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我便做你这千古一帝的刀
尉缭最后还是夺得了一块肉,火急火燎的塞入口中,感受着肉汁在嘴中爆开的快感。
“这可比那光禄寺中人做的好多了。”
嬴政发自内心赞叹道,但一旁的林宁却是不断地叹着气。
“怎么就没有烧烤料呢...”
秦朝时的野兔个大,肉汁紧实却又不失其嫩度,若是再在其表面撒上满满一层烧烤料,那才是自己心心念的美食。
次日清晨,又寻了些能吃的野果都放在了茅屋当中备着,为防止这馋猫偷吃他还得时刻防备着,时不时就得瞅瞅这猫有没有老老实实在月嫚怀里。
李斯正要去往他的车驾,被嬴政喊住把他拉上了自己的车。
“李斯,你觉得这林宁如何。”
“陛下,这林国师年纪轻轻,但身上却有太多未知的事了。”
“就比如那场大雨,至今臣都未曾想明白他是如何衍算出来的。”
嬴政并不满意,“孤的问题是,你觉得,留下他是对的还是错的。”
“林宁主动来寻陛下,替我大秦解了一场天灾,陛下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了吧。”
“答案么……”
嬴政眯起了眼。
林宁背后那太多的未知如今让嬴政感到丝丝恐惧,自己选择了他,就仿佛在进行一场豪赌,将整个大秦作筹码,来博未来的一线生机。
他似乎清楚每个人的底细,赵高在自己身后搞的那些小动作,仿佛他林宁早就心知肚明,可自己却毫无察觉。
也许是因为自己之前太多依赖赵高办事从而主动忽略,但林宁这未卜先知的能力,实在是太过让人恐慌了。
“左丞相,你觉得扶苏如何?”
本来还心情愉悦着的李斯立刻慌了起来,这个问题足矣难倒朝廷所有大臣!
真以为嬴政只是在问扶苏如何?
这问话中藏着的是自己从来不敢议论的事——立储!
秦扫六合,一统天下,嬴政成就了千古一帝,但这国之储君却一直未立。
如今可选择的人选不过扶苏胡亥二人,自己若是说扶苏好,那也就是在说胡亥不当立,反之便是说扶苏不当立。
他李斯虽说比较看好的是扶苏公子,其一便是胡亥太过贪玩且贪图享乐,一国之事如若强加于他胡亥身上,也不过是束缚他的累赘。
其二便是扶苏公子博览众书,对任何事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这已经远远超越了他的弟弟胡亥。
但嬴政却一直未立扶苏为储君,他李斯也不太清楚这是为何。
思来索去,李斯还是决定装傻一波:“陛下,臣以为扶苏公子与胡亥公子皆有其优,有其陋。”
“孤方才只是问了你扶苏。”
嬴政冷了脸,他知道李斯脑中想了什么,无非就是自己长子与少子的当立问题。
“月嫚,尝尝。”
林宁这边把妹正欢,之前摘下的野果如今也是用在了正当处。
“这个好酸……”
月嫚接过果子塞入嘴中,那强烈的酸意给她泪都要逼出来了。
“哎哎哎,那咱吃这个。”
林宁把手上青色的果子换成了一些红色小球般的野果。
“这个甜!”
月嫚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林宁你也尝尝。”
说罢便强硬的将一颗果子塞入了林宁嘴中。
“好甜……”
话还没说完,那股酸甜直接让他那不轻弹的泪都逼出了几滴。
“好酸!”
雪里拖枪冷冷的看着二人,它只觉得自己如今有些多余。
行了不知多久,前方的车队停了下来,嬴政从车上走下,将林宁请了下来。
“林国师,再往前走便到安邑了。”
“安邑盐池也就在那吧。”
“是了。”
林宁也不藏着掖着:“陛下既然决定带我去安邑盐池,那肯定是希望我做些什么吧。”
“林国师不愧是林国师。”
嬴政苦笑道,“果然什么事都无法瞒着你。”
“安邑盐池为上天所赏赐的宝地,但所结的盐晶却大多为粗盐,细盐产量实在是太低。”
“近几年,那安邑盐池中所获得盐产量却是逐年降低......”
“陛下觉得,盐池里有人从中作梗。”
林宁能不清楚嬴政这老狐狸?
一个从他国人质变为一统天下的君王,心思哪有那么简单。
“正是,此处不宜谈要事,国师便与我同乘吧。”
车队继续朝着前方行驶。
秦昭襄王二十一年(公元前286年),司马错攻魏河内,魏献安邑,而后安邑盐池便归秦国所有。
商君变法,其主张之一便是壹山泽,而壹山泽,最为重要的便是盐铁之利。
收下安邑之后,盐池便由老秦家的人负责,战国时还好,如今统一之后,看着手下如此大的“金山”,若是不心动,自然是不可能的。
而如今嬴政提及此次前往安邑,真的只是希望自己去做什么提高细盐的方法吗?
不,很显然,嬴政并不是这么想的。
老秦家的人,嬴政若来惩治的话,那便在老秦家失了德望,连同你打江山的人都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谁又敢为你嬴政效力?
他想找一个人,来替他做这件事。
找谁?
很显然,朝廷之中的那些大臣大多都与老秦家的贵族有所联系,而有一个人不仅地位仅次于他,更是有着通天手段,且无惧天下人的流言。
“陛下,所以这一刀你决定好砍在安邑了?”
林宁问道,“这一刀下去,可就停不下来了。”
“孤心意已决,就由国师代孤来挥下这第一刀吧。”
嬴政望着窗外,冷声道,“既已一统,天下众生皆为我大秦子民......”
林宁笑了,其实他很早之前就想劝嬴政将老秦人那离谱的福利待遇的政策给取消,但老秦人毕竟是与他赵政一同打天下的人,这样做显得更加没有人情味。
如今嬴政既然自己想清楚了,那他林小宁,便就做好他嬴政,这千古一帝的一把快刀——
替他了却这些烦恼。
窗外却突然变了天,无数沙尘被那凭空而来的风给席卷起,整个世界变得昏黄起来。
“这风不对。”
林宁察觉到一丝奇怪的气,这些气竟从四面八方无中生风。
“究竟是谁,又想做些什么。”
林宁眯起了眼,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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