有什么奇思妙计。
没料到,小二现在又把锅甩回他们头上,姓蒋那个蠢货还高高兴兴接了下来。
陈杰思忖一番,只得开口道:“公子莫要推辞,我们三人虽说长于厮杀,但说到出谋划策,运筹帷幄,远不如公子这般博学多才之士。”
艹,你哪只眼看到我博学多才了。我也就小时候跟着先生念过几年,在虎奔城当过一年多时间的大头兵。反正这关键的一场戏,用不上你们,我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哈哈哈,陈将军谬赞。我这点小聪明,平时用来捉鸡逗狗还行。此等军国大事,还上不得台面。”
陈杰城府再深,此时也有点怒火中烧,原以为是个翩翩公子,没想却是个流氓无赖。他沉着脸说道:“此事若是办砸,担首责的不还是公子你。到时,城主那边,我们也不好为公子开脱。”
见场面僵持,谁也不肯先服软,宋琦及时插话:“周公子就别拿我们寻开心了,有什么办法赶紧说出来。军令如山,我等愿听公子安排。”
要的就是这个态度,小二看向陈杰和蒋尽忠,“二位将军如何说?”
两人看到宋琦眼神,方才明白过来,这小子就是要他们老老实实听从调遣。得,看在城主面子上,就让他先得意一会。到时事情办得不漂亮,看他如何收场。
两人同时起身,行了一礼:“愿听公子安排。”
小二也神色郑重,“好,虽说不是真正的战场厮杀。但军令就是军令,我此次托大,请各位将军务必遵令行事。若有违令者,军法处置。待此事顺利完成,我再摆酒给各位将军赔罪。”
威严且给人留了面子,小二也算旗开得胜。至于为何一定强调遵令,是他不想造太多杀孽。该杀的,他当然不会心软。但那些没犯什么错的妇孺,他想尽量保护。
接下来,四人详细商议了兵力的安排布置。小二着重强调,持有武器者、参与动手谋逆者杀无赦。不得残杀或侮辱手无寸铁的妇孺,其余人等一概先行羁押,事后交由城主发落。
挑动何家动手的办法,小二依旧没说。只推脱说是事关机密,越少人知道越好,到时何家动手后,大家听令出击便是。
三人一脸迷惑,但也不好多问。反正费的不是他们脑子,结果是好是坏也不需要他们担责。
倒是宋琦,忍不住好奇,在小二起身欲走时,问了另一个问题:“公子,你刚才在校场对付百将的那一招,是什么功夫?”
蒋尽忠和陈杰菊花一紧,不免想到,若是在战场上中了这样一指,怕是会当场羞得想自尽。而且能气劲外放,至少也是开了脉的武林高手,以后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小二想了一会,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词。于是一本正经地回道:“这是我刚练成的家传绝技,名为‘千年杀’。刚才只是随手一试,不知威力竟是如此……”
天意爸爸教的,说家传没问题。
看到三位上官有些恭敬地相送,众军士暗暗咂舌,以前在城主面前,也没见他们如此拘谨谄媚,难道也中招了?
小二走过,军士们纷纷远离,面对小二行注目礼。
这场面,也就乔帮主出场能比了,可惜少了一首专属BGM。
吞风吻雨葬落日未曾彷徨,欺山赶海践雪径也未绝望。小二哼着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军营。
宋琦随后将小二此行的一言一行,一一禀报了曲明轩。
曲明轩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果然没看错人。这小子该软的时候软,该硬的时候硬,有勇有谋。尤其是在狠辣中还保留着一颗菩萨心肠,他尤为看重。
也许,他将来能成为自己最大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