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给我以八月寒战
我怎能妄想往南的人陪我向北。
七夕情人节是在阳历八月中旬到来,面对失恋之后再一次过情人节,我还是无比重视的。
因为今年,我还要过情人节。
去年我还特意发表了心情在**上,我说,“第一次过情人节,心情不解释。”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还处于热恋期,时时刻刻都想见面,时时刻刻都在交谈。
有时候他去银行给喜叔汇款或者转账,就会用短号打电话给我,只要是挨着我家附近的银行,我们都约会过。
我就坐在座位上玩他的手机,通常是在斗地主,我打不赢别人的时候就扯着嗓子喊他,我说,“你媳妇被欺负了啊!彭先生。”
他就会在柜台前放下笔,朝着我笑一笑,然后耐心地用食指比在嘴角,叫我小声。
有时候我打赢了又实在高兴,看他在那忙的不可收拾,我就去附近的及时便利店买了俩香草味冰激凌。
我提着袋子走到银行才发现他做好了事,四处张望着找我。
我吃着我的那份,然后把袋子递给他,我说,“吃了再回去。”
他就会陪着我,不过也不能待太久,被喜叔发现偷懒不好。
有时候我看着他写字写的东倒西歪的,我就笑他。他就假装豪迈地说,来来来,送你一张支票。我就屁颠屁颠地点头哈腰,毕恭毕敬。
他就搂着我哈哈大笑。
他用印章在纸上盖了个印,然后趁我不留神,在我的手背打了一下。
他说,“以后我也要有一个这样的印章,在你手背上盖一下,你就是我的了,一辈子都跑不了。”
我认真地相信着。
移动公司发来短信,我必须确认回复。我看到主机是他的简单的我熟记于心的号码。
他曾说过他永远不会换号码,他不会让我找不到他。
四月里他走了之后我跑到三爸爸的单位抱着她大哭了一场,我鼻涕眼泪乱飞,我也不管,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告诉她,“我没有想过和他分手的啊,我没有想过要他走的啊,我不要他走!”
然而就在泪眼萦绕的时刻,我想起了犀利妹,景博士不堪家里的压力,要和他分手的那个夜里,她也是这样哭的。
恋爱的方式大有不同,但失恋却大都相似。
在一次复合中他对我说过,“我只要一看到犀利妹哭的那个样子,就会想到你伤心的样子,我不忍心。”
可是犀利妹最后靠自己的善良打动了景博士的父母,是一个可喜可贺的结局。
而我,我和他并没有跨过重重考验。于是从最初的我说我想见公婆想见公婆,也只是变成了我,想见公婆。
三爸爸终于答应帮我打电话给他,不用我当面面对,我不会那么难过。
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的关系变得这么难以维系。
电话里传来的居然是号码停机了,我想应该是他临走时拿着身份证去移动营业厅注销了。
他说的不会让我找不到他也成了空谈。三爸爸说,“他不辞而别,他换了号码,只是为了你能够忘了他。只要他不再往这边发展,我想你们是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了。”
我突然觉得,他之所以作了这么多的承诺,也是因为他的心,也是动摇的。
他是个坏人,可我也曾爱过。
所以我讨厌刘话棚,以爱的名义欺骗我。使我不得不又被打回原形,我抱怨,我哀嚎,我求救,都没有用。
不过后来我多了一层伪装,多了防备。起初我就不会奋不顾身地陷下去,所以一有什么状况,我就可以回到原地。
所以到后来,我就只能够想起第一次相信爱情的美丽,第一次被爱折磨地不成人形。
也许并不是前任有多么优秀多么难忘,我也只是在这一段时光里,见到了最喜欢的自己。
熬过了十八岁,我会很快的长大,我就不再是个纯粹的人。
安妮宝贝说的要做一个纯简的人,大概也只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许沉的电话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打来,我却越发觉得这样的阳光不属于我。
我皱了皱眉,缓缓拿起电话,“看来我午睡也要把手机关掉了,手机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直接了当地说,“你下楼我有话对你说,我在你家门口。”
我珊珊地说,“不行,待会等我爸吃完了我还得刷碗呢!”
我刚想洒脱地挂掉电话,许沉却在最后挤出来一句话,使我停掉动作,就这样愣在了半空中。
他说话口气同样恶劣,“事关你恋爱的那个男人,你必须给我下来!”
最后反而是他恶狠狠地挂掉了电话。
这算什么?威胁,我还就不信这个邪。
我的头是越来越重了,我哀嚎着揉着太阳穴,祈祷这样的日子,快些过去才好。
而许沉,我是不会理他的。
才不一会,门口就传来一阵敲门声,我踱步来到门口,一开门,就看见我爸一张笑得灿烂的脸,和许沉的黑的要杀人的脸。
可是我爸一望着他他就恢复嬉皮笑脸,一阵阵的讨好。
我微笑着投以疑问。爸爸咳嗽两声,对我说,“那个,许沉说有事找你,碗就我来洗了,小遇啊,你带他进去坐坐嘛!”
我怒视他一眼,他直接无视掉。
我只得乖巧地拉过他的手臂,我说,“进来吧!”
爸爸又跟许沉唠起来,他说,“我女儿做的菜好吃的哟,我吃到现在呢!哈哈!”
许沉在我身边面对我笑了笑,然后就对我爸说,“看来改天我得买两瓶好酒来蹭饭吃,和叔叔聊聊天了。”
我看我爸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点着头离开,额头瞬间乌云密布起来!
这都是些什么事情!我爸肯定是把上次我做菜的不寻常,和许沉联系在一起了。
我在内心哀嚎,绯闻真可怕。
我却突然想起前男友来,这个屋子,之前只有他来过。
我爸也是同样热情的招呼他,和他有说不完的话,让我这个做女儿的都有种被争宠的感觉。
他会帮我爸爸扫扫地,我从来没有这样子教过他,他的表现令我也很惊讶。
而我,我炒菜最喜欢的就是有个助手在身边,他每次负责洗菜切菜,把配料切好放在碗里,让我这个主厨放在一锅里炒一个大杂烩。
我问过他我做的菜怎么样,他尝了一口,表情甚是难以咽下,他说,“真是万恶。”
所以后来私底下我都跟他说,“那以后我专门负责吃,你来做好不好啊!”
实际上这样是不行的。所以我厨艺日渐精湛。
我还没缓过神,突然被许沉拉进房间,顺势把门扣上。
客厅里爸爸的咳嗽声愈发变大且频繁。
我作出了怨念,“许沉你别来我家了,我爸都误。。”
会字还没说完,他突然上前一步,把我逼退靠后,右手指腹擦过我的右耳,定在了耳边的门上。
然后他的浓重气息越来越近。
我不动声色地呼吸,眼神迷离,就当丝毫看不见这个人。
这是对付许沉耍流氓最好的办法。
果然他不一会就退后了一步,瞅了我一眼,像拿我没办法似的。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抬脚就往他的脚尖踩下去,然后看他面目狰狞地,双眉开始紧皱,呜呼一声,忙抬起脚来抓住。
我这才爽了一把。
他忍着疼痛告诉我,“林遇见你就贼坏吧你,我就不该好心好意来提醒你,就该让你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才好。”
又来了,仿佛一个两个都是救世主,我林遇见就是一笨的要死的蛋,等待着救赎。
我心平气和地说了句,“那你走吧!”
