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这局谁主导
陆窦陵站在原地未动,轻轻一推掌,郧梓桃就被送出了城隍庙外。
赵自观师徒,均为发现身体异样。
望着徒儿已经站在了殿外,赵自观回头说道:“赵某接下来将压制修为的禁制布在道友身上,然后便破解虬龙锁魂阵,带道友离开。”
“不急,先等等。”陆窦陵步履蹒跚的往前走去,去往的方向正是年轻人所在,她边走边道:“道友,老婆子准备免费送你一个人情,帮你徒儿报那瞎眼之仇。”
随之,她与那青袍年轻人说道:“公子,对不住了,老婆子好管个闲事,做事喜恶,单凭一个“喜”字,赵自观师徒二人,于老婆子有恩,老婆子喜欢他们,你与他们有旧怨,老婆子为了报恩,只好委屈公子下去与阎王为伴啦。”
赵自观一愣,随即身形一动,来到陆窦陵身侧,说道:“我徒儿与这小子的恩怨,还望道友莫要插手,我那徒儿曾说过,自己的仇要自己报,不劳别人费心。”
“哦”陆窦陵哦了一声,脚步不停,扭头与身侧的青衫儒客说道:“既然令徒不领这份情,那老婆子就为方才之事给自己报仇,这年轻人胆敢对一位神窍存在不敬,还用短剑抹了老婆子的脖子,就凭这两点,老婆子送他归西,不为过吧。”
赵自观无言以对。
庙外,郧梓桃忽然大叫道:“他的命,只有我杀得。”
陆窦陵对于那丫头的大喊大叫,毫不理睬,一身无敌气势陡然攀至巅峰,无与伦比的“势”,压向年轻人几人。
陆窦陵缓慢前行,每走一步,压在那四人身上的“势”,就比之前多出一倍。年轻人周边空气,被这强大的力量挤压,频频发出音爆之声,声势骇人至极。
赵自观跟着陆窦陵默然前行,一副不知该如何劝解对方收手的模样。郧梓桃站在庙外,神情焦躁不安,一股无法名状的复杂眼神含在眼中。
陆窦陵与那年轻人一行四人,二者相距已经只有四五步了。这时,她却看到那年轻人蓦然笑了起来。那年轻人这么一笑,陆窦陵不知为何,心中猛然产生一种不好的念头。
不及多想,陆窦陵就悍然出手,准备先取了这年轻人的性命再说。
但是,还不等她大手凌空朝那年轻人拍下,就感觉到身边的青衫儒客突然向她出剑。陆窦陵很清楚自己这个神窍之境的徒有其表,于是连忙释放罡盾阻挡对方的霸道剑气,并且身形一闪,向后掠出数步。
当陆窦陵好整以暇,准备拿出神窍之威,一并解决这两伙人,再谈其