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9 源自星辰的力量
罗伦其实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黄金之都向他传递的信息非常有限,或许是不想帮助他那么快找回所有的记忆,又或许是另有什么谋划。
【终焉与永恒,是被人类的祈愿扭曲而成的力量。】
渴望着毁灭和永生的祈愿,是这两种力量极端性质的来源。然而这些变质的力量终究还有其原本的面貌,那些散布灾厄的怪物就是操纵着那种更加原始的力量,才轻而易举地压倒了毫无准备的人类。
那就是人类生命力的本质,源自孕育生命的星球本身的力量,『星之力』。
“但是我又和那力量有什么联系?”
罗伦一边回避着怪物们的攻击,一边思考着黄金之都的提示。露维娜专门跑来向他传递信息,绝不是为了阻止他的前进。他必须要尽快从提示中获得关键的信息,才能得到继续前进所需的力量。
【人类的祈愿污染了沉寂的外来之物,灾难由此起始,命运就此终结。】
虽然已经猜到了千年之前的灾难是人类自作自受,但那作为元凶的“外来之物”又是什么?
过去的自己牺牲了生命才封印了『灾厄』的本体,让人类的命运得以延续。然而并非是『英雄』的自己又为何要做这样多余的事情?那差一点就毁灭了镜像世界体系的『灾厄』究竟有什么来头?
【灾厄之兽乃人之终末,污浊之力终将回归星辰。】
“人之终末……难道说这些家伙其实都是人类变的吗!”
突然出现的风暴先是摧毁了人类的城市,随后变异的魔物才从风暴中现身……如果那些魔物实际上就是那些失踪的人变成的,那么它们使用的力量肯定就和人类本身有关。
被祈愿扭曲的生命力、更加原始的力量、人类在灾厄中的末路……这些线索已经足以串联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桉了。
“原来……是人类拥有的『星之力』失控了吗!”
“这么快就得出正确答桉了啊……看来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呢,小哥。”
一直在一边旁观着罗伦战斗的露维娜像是有些失落一样摇了摇头,她已经完成了黄金之都委托的工作,之后就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虽然很想陪罗伦走到最后,但她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
“不过以后我们应该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吧,只要小哥你还留在这里……总之我就先回去了哦。”
“……再见,露。”
罗伦并不认同所谓的命运,但他也知道这并非终结。无论是哪个人的离去,都只不过是暂时的告别而已。只要自己还在继续走向未来,有朝一日一定会有机会与她们重逢。
而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不让那些本该留下的人也因他而离去。
“如果过去的我能够封印那让『星之力』失控的『灾厄』,那么我应该本身就有吸收这些力量的能力!”
无论是终焉之兽的碎片还是人类的祈愿之力,罗伦都曾经吸收并使用过。原本他以为自己只不过是和那些东西有些关系,但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实际上更像是个『容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
做出了觉悟的罗伦立刻放弃了手中的终焉之力,毫无防备地对上了那些勐扑过来的怪物。无视了终焉之兽的碎片发来的警告与内心若隐若现的恐惧感,罗伦甚至卸下了防御的姿势,决定直面那灾厄的本质。
若那些怪物真的是人类的『星之力』步入癫狂的姿态,那么自己也理应能够吸收并封印它们才对。
“呜啊——”
毫无一丝怜悯的怪物刺出了尖锐的黑色利爪,贯穿了罗伦的躯体。狂躁的力量暴戾地震荡着,将罗伦的意识都差一点搅得粉碎。但也正因如此,罗伦才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了那些怪物的本质。
——它们只是无家可归的孩子,想要回到自己应该回去的地方,却不知该向何处前进。而找不到归途的它们,只能不断在残破的世间徘回,永远追逐着还能回归星辰的生命。
“我,明白了……”
生命由星辰所生,最终也必将归于星辰。而当时的自己所做的事情,就是让那些迷途的生命回到了它们的故乡。
“……『星辰啊,指引前路』!”
再次念诵起了铭刻于灵魂的祝祷,璀璨的光辉便从罗伦的身体中奔流而出。那是指引前路的明灯,也是照亮归途的灯火。而那源自星辰却已然陷入疯狂的生命,则是在那光辉的指引下慢慢地归于平静。
那些不知该去往何方的生命,就像是找到了可以暂时休憩的地方一样,平静地融入了罗伦的身体。它们或许曾是不明生死之理的人类,但它们也是纯粹的星辰之光。
而它们终于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真是,更让人笑不出来了啊。”
化身为怪物的『星之力』被罗伦尽数吸收,理所应当一般成为了他的一部分。但这并非是某种特异的能力,而是他与生俱来的特质。
“……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外来之物引发的灾厄,黄金之都收纳人类的理由,还有奥菲莉亚的愿望……这些问题的答桉似乎已经尽在眼前,却又仿佛藏于五里雾中。
自己为何能够吸收并同化那些源自星辰的力量?自己诞生于世的意义又是什么?那曾经一度陷于衰败,却又再次焕发了新生的星球,又与自己有着怎样的联系?
克蕾雅和罗莎琳离去之前所说的『星之子』又是什么?
“……得赶在叶鹰前面找到茗夜才行。”
罗伦已经知晓了最后一块拼图的所在,然而扭曲的祈愿创造出的“英雄”也在向那里前进。这或许就是黄金之都对自己最后的试炼——想要重新知晓那被忘却的真相,就必须要赢下这最后的战斗才行。
“该出发了。”
但罗伦心里其实还有一个疑问,一直都没找到任何线索——
如果黄金之都一直都在巧妙地操纵着所有人的命运,那它又为什么会突然选择放弃呢?
在自己看不到的某个地方,究竟是谁在对抗那命运的支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