然后就对着门口作出了请的姿势,一边昂着头望向他,他显然被我说的愣住了。
然后他单纯的以为我会给他台阶下,还抵抗了两三秒。
结果还是主动贴上来求饶,他一副拿你真没办法的表情叫我的名字,“遇见,遇见别生气了,遇见。”然后他学着我爸唤我的名,“小遇,小遇。”
我这才被他逗笑。
他松了一口气,坐在我的床边,用手扶着向后靠了靠,摇了摇。
然后认真地告诉我,“你知道他结婚了,你还和他在一起干嘛,你想毁了你自己吗?”
许沉怎么会知道刘话棚结婚的,他只不过偶遇过我们一次,他派人调查,他对刘话棚有意思?
我对着他,一下子也说不出话来。
后来才知道,原来我和刘话棚之前去吃粤菜的那个餐厅是他一个朋友开的,许沉有空都会去吃饭。
我望着他的表情充满了猥琐,他一脸触目惊心地对我说,“我今天中午去吃饭,我朋友告诉我说她听到一个个子很高的服务员在讨论你,说你做别人小三,这是真的吧。”
我由猥琐表情又转为疑惑,我问他“你朋友也认识我?”
他又站起身来四处瞎逛一下,抓起果盘里一个香梨就吃起来。
发出咯吱咯吱的咀嚼声,融合着唾液的成分,在空气中竟形成了好吃的化学反应。
他才慢慢地开口,“对啊,我跟她说你有海豚纹身。”
我实在也忍不住诱惑拿起一个不大不小的香梨吃起来,好家伙,我买的我还没先尝呢!
我口含着香梨块儿,一脸满足地望着天花板,半响才开口,“水分真多,老板果然没骗我。”
许沉无语地双唇颤抖。
然后轻轻地说了句话,“有一次我还看到过你在溜冰。”
我乍舌。
是上次和小月仅有的一次溜冰,我在坐着喝奶茶时,周先生挡住的,我感觉在看着我的,是许沉。
他总是能够这么出乎意料。
他走过来搭着我的肩,说话认真极了,“我说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好这口,一有妇之夫有啥好惦记的嘛,早知道,你和去站西路那晚的及时便利店小子凑一对也好啊,虽然他是个酒鬼。也要磊落的多。
我眼冒火星,“你丫再跟我提那晚我和你同归于尽。”
他又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说出一句令我甚感欣慰的话来,“真的,林遇见你这么好的人,还怕没人追,硬要往他身上贴啊!”
他腾出一只手又咬了口梨,利落地把核丢进了门旁边的垃圾桶。
随后又道出一句,“要不,我追你!”
这完全不是玩笑,完全不是安慰,这是赤果果的对于我人品的怀疑!
什么叫要不我追你。这事儿还得有商有量的对吗!
我背对着他把剩一半的梨也扔进垃圾桶,顺便用舌头刮了刮牙齿,重新面对他的,我温柔的微笑着说,“你不用管我了,我已经决定了。”
然后心里没有一点波澜地,再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许沉还想说些什么,但我却已经在赶人的趋势了。
他被我用力地推到门外,最后留下一句话,“林遇见你丫后悔了别找我哭鼻子。”
最后的尾音变得很难听清,然后消失在门缝里。
我就这样无力地瘫软在地板上,用头轻轻地抵着门,我想着近日来的遭遇,使我更不能一刻放松的。
我很感激对付许沉我已经用了全部的力气,使我现在孤独的时刻,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我对刘话棚越来越体贴入微,使他日渐得意。
他有时候会给我送一支玫瑰,上面挂着一张纸牌:“给特别的遇见。”
有时候在一个夜晚会给我打一个温暖的电话,急切地说,“真希望快点把你带给我朋友看看,让他们羡慕嫉妒死。”
我作小女人状,对他殷勤的很。
我不知道我从何时拥有这样的能力,我只是知道,我不会再任人宰割,我也要主动一次。
但是还没下一步计划的时候,我还不打算再见他。
可是他却有约我见面,我一一拒绝,我说,“我懒得走。”
于是不久我就躺着不动都等到了他。
有一个周末的上午他打电话给我说他来到了我生活的小镇。
我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他语气温和地说,“我对这个镇子不太熟,我在一家川菜馆等你,在站西路,你收拾好快出来吧,我等你。”
我迷迷糊糊地听他说着等我,而且站西路是在繁华路段,那应该是个很大的餐厅。
我却丝毫没有一点开心地,到最后还是好好的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得体的衣物。
刘话棚之所以令我喜欢的还有他的身高,我163的个子配上一双八公分的高跟鞋在他面前同样是个小儿科。
他说他在站西路,让我想起和许沉亲吻的那一晚。
还有第一次见面,他对着我只有一厘米那么近,都没有完成的那个吻。
却一下子想不起来许沉该是有多高的身材。
我走出家门最近的一个路口,因为这里很好打车。我斜眼看了一眼马路的尽头,那家快餐店还是一样的忙碌人烟,门口的大榕树还是那样枝繁叶茂。
只是只能看到这里,看不到的,是快餐店旁边的,以前他工作的五金店。要走到对面才能看到。
我只要稍微挪动几步就能够完成一个很好的怀念,我却只是招了个出租车,轻轻地,坐在了后座。
车开到最后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出现了红灯,我已经能够看到刘话棚所在的那家川菜馆的招牌大大的挂在那里。
于是我整理自己的妆容,左顾右盼地检查衣物。
但是旁边突然开上来并列的一辆小型货车让我顿时感到心跳停跳了一拍。
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以前上班天天经过看见的,喜叔的公用车。
通常都是他上手开车,有一次还带我去江边兜风,爬上沙子堆积起来的山,夜的江面太安静。
却难抵我们的热情,我们对着江面大吼着誓言,经过的沙船船顶的灯都随之照射过来。
这次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中年人开的车,也不见瘦瘦,我不免感到遗憾。
毕竟他曾参与我的过去,我对着这些不痛不痒的人,既无法安顿,也无法弃离。
这让我突然感慨,如果他还在这座城市,那么我如今遇到的,就会是他。
就这路口遇见的几率而言,会有多大呢?
我们就在同一个地点相见,然后陌路,让我难过到爆的几率而言,有多大呢?
如此想来,我摇晃着脑袋,对于他的离开表示是分手的最好结果了。
车子刚好行驶到川菜馆,我下了车就被刘话棚从后面搂着我的腰,替我结了帐。
我就回身给了他一个亲吻。
随后跟着他进了饭馆,一路上闲聊着一些自己的生活状况。
“我爸爸夸我做的粤菜越来越好吃,说我心里藏事了。被他逮到了,可是很开心,你呢?开心吗?”我这样问他,一脸的甜蜜。
他叫我亲爱的,他说,“你开心便是我最大的快乐。也是我能力的体现。”
“什么能力?”我问他。
“爱你的能力。”他在我鼻尖上轻轻刮了刮,俏皮地笑着。
我看着他的眼睛,鼻翼,嘴唇,以及他那厚实的肩膀,有着和我前男友相似的特征。
那一刻,我真心地笑着,心里却在躺血,如果这一刻,是真的,那该多好。
他证明自己爱我的能力真不是盖的,一盒德芙的巧克力,一束玫瑰就摆在我的座位旁边,让临近几桌吃饭的人都朝这里恨不得多看几眼。
我刚坐下,他就拿出一个小盒子,我好奇地凑上去,问他,“这是什么?”
