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孟姐姐有心，一早就喊我去请来衙役大哥帮忙，正好赶上。”

    宋红柳带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进门。

    “见过杨掌柜、李掌柜。”衙役汉子行礼。

    杨杰与李木连道不敢，杨杰亲自为衙役倒了杯茶水。

    而李木在看到衙役出现的那一刻，不禁攥住了手边的杯子。

    “这位小娘子寻我来做个见证，今日工作不忙，我还带了一人一同前来，以示公允。”衙役直言，招呼着让。

    李木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面上却强行镇定：“即是如此，那可再好不过了。”

    可不嘛，你敢说衙役这样不好？

    “那就劳烦衙役大哥帮我们见证两场比试。”孟怀珠恭恭敬敬地行礼。

    衙役笑着摆摆手，比试就这样开始了。

    双方都在自己的厨房内做菜品，比试前衙役进行检查，无误后双方进入厨房，由衙役在厨房门口看守保证公平，最后统一碗碟出餐。

    碗碟的标记在碗底，给在场客人品茗时无法得知出自谁手，保证公平。

    制定好规则后，两人很快被衙役带下去准备了。

    “杨掌柜好交际，连衙役都能请来帮你忙。”李木的坏心眼又开始了，暗指杨杰给衙役关系匪浅。

    杨杰不以为意地笑笑：“衙役是县城的官员，父母官对我们百姓好，衙役们自然也是。”

    李掌柜面色有一瞬的不自然：“杨掌柜说的是。”

    这边杨杰四两拨千斤地将李木的坑挡了回去，那边孟怀珠他们的菜品就出锅了。

    四只大海碗排成两列放在大桌上。

    “接下来就有劳各位客官。”

    杨掌柜作出“请”的手势，整个大厅的客人就有序地上前品茗了。

    “孟娘子一个美娇娥何故抛头露面、蹚这趟浑水呢？在家相夫教子岂不安稳？”

    许大厨自以为胜券在握，那张油腻腻的脸得意洋洋。

    孟怀珠白眼一翻：“那自然是为了能堵上你这样的猪头男人的破嘴。”

    真把自己当人物了，只要合法，我想做什么、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需要给你这猪头交代？

    许大厨的笑龟裂在脸上，恶狠狠道：“孟娘子莫要不知好歹！若你现在与我低个头，我可以考虑让你面上有光一些。”

    孟怀珠忍不住了：“您呢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脸上的肥肉油光发亮，连老鹰都飞不过去，我确实比不上你面上有光。”

    “你！”许大厨气得脸颊上的肉都在抖。

    “我在呢，有何贵干？”

    孟怀珠一句话把许大厨堵得哑口无言，噎得搭不上话，只得气呼呼地闭了嘴。

    “杨掌柜的这小厨娘倒是生得一张巧嘴。”一旁站着的李木笑容不减，却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对付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方法。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称之为人。”

    许是受孟怀珠影响，杨杰怼起人来也毫不客气。

    李木的笑蓦然僵在了脸上：“那就希望杨掌柜这次能赢。”

    赢不了，我李木绝对让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放心，我们必然能赢。”

    杨杰与李木斗争已久，自是明白这是李木对积香楼的威胁，但他毫不在意，孟怀珠肯定能赢。

    结果很快出来了。

    “积香楼的孟娘子是左边的红色朱砂记号，鸿运楼的许大厨是墨色记号，”衙役仔细察看筹数，“红色朱砂二十八筹，墨色五筹，积香楼胜。”

    原来对面请来了五个挑事儿的。

    孟怀珠微笑颔首：“承让了许大厨。”

    许大厨难以置信，眼睛瞪得有铜铃大：“这怎么可能？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许大厨的意思是，二位大人并未尽心尽力，有失公允？”

    孟怀珠语调平和，可甫一开口就是绝杀。

    “许大厨并未有此想法！”

    眼见着两个衙役脸色变了，李木连忙出来打圆场，生怕许大厨又语出惊人。

    “不过，容在下多嘴，二位大人为何会受累来此进行公证？”

    李木还未放弃质疑比试的公正性，七拐八拐地往孟怀珠身上引。

    许大厨这才从打击中反应过来，手也不抖了，冲着孟怀珠大声道：“是不是你收买了两位大人！”

    这蠢货！

    就等你这句话呢！

    “此等小事，我二人何故惺惺作态？！”其中一位衙役当场就火了。

    “并非如此，并非如此。二位大人莫要误会，许大厨他是一时接受不了，二位大人定是公允的。”

    李木恼火得很，这许大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话怎么不长脑子？

    “李掌柜似乎方才也在询问二位大人来此原因，莫非李掌柜也有此想法？”

    衙役们也想起来李木刚刚说的话，看似寒暄，可实际在试探。

    好容易圆过去的李木朝孟怀珠狠狠瞪了一眼。

    “那就要好好问问李掌柜了。”杨杰站在孟怀珠身前，隔绝了李木记恨的视线。

    “在下从未有此等荒谬的想法……”李木紧张得一直往外冒冷汗，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可这积香楼的吃食好吃，也并不能说明，积香楼未曾偷盗方子。”

    角落里传来的成熟女声格外熟悉。

    孟怀珠猛地抬头望去，这是三番五次来孟怀珠家里找东西的女人声！

    角落的女子衣着朴素，面容模糊，却说到了点子上。

    “就是！即便是积香楼的更好喝，也不能说明，这东西是积香楼自己做出的。”

    李木很快跟上女人思路，形势在瞬间逆转。

    “红柳，告诉他们我叫你做什么去了。”

    孟怀珠一点不慌，李木却开始不安了。

    “孟姐姐让我取的文定在这，不过官府不允外借，二位大人是为文定随我前来的。”

    宋红柳从身上拿出了两张方子售卖的文定，文定上明晃晃的朱砂批注打碎了李木的希望。

    “这是当时我出售方子的文定，出售时间在一个半月前，试问鸿运酒楼如何说这珍珠茶汤与珍珠奶茶是你们酒楼一月前所创？”

    孟怀珠掷地有声，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击溃了李木。

    李木与许大厨在一众客人的嘘声中灰溜溜地跑了，而此时的孟怀珠更关心的是那个成熟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