他就嘴角一扬,手上一用力。盒子里面的东西呈现出来,竟然是一条银色手链!
其实我没有佩戴首饰的习惯,唯一喜欢的是一条手链,上面挂了条泰迪熊,11年冬天才从韩国出产进国内,贵的很,我在网上废寝忘食地看着它流口水流了好几个月。
前男友知道我喜欢,于是省吃俭用了好几个月,终于在我十八岁生日买来送给我。
最后即便是我看到它很难受,也没舍得扔,并不是因为它很值钱。当然我也没想过归还给他。
久而久之,它带在我手上成了习惯,我也早已对它的价值失去了感觉。
直到上个月我不知何时弄丢了它,我的心才隐隐作痛起来。我也找过它很多次,可是它就是不出现。
于是我放弃了寻找,有人说,某人或某物消失了根本不用煞费苦心地去找,真正属于你的,从来不会消失。这只能证明那样东西不属于你。
于是现在突然出现的一条差不多材质的手链刚好弥补了这个空缺,我就暂时当它才是真正属于我的吧。
我煞费苦心地哄着自己。下一次,自己给自己买一条手链吧,那才是名副其实的姓林。
手链的样子都很像,只是这条手链上挂的,是今年大热的喵星人。
他坐过来给我带好,揉了揉我不长的刘海,问我,“你喜欢吗?”
我眼睛笑成一条直线,忙点头,“喜欢啊,你对我这么好。”
然后他就像个孩子似的说,“真希望我们能一辈子这么好。”
果然是小孩子,说话都不带负责的那一种人。
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的我,索性无聊地望着窗外,支起勺子在碗里敲了敲,刘话棚以为我饿了,就吩咐服务员快点上菜。
脑海里突然想到幸好这是川菜馆,要是那间粤菜餐厅,高个子服务员不明情况,看到我如此死皮赖脸地往刘话棚身上贴,不知道白眼要害死我多少个活细胞啊!
正在这时,窗外人行道上的两个熟悉的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那男的不就是被我棒打好人的许沉么,还有跟在后面的,不就是前些日子我看到的面若桃花的仙女,许夫人吗?
许沉二话不说,就要打开他的a6奥迪车坐上驾驶座。
可后面的人偏不让他走,拉扯着他的衣角,好像在求饶。
许沉一个怒火中烧,反手把她推倒在地。
隔的远远的,我却能够看到她哭了。或许是我想的吧,女生无论再嘴硬,再要强,随着时间流逝,付诸在男人身上的,也是自己全部的爱吧。
其实只要包容她就好,她要的,也只是这样而已。
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看到过一对情侣在大街上吵架,双方都面红耳赤地,男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丝逃避的神色,便往前走再也不理女的。
而那女的,只是静悄悄的跟在他后面。
我看到此景还特意写了一篇日记,我说小短发要是这样对我我绝对会离开他,让他再也找不到我。
后来的我,如此卑微的。就只是因为爱了这么久的人马上就要陌路了,而且我对他的安全感丝毫没有把握。
我才会任他如何残忍地对待我,我都选择忍让。
忍让忍让,忍到最后依旧成了伤。
我看到许沉径直地开动了汽车,一个漂亮的甩尾,留给她的,只有一丝青烟。
前不久还告诉我除了她,不再会爱上谁的许沉,我终究还是看到了前男友的影子,而且我已经预感到,此后我受的任何一次伤,能留给我的,只有前男友的影子。
直到老,直到死。
我转头望着刘话棚突然什么都不怕起来。
他呆呆地问我,“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灵机一动,我说,“你去柜台问一问,菜怎么还不上来。”
他说,“好,正好我也要去趟洗手间。”说罢就把椅子退出去,站起身来大步离开了这里。
很好,柜台和洗手间都在转角,他看不到我的任何。
我拿起桌上他留下的电话,我又开始嗟呼,没有设置密码,所以他老婆也由此得知我的存在。
我先是查看了短信,他设置了密码我看不了。
我只能翻看了通讯录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联系最多的是叫小萍的,我核实了自己的手机,是他的老婆才对。
而我的,他署名的是同事F。
我不敢利用多余的时间黯然神伤。我继续翻,看到了一个没有名字的号码。
多次有他打进来的显示,我点击拨号键打了出去,我祈祷对方能够快点接起来。
电话响了三次,就被接了起来。是个男的。
他说话声音很浑厚,像北方人。
他一接起来倒是先开口,却是用正宗粤语说着话,“兄弟,你说的那个女人你倒是上了没有啊,期限就快到了的啊,不然打赌算你输,把一万块钱给我吧。”
他和别人赌我的……清白……
我决绝地挂断电话,随后把号码腾在了我的手机。
然后把记录删除。按照他放手机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搁下。
然后双手扶着下巴,满眼期待地看着他从不远处珊珊地走来,我的眼神像一个等我妈妈觅食回来的小鹰。
我突然对于他的主动一切都释然了。
或许在某个酒吧里喝醉了酒,和朋友吹捧着说有个女人怎样缠着他,时时带着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朋友煽风点火说不如就和他赌能不能把女人骗上床。
当然,赌注是我,战利品就是那一万块钱。
我的周围的这些看不出身价的男人们,个个是土豪。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穿的也是一身名牌,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衬衣,倒是有点前男友的个性。
他刚坐下,服务员就一前一后地把菜呈上来,他看了看表,我说,“十一点十一了。”
因为我刚好看了时间,11:11是我最喜欢的时间。读书的时候好朋友告诉我看到这个数字是代表有人在想我。
“快,遇见,你是四川人,尝尝这个菜怎么样,鸡肉杏鲍菇盐煮。”
我听闻便夹起一块鸡肉尝起来,然后夹起第二块,第三块。
我的嘴巴滋滋作响,然后时不时地做出很享受的状态。
他也顺势夹起一块来吃,问我,“你很喜欢吃吧?”
我点点头,“没有啊,我比较喜欢吃肉而已。这是鸡腿肉吧,鲜嫩多汁,爽口。”
随后我又夹起好大一块。
他在对面无可奈何地笑着,“你个川妹子哟。”
我的眼睛被咪出了眼泪,我使劲眨巴几下,往落地窗外望去,才没让刘话棚察觉。
许沉的女友早已经不见了。可我还是对着她倒地的地方看了许久。
我重新问刘话棚。“有鸡蛋羹吗?我想吃。”
我最喜欢吃的,便是鸡蛋羹,我觉得很营养,特别是再撒点葱花,那滋味不用说。
服务员上来一蛊虾仁鸡蛋羹。我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用勺子舀了一勺,吧唧吧唧地吸起来。我看着刘话棚认真吃饭的样子,我想,他花在我身上的心思早已高于那一万块钱本身,只不过现在他要的,是证明自己。
人,要是不这么贪婪多好。
我是觉得自己如此幸运的,最终他还是没能把我骗倒,坏人怎么会有好果食。
我还能够笑着吃完这杯免费的鸡蛋羹,已经是万幸。
饭后他硬要带我去壹加壹逛商场,我强扭不过,便索性和他一起去了。
逛了商场下来,我的战利品很丰富,化妆品,包包,高跟鞋,还有小月喜欢的lolita秋季粉红色小洋装。
我准备把小洋装送给她。反正身边有个大财主。
既然你以你的方式打动我,我就全权接受。
我鼓捣着这些价值不扉的东西,卖二手也能卖很多钱吧,小月人缘又广,不怕别人不识货。
我怎么可能用这些呢,这样多恶心。然而我的志气还没大到可以把这些潇洒丢掉。这样多傻。
这可是银子。你不仁我不义,我脸皮厚可是做的出这样腐坏的事情来。
最后直到我要回家准备上班,和他分开的时候,我的心,都还是笑着的。
和他分开之后,我才发现第二天便是七夕情人节了。
我心心念念的情人节,既然在不知不觉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到来。
我在卫生间里练习了很多次,然后着重吸气吐气,才把电话给拨通。
电话同样响了三次,对方就接了起来,我一阵吆喝,“是许沉吗,我是小遇啊,你大姑子的表弟的女儿,还认识我吗。”
关键时刻我又利用了许沉。
对方否认,“你打错电话了吧!”
说着他就要挂电话,我忙制止,我说,“您先别忙着挂,别人给我的这个号码是对的啊,你不是许沉吗?那你周围有这个人吗?”
“不是,我叫阿标。”很明显他的耐心有点难以维持。
“哦,阿标啊,对不起啊,我打错啦!”
随后挂断了电话。
随后登陆**,我的**名就是小遇,按照通讯录号码查找到他之后,点击加好友。
我的头像是一张我读书时长发时拍的美美的照片,不怕他不上当。
果然不一会,对方阿标的消息来了,他同意加为好友。
我发了语音过去,我说,“阿标先生,打错电话不好意思,后来我才发现有个数字按错了。既然这么有缘,加一个好友无妨吧!”
阿标回复的很快,说,“没事啊,无妨,无妨!”
随后又回了个龇牙的笑。
我点击他的相册,有很多张他的照片,他长得也不赖。
不过看着他的样子,我想起来我在刘话棚空间里看到过,是他的高中同学,也是本地人。
他们一起表演旗舞,穿着红色的无袖上衣,折进大黄色的武打式宽松裤子里。
我曾看到这里笑的乐不思蜀。
如今我也乐不思蜀,我仅凭着我的记忆力,就可以冲锋陷阵,让他败得措手不及。
我的**里也有刘话棚,所以刘话棚给阿标的评论我能够看到。
阿标在上个月发了条状态,他说,“好兄弟,别忘了我俩打的赌,”
刘话棚还给他评论了,说,“当然,我赢定了。”
阿标回复,“是是是,你有魅力家有“娇妻”还不知足,老子要是有个女人这么爱我,我也知足。”
刘话棚说,“呵呵,是吗!”
呵呵,是吗!
他说的这话我也想不透了。
而且阿标说起娇妻还打了引号,就我对小萍的印象而言,本身是不错啊,也配的上娇妻二字。
带着疑问我投身在和阿标的愉快交流中,我了解到他是一个单身汉,可能对于我的突然有缘分的出现,甚是欢喜。
言语间他对我的喜欢表露地毫不掩饰。
他会问我怎么不多传些照片,我才发现,我的状态,就是一段段从谢娜的书里摘抄下的我喜欢的话,加上一张我下载好的娜娜的美照。
我不追星,可是我却喜欢极了同为四川人的谢娜。
我回答他,“我很少玩**。”
刘话棚也很少玩,他也不怎么发表状态,最多是工作不顺心吐槽一下。
他的头像,是他的名字,棚仔。
我的签名是一句极短又精辟的话:有毒的草会开迷人的花。
本来用这句话形容我的前男友。
更多的情况便是我搜索附近的人的时候,很多人会问我,“你是有毒的草吗?”
多么庸俗。
但是我闲来无事的时候,我就搜索附近的人,然后看别人打招呼。
会叫你美女,会说你长得真靓,有的会卖乖一点,就说,你的那句关于幸福的感悟说的真好。
我注意了一下,那是娜娜说的:“只要你现在觉得是幸福的,那么无论是十年后,二十年后,那你也是幸福的。”
我的怪癖就是这个,我很好奇就陌生人而言,对我的了解只有资料上的这一点,他会说出怎样的话来。
倒也仅限于听,后来我会把所有的好友请求清空。
**里,如今也只有两个陌生人加进来,如何突破成为特别,我也早已忘记。
阿标:“小遇你有男朋友吗?”
我:“木有呢,暂时没想过。”
阿标:“哦哦,好好。哈哈。”
我:……
我:“阿标先生,你说你和别人打赌是打什么赌啊!”
阿标:“那个啊,我一好朋友,他结了婚,和我一起吃夜宵的时候,他说对一个女的有意思。我说你丫都结婚了瞎想啥呢!他说我要是追到她了怎么办,我就说能怎么办,你刘话棚何许人也,光追不行,得到了才算。这才赌上了。”
我:“哦,不无聊啊你们?”
刚点击发送我又看到了11:11,心口一阵疼。
原来他并没有嘲笑我,并没有跟别人说,“你看这个傻不拉几的女人,看我怎么玩转她。”
如果这个阿标没有说话那么直,或许我还在和刘话棚陌路吧。
阿标:“他每次跟我吐槽,说他不爱那个女的。可是她怀孕了,也没办法。两家是挚交,那女的家里可有钱了。”
我:“真可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阿标:“屁,那女的喂他吃春药。”
我鼻子突然一酸,流下一行热泪。不觉已经明白娇妻二字为何打出引号来。
他跟阿标说起这么多,也是因为他信任他,所以才会在通讯录里,名字都不存一个。
我:“可是你朋友有了妻子,对一个未婚女子使用计谋,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阿标:“这事儿说不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看他的进展,似乎快达到目的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他,他就又回复起来。
阿标:“小遇,我发现我很喜欢你,所以才会跟你讲起这么多,你在中山吗?什么时候见一面吧!好不好!”
我制止了眼泪,用食指在屏幕里点起这样一段话:“好啊,那我们俩也来赌一次,我赌那女的不会和你朋友上床。你赢了,我们就见面。”
阿标:“你是不可能赢的,他们已经快到了那一步啦!哈哈!输了一万块,可是却赢得与你见一面,值!”
我:“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
然后我就退出了**。随后就大哭起来。
爸爸敲了门,我连忙挺住哭声,他在门口对我说,“吃饭咯!”
我夹带着哭声,破涕为笑。
最后我洗了好几次脸,反复揉弄着眼睛,仍旧是肿泡泡的对着爸爸。
早上我骗爸爸说头疼不舒服,不想做饭。他就开始掌勺。
现在又看我心事重重,还眼角泛着泪,不觉开口问我,“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我忍不住抱住爸爸哇哇地哭起来,就像最初失恋了抱着妈妈痛哭一般。
我最不想让他们为我操心,却又老是犯错,屡教不改。
最后爸爸说了句,“是不是许沉欺负你?我不让他来我们家吃饭了,啊!”
使我不得不窘迫地,一边吸鼻涕眼泪,一边口齿不清地回答,“不关,许沉的事,爸爸,你,你,你别再提他了。”
爸爸见状更是笑的开怀,他学起我,“你,你,你别再提他了。”
我一下子被他逗乐,然后甩手拍了他一下,转身跑进房间里。
我需要的是一个睡眠,很快,我就大脑一片空白地睡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许沉的电话打来,他又说他在我家门口,我走出房间,老爸已经去上班了。
只是厨房的锅里还给我热着饭菜。
我打着哈哈,说,“我不在家。”
随后挂了电话,把菜端上来,兴致勃勃地尝起来。
不一会竟然有开门的声音,我惊了,难道是小偷?
我拿着扫把悄悄走到门口,看着门把转动的声音,准备一打开我就给来人无论是谁当头棒喝。
可是扫把在距离他几厘米的时候被我收住,我更加惊讶地开口,“许沉?”
他倒是很平静,对我打了个招呼就自动闪进门来。
“我好饿喔。”他主动拿起一双碗筷吃起来,坐在我的位置旁边,脚翘起二郎腿。
我也随即坐了下来,对着他的手就是一拍,他转过头来瞪着我,我也翘着嘴瞪着他,脸同样都是一点好脸色不剩。
“这是我爸留给我的肉!”
听我这样说完,他的脸就在距离我几厘米的空中,笑开了花。
我双手抵住饭桌,把碗举得老高地扒着饭,不理他。
偶尔回过头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他的脸上透露着一丝意犹未尽的笑。
“还敢骗我说不在家。”说完他在我头上拍了一巴掌。
我摸了摸,一点都不疼。
我问他,“难道你碰到了我爸,他把钥匙给你了?”
他淡淡地说,“不是啊,我去帮我爹送货去工地,你爸就在那里上班。他说你中午的时候哭了,就把钥匙给我,叫我来哄一哄你这个宝贝公主。”
宝贝公主,我被这个称呼弄红了脸。我爸爸怎么能当着外人,这么说我。
难为情。
他扒了两口饭,接着问我,“你长这么大肯定还没看过爸爸在工地上累的腰都直不起来的样子吧!”
他这是肯定句?我一脸鄙夷地望了他一眼,我从小学六年级就懂得爸爸工作疾苦,哪里用他多管闲事的做法来告诉我!
不过我还是丢了一句话给他,没有用拜托的语气,“开车了没,送我去找我爸。”
然后默默地,把他放在桌上的钥匙抓了过来放在荷包里。
一边又默默地哀怨,我爸还真是不防人,把许沉当成了自家人对待。
我和他默契又诡异的吃完一顿饭之后,我把饭碗一丢,话一放,“你洗碗。”
然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去房间拿两个香梨洗着一起吃。
许沉却突然站起来,双手按住我的肩,我突地失去力气地倒向了他的怀抱,我的后脑勺打过他的下巴,被他死死抵住。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透过蓝色橱窗依稀能够看到我们紧贴的身体。
对前女友如此负心,对我却又如此上心的,真是罪过。
难道爱情真的只是存在于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不可能,我现在还是刘话棚的女朋友,我还要过情人节我不能放弃。
想起刘话棚我还有种窃喜的心情,在前男友身上没得到的报复心,在刘话棚身上可以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挣脱他的手臂,语气和缓地对他说,“碗不是白洗的,我去洗水果给你吃。”
随后走进房间,做好了深呼吸才开门出来。
随即又很后悔自己这么早出来,因为许沉刚好拿好碗筷进厨房,端起平底锅在水龙头接了点水之后,又放在了灶台。
我看了一眼,就想起以前和前男友一起去商场买这口锅的样子,来往的工作人员都热心为我俩介绍好牌子,说我们是同居人士。
我都乐得不好意思起来。
我又打量了一眼许沉。他带上围裙的样子和他很相似,富家子的他居然有种居家男人的典范。居然还那么帅。
围裙一系他的腰条就被带出来了,比女人还细的腰,真不知道他吃的食物去哪里了。
我淡定地走过去,捏他的腰一下,然后偷偷一笑,满足地到他的身后打开水龙头冲洗香梨。
待他要走过来收拾我,我就抓一点水向他泼过去,笑嘻嘻的样子,祈求他能放过我。
他双手支在洗手台上,圈住了我,却没有抱我。他只是这样静静地欣赏着我,像是欣赏一件物品。
我能感觉他内心的炙热,被他如此玩弄的我当即开始不淡定起来,脸红心跳的,让我很不适应。
他的眼神似豺狼虎豹,像是把人生吞了一般。
我不得不佩服许沉的爱情伎俩,只因我又见他不曾对我表现出的深情的眼眸。
“我喜欢你,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他往我的脖颈窝吹气,我被他弄得很痒。
就在我无法看穿他说这话的含义的时候,他又死皮赖脸起来,“你看这个屋里没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接个吻什么的!”
“接你个大头鬼。”我这样说着,把梨使劲塞进他的嘴巴,让他不得再乱说话,“吃你的梨吧,哼!”
我却满是娇嗔。我把他的手抬起来,从他的胳肢窝下钻过,随后一口咬着香梨离开。
我在房间里作了好长的心理斗争,最后许沉威逼利诱,“你再不出来我就踹门了。”
我才一脸沉重地打开门,幽怨地看着嘚瑟的欠踹的他本人。
我甩门而出,暴躁地想跳起来,“得了你,我就是晚上没演出所以跟你一起去看我爸,别以为帮了我多大的忙,还学会蹬鼻子上脸了你还。”
跟着他跳上他的同样身为宝蓝色的小型货车,限坐两人。
我坐上车的时候开始发呆,车子疾驰的路段是我以前常常出没的,他送货的时候我会跟他一起,就是这样坐着。
一路上有很多很好的景色。
他会告诉我,“亲爱的,五月镇我走遍了,任何一个角落我都能找到,有时候经过的地方有什么小吃我也会第一时间和你分享。”
这让我开始喜欢一个外国电影里的一句台词:“没有你,良辰美景可与何人说。”
还有一次,就是七夕情人节。
他那天却太忙了,下班太晚了。
我等了他太久,后来我都洗好澡换好睡裙,准备睡觉了,他才洗好澡,打电话给我,我说,“我不出门了,都换好睡裙了。”
他说“抱歉,本来想带你去逛街的。太晚了我带你去溜一圈回来,你一直坐在车上没人会看到你穿着睡裙的。当然,你不怕被我吃了。哈哈!”
我被他强烈的带着极大诱惑的说法弄得心跳加速了。我偷偷摸摸着下楼,像是做坏事一般。还好爸妈都去广场学跳舞了。
我出门就坐上了他从仓库开出来的小货车。
一路上我和他嘻笑打闹。
开了很远,几乎快到了轻轨站。他在漆黑的大马路停下。
我说,“这里这么黑,荒郊野外的,会不会遇到坏人哪。”
“会,你马上就会遇到一个坏人。”他这样说着,我还慌张地往窗外看了几眼。
坏人就是他,他很快就附在了我身上,激烈地亲吻着我,啃咬我的耳朵,呼吸急促地。
他要求我双眼张开看他的样子,他对我说,“亲爱的,我的眼里全是对你浓浓的爱,我快要被你折磨地疯了一般。”
我只是笑着,看他对我的爱如此赤裸的表达出来,我甚是欢喜。
他伸出手把我头顶的窗户摇起来,我感觉我们的空间更加的窄,我却如此喜欢这种感觉。
我们接下来会做什么呢!我不敢往下面想。我只知道,单纯的少女开始变坏了。
他的手开始在我身上移动,我的心,随着他的每一次触摸都止不住地越跳越汹涌,像要涨潮一般跳出胸腔来。
然后他的嘴从嘴巴一路下滑到脖子,然后,胸口。
我开始发出娇嗔的叫声,随后被自己吓到,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他又亲吻了我的嘴角,“遇见,你应该知道接下来我想做什么,你准备好了吗?”
我点了点头,我想,这样的时刻我也期待了多么久。
他继续往下做着动作,旁边的电话却突然响起来,如愿以偿地吓坏了准备做坏事的我们。
我看了看手机,是我妈妈。
我刚要接就被他打断,他求我,“不要接。”
我说,“嗯。”
可是电话还在不厌其烦地响着,最后,我怕了。我躲开他的吻,把手努力伸出来,拿起手机接起了电话。
他便起身整理他的着装。
我嘘寒几句就把电话挂了。然后我看着他,我说,“我妈叫我回去了。”
他有点生气,我看的出来,不过他还是对我妥协了。
“那你再陪我待一会儿。”
这一次,他只是上前亲我,很用力,几乎要把我吸进他的胸口一般。
我没有一点害怕。清明节那天我们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穿了裙子的我出现在他面前。
他眼睛看着我的时候都直了。
我怕回去晚家人怀疑,又不得不拉着何青青帮我。
何青青在我家门口等着,我和他在路口道别,他那天喝了点酒,舍不得我走,最后拉着我。
给了我一个世纪那么长似的,一个忘我的吻。
激烈到,他还拉起我的裙角。
亲吻间我感受到他对我强烈的渴望。这样被重视着,怎能使我不忘我。
许沉开的车来到一个红灯路口,一个急刹车成功地制止了我的思维,天哪,我竟然想起那么多以前发生的,还色色的回忆。
真是罪过,我打着自己的头,发出清脆的声响。
许沉拉住我的手放下来,“你在想什么?”
我如实点头,“想起以前真是个单细胞动物,上一段感情。被骗的人是我,却还为别人开脱。”
不可思议,我居然和他讲起了这个。
大概是我想起我才分手不久,坐在哥哥的车后面。
你在想什么?哥哥也曾对我说过。
他称势追问上来,“你和他之间真发生那么多让你难忘的事?但在我看来,他什么都不是。”
这句话洛葳也对我说过。她今早还发短信给我说,“遇见,情人节快乐!忘记一个人,需要一个周期,无论这个周期有多长,我都愿意等你。”
这是在今天清晨我跑步到以前前男友住的宿舍门口收到的,然后看到屋檐下挂着的也不再有瘦瘦的衣服。
我才确定,原来他也走了。
我围着马路跑了一大圈,路过十字路口看见邻居阿姨骑着单车与一个送孩子读幼儿园的,与她差不多年龄的人打招呼。
跑到公园前买早餐,这里的早餐应有尽有。我看着卖小笼包的那一家河南人,原来两个媳妇都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由婆婆带着,兄弟姐妹四人一起管理店铺。
我买了一笼小笼包坐下,旁边的阿姨喂着小孩子吃稀饭,他把小笼包吃的精光,阿姨只是喝着粥。
我夹了两个给她吃,她笑着对我说谢谢。
还有隔壁桌的工人叔叔,吃着稀饭夹着咸菜。他还穿着军装,或许是儿子读书时军训穿不要的。
我爸爸也是,问过我高中时的校服裤还要不要,不要就给他穿着上班。
已经没读书一年的我,望着那一套曾经觉得很丑的衣服,开始觉得它无比珍贵起来。
我在心里问自己,“我有多苦呢!每一天经过我身边的脸都带着一个故事,不知道那些饱经风霜的人,在额头还没有渡上一层沧桑的时候,是否也像我一样失忆过呢!而时光的尽头,被如此年轻的我遇到,我会看到,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用力地活着。”
于是我开始学着做那个遗忘的周期里的人!
所以,我对于他提起我对前男友念念不忘的事情感到羞愧难当。
我也试过再也不想他,但是回忆抹不去,我只能够选择再也不提起,选择放下。
我也问他,“那你呢!你对你女朋友那么做,对她就公平吗?”
红灯过了,他又聚精会神地望着前方。
车子正常行驶,他猜测了一会儿,确定对于我了解他的情况不好奇之后。
才回答我,“这次不怪我,我已经不再爱她了。这就是我与你的区别,对于旧爱我选择珍藏,再不愿为之受苦。”
我根本听不明白他讲的关于旧爱的话。可是不再瞎想,他若是想告诉我自然不会瞒我。
况且,他还如此骄傲地胡乱揣测我的想法。
车在国道边转一个小巷子进去,左拐右拐地,在一个别墅面前停下。
“你说我爸在这里面?”我问他。
“嗯。”他点着头,下车给我打开了车门。“在二楼卫生间贴瓷片。”
我也下车围着别墅转了一圈,我就看见了我再熟悉不过的老爸,那里刚好有一扇落地窗,爸爸他就背对着蹲在那里,用手扶着他的工具,混着泥土,忙碌地工作着。
露出大半个背。
身上,头发上,衣服上都渡上了一层白色的灰,像个小老头。
我突然就想起六年级的时候,妈妈还在给他打下手,给他搬东西,混泥土背上去。
可是走到二楼的时候总会休息一下,看我是否有做作业,在看什么电视。
我通常看的是家有儿女,年少的我看得津津乐道。
我妈就会在茶余饭后对着爸爸说,“你看她哟,就晓得看些哈本儿电视,不好好看书。”
我爸通常笑的很,一边夹着菜一边对着我眨眼睛。
我们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许沉不知何时走到我的面前,他开口道,“你不要继续和那个已婚男人在一起了!”
我这样回答他,“我会给你一个解释,但不是现在。”
只要他采取了行动,我立马可以终止这场游戏,当然,也包括我们的关系终止。
许沉吐了口水在地上,“解释个屁。”
我不再理会他,他如此费心的对我好,以后请他吃顿饭就是。如他所说的,买两瓶好酒就上门蹭饭。
我只是偷偷的看了我爸工作一眼就好。就足够我深思一阵子。
我总是活在小学,和同学互相串门都觉得是最珍贵不过了。
去年过年回去看到了旧景没来由地心酸。小学时的我脚没那么长,在田梗上要跑很久,抱怨田梗总是太长。
同学的家里有一个池塘,种满了荷花。夏天我们去摘来玩被她外婆一阵痛骂,不会骂哭,我们只是笑。
可是去年把很多房子都拆了,我的老家在发展。
说快乐又不快乐。
我也只是在想念,却深深地明白,再也回不去从前。
分手之后我路过同学的家,看见一片废墟,我不由得打了一个电话给她,“你的家被拆了,以前我们还一起奔跑呢!”
结果同学说,“你太小题大做了,房子拆了就拆了吧!”
我才知道,原来只有我停止不前,大概对于前男友,也是这种心情吧!
刘话棚突然打来电话,我为他设置了一个唯一的铃声,张根硕的如何是好。
只不过许沉在这里,我故意走开两三步背对着他,才接起电话。
“嗨,下午好!”我愉快地说。
电话里头出现他温柔的声音,“下午好,遇见。”
突然身后的人开始埋怨,“这就是你所谓的解释吗?”
我仰天长叹,如今的手机效率这么好,隔那么远都能够听清对方的话吗?
随后回头怒视他一眼,他一个冷哼,才不再说话。
刘话棚没听到许沉说的话,他心情愉快地和我搭话,“亲爱的,七夕节快乐。”
我作假笑状回答,“你记得今天是情人节呢!我正在望着你送我的那束玫瑰花,我把它放在花瓶里,它长得很好。”
他直接说到主题,“亲爱的,晚上和我一起去见我朋友好吗?我们几个要去酒吧玩儿。”
我点点头,“好啊,可是,我没有礼服怎么办!”
刘话棚很爽快地对我说道,“待会我给你打五百块过来,乖啊!打扮地漂漂亮亮的!”
我也只能说好。随后准备挂电话,他又蹦出一句话,“晚上要是太晚了,就在这边过夜吧!我给你开一间房!”
我还是只能够说好。刘话棚虽然对我今天如此好说话感到有点奇怪,不过也没怀疑什么。随后挂断了电话。
我长吐了一口气,大骂了一声骗子,混蛋。
然后还要安顿许沉这个大麻烦,我转身无奈地对他说,“现在你看到了,我只是喜欢他的钱,等我收到那五百块,我不会去赴约的。”
他拉过我的手,“还想着去赴约,我不许你去。”
说着就拉着我往车上走,他待我坐上副驾驶座,他就在旁边看着我的眼睛,“你就不是那种爱钱的人。”
眼神充满笃定。
我感到有趣地打断他,“你凭什么说我不是爱钱的人,我爱钱如命呢!”
世上还有不爱钱的人,哈,我做梦都想我未来要嫁的人叫钞票呢!
“那也没见你爱我啊!”
他说完就绕到前头走向驾驶座,我才反应过来,我冲着他哈哈大笑。
车子开动了。
他送我到家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去啊,听到没有。我回家一趟,马上过来守着你!”
他前脚走我后脚就开溜。
看着他疾驰着车的样子,想着我们的对话,想着他时而霸道时而友好,想着同样失恋的我们。
我发誓,许沉,回来我一定给你一个解释。
下午三点一刻的时候,我已经来到ZS市区。
经过石岐的时候我看到江面上的那一座桥,红砖绿瓦,虽没有晚上的艳丽。
但我还是莞尔,眼神透着玻璃窗,依稀还记得我穿着纯白色呢子大衣,带着一顶红色的帽子让他给我照相的场景。
车子疾驰着就要离去,我数着格子,就是那里,我曾经就站在那里,笑的婉约又清甜。
然后一个转弯,视线变成了几个充满商斗的服装店。
这里发生的事情太美,我不敢来看这里,现在我终于完成了这个愿望。偶然地完成这个愿望。
就像哥哥骑车送我去小榄买手机的时候,走的是和前男友一起骑单车去看菊花展的马路。
有五六个红绿灯路口,一条道儿都是直直的。
那个时候我的眼睛被风刮出了眼泪。眼里,心里,嘴里,重复的都是这样一句话:“我把我们一起说过的话,一起听过的歌,一起走过的路。都再经历一遍,久了,我就不会再像这般热泪盈眶。”
一切都没有变。我恍然大悟,一切都不再会改变。
我做多少次挣扎都没用,他都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有那么一段回忆,能够令你灿若桃花,也能够令你潸然泪下。
我长嘘一口气,无力地靠着窗户,第一次产生了对这座城市的厌倦。
到站了司机把我放了下来,我抖擞抖擞身体,转身进入一家服装店。
半个小时后,我就穿着一套装备走出来,一条纯黑色紧身皮裤,腰际有铆钉设计。
今天穿的八公分细跟皮鞋刚好可以搭上。
脚踝同样有一个金属设计。
上身是一件豹纹的,收腰的无袖棉衣,搭配了一件毛领衣。
手上还带着他送我的喵星人手链。
然后透过橱窗又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满意地又走进一家美甲化妆店。
一个长发小姑娘接待我,她见着我就温暖地开口,“七夕情人节快乐!”
人生还到处都是四月天!
许沉打电话进来,我按掉,他再打,我再按。后来索性关机,到点了再开机给刘话棚打电话。
长发小姑娘看到我这一举动,问我,“和男朋友吵架啦!你做的真对,女人就是要爱自己。”
我也懒得解释,我看着她,小巧玲珑的,可爱的很。
这让我突然想起ck里的那个像小伙子的姑娘,不禁笑出了声。
她一边给我报不同的化妆品有不同的价格,我抽出两张一百的放在桌上,“给我化最好看的,腮红打一点就行,眼睛化大一点,一定要打高光眼影。一定要认真,别化花了。然后盘一个御姐的发型。”
来人这就知道,化这样一个妆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不敢怠慢,小姑娘就离开请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过来给我化妆。
然后她就去门口招呼其他的客人。
我看了她一眼,她也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笑的龇牙咧嘴。
传说中的眼缘?
我融入被化妆师的打扮中,打好隔离霜之后给我上妆,然后铺好粉。
他让我仰起头化眼线的时候,我睁开一只眼观察他,手指修长的很,白的不像个男的。
而他的脸,活脱脱就是一小受形象。
心里难受总想问他这个形象保持多少年了,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干这行多少年了?”
他耐心地说,“十几年了!快,把眼睛闭上。”
我闭上双眼。
一份工作干了十几年,由此可见他对于化妆的热爱。
读书的时候我也想过学理发,学彩妆,学跳舞,学泡咖啡,烤蛋糕。
想过以后挣大钱了就在老家租一个三层楼,一楼是书店,二楼是咖啡吧,三楼是点心甜品。
全是按照自己的爱好来定义,后来我也只是三分钟热度。
这一生,是有多少个十几年来喜欢某个人,或某件事物呢!
就算感情再好的情侣,过个三五八年都会淡化吧。
一份工作干得再出色,薪水再无可挑剔,也会在做久了之后厌倦,会埋怨同事,甚至是老板吧!
我不由得赞美他的毅力。
“化这么美去干什么?”他突然问我。
我嘴角一扬,“去骗人!”
这时他已经把眼影之类的打好,贴假睫毛了。
干了之后,我眨巴眨巴眼睛,假睫毛上还有水钻,闪闪发亮。
小姑娘在不远处都发出赞叹,“真漂亮。”
我回答她,“归功于他。”
我指了指化妆师,然后掐了掐他的胳膊,我为我之前把他看错成小受感到汗颜,我对他说,“没少去健身吧,肌肉挺硬的。”
他很不适应我这样,就走到后面开始给我盘发,他观察了几下,又对着镜子把我的头发一阵扭。
这才告诉我,“不要把头发盘起来,就这样披着,刘海这么长的话,把耳朵旁边的头发辫辫子,露出纹身吧!”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他凑到我耳边辫辫子的时候,我问他,“你没结婚吧?”
他点点头,“对啊!”
我抿嘴一笑,“有些缘分啊,要学会把握。不然失去了就代表着一辈子失去了。”
他疑惑的很,可还是点着头,也许他并不明白我所说的话,旁听是他最好的办法。
我干脆不再藏着掖着,全都告诉他,“我说你看镜子里那个小姑娘。”
他顺着眼看过去,一抹清新的倩影全都映照在这里,她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给客人说话的时候一弯腰就一泻千里。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眼眸会时不时地朝这边看,眼神有点涣散,随后不久就又别过头去。
化妆师明白了我说的话,他幸福又有点无奈地笑,他问我,“我和她共事那么久了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该怎么说呢,我只是这样告诉他,“我也暗恋过人呢!她每天像这样不经意间,懒散地看你一眼,又不让别人发觉,肯定练习了很多遍。”
然后我眼睛又要流泪似的,我停止了我的情绪泛滥。
我只好问了化妆师的扣扣号,我说,“加个好友吧,我想知道你们的结局。”
于是成功地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他却不以为然,“你也看得出来,我都三十几的人了。”
我心如明镜,说出一句对于我现在来说,我或许也不大愿意相信的事。
但是我能够看到别人依旧相信,相信着美好的事情。
这对我我来说,也算美好的事情了。
所以我才说得出,“不要让爱情啊,变成有进一步的冲动,没有进一步的勇气。爱情啊,与年龄是无关的。”
我支起食指坐着No的姿势。
刚说完辫子也给我弄好了,我对他说了声谢谢,就走到前台结账。
我看他走路经过她的面前,庞大的身体笨笨的,突然肢体不协调起来。
他使劲地屏住气,和她相望一眼,说了句,“借过。”
小姑娘咯咯地笑起来,问他,“你把她化的真漂亮。”
他的脸瞬间涨红。
她就走上前来跟我说话,“他啊,怎么我一夸他他就脸红了,咯咯,真好玩儿。”
找钱的空挡我也问起长发小姑娘,“你多少岁了!”
“十六呢!”她的眼睛笑成一条线。
我对着这个让我想起单纯的我的女孩儿,我舞动着右手捏拳,我对她说,“加油,勇敢的女孩儿。”
有一天你也会被他化得漂漂亮亮的。我在心里这样说着
她也不太明白我说的话,我就留下一个浅浅淡淡的笑容,离开了这家化妆店。
我用涂了黑色指甲的手把手机开机,电话一直作响,是许沉的未接来电。
我看了看时间,八点半。
很好,我准备给许沉发一条短信。
然后许沉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效率,我接起来他就开始啰嗦了,“林遇见,我再相信你我是猪。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哎呀你烦不烦,我要挂了给我爹打个电话。不然他得担心死。”我故作叛逆状。
话筒对方立马咆哮起来,“那我呢!我就不担心你吗?”
我听到他如此暖心的话,这才投降,“好吧,我告诉你我在伊椛酒吧,你来接我吧!”
立马传来一阵忙音,他挂断了。
想着他现在肯定是火急火燎地急速赶来,我就开心的笑起来。
给爸爸打电话的时候我也是笑着的,我跟他说是和许沉一起玩他才放过我。
放下电话我才明了我又利用了他,但是被我利用,他可一点亏都没吃。
我打个车去到那个所谓的伊椛酒吧的时候已经九点多。
酒吧的场地摆满了桌子,中间有很多人跳舞,这让我想起我和红雨相遇的那一晚,这里同样是,香槟,美女,比比皆是。
我刚打开大门刘话棚的电话就陆续打了进来,我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群,还有帅气的服务员端着餐盘走上前来。
我拍一个响指,端起一个酒杯。
然后很没志气地喝光了它。
我有点腿软。
我被这杯说不出名字的红酒弄得头晕晕乎乎的。
我渴望这能够把我的胆子放大一点。
我顺着包厢号走过去,找到11号的时候我发现我手心在流汗,我把还在响着的手机放进包包里。
随手用力地把门推开,一眼高傲地望着里面的人。
总共有四个男生,和三个女生。我放眼望去,刘话棚和阿标正坐在一起,他拿起的电话还没放下,一看到我,他就立马松了一口气。
他摇晃着手机,冲我笑哈哈的。
我一步踩一步地走过去,唱歌的他们突然都停了,就这样看着我,七嘴八舌的。
“这是谁啊!我没见过她。”
“走错包间了吗?”
然后我还是清晰地听的见阿标蹭着他的肩,一副奸笑,“长得还不错。”
当然不错,不然我的五百块钱白花的。喔不,他的五百块。
我的底气更加的足了。
像往常一样,他伸出手渴望得到一个拥抱,我却上前拉住他的领口,用嘴巴靠近他的脖子。
周围的人迅速起哄,那些八卦的人便开始猜测结果。
我问他,“这些是你的朋友?”
他对于我如此好的态度更为得意,他扬起嘴,闻了闻我的头发,“嗯,我说过要带你见我的朋友的。”
我指着他的鼻翼,满口温柔,“是什么样的朋友,都是一群不知道你已经结婚的朋友?”
他立刻慌神了,一时脸色开始僵硬,嘴角有点抽搐的。
阿标见状,立马招呼朋友们点歌开唱,想掩盖我说出的话来。
刘话棚也拉住我,“遇见,我们出去说。”
我却挣脱他的手,我就当我喝醉了一般,我拿起话筒靠近角落,我吼他不要动。
我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说道,“刘话棚,我们俩没戏了。我在这里,对你说再见。”
我冲他挥挥手。
然后我笑了,这大概是我平生做的最豪迈的笑。
这本该是在前男友离开时,最该做的事情。
而不是一昧责怪。
我跑出这个伊椛的酒吧时,忙着喝酒应酬跳舞的人根本就不会理会一个突然哭的狼狈的我。
我一路奔跑,望着天空的时候,我终于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是啊,对于一个根本就不爱我的人,我为什么要去爱他呢!
对于他对我的欺骗,伤害,他都没有想过说一句对不起,我为什么要去原谅他呢!
我现在没有责怪他,已经是我最大的仁至义尽了不是吗?
可是,明明就知道不要为这些不值得的事情难过。
我却还是不争气得,发现我流泪了呢?
我刚好跑到马路中间,我立马抹去眼泪,突然驶来一辆黑色小车,我本能地想跑却被自己绊倒。
马路上的石子擦破了我的手掌心,我很想顺势躺下去。
小车却一个劲叫不停,我抬起头。
看到了一张我熟悉的脸。
他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林遇见,情人节快乐!”
后面被堵的汽车开始按喇叭。在这刺耳的声音中,想起今天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遇到这么多的人,有这么多人祝贺的七夕。
我突然咧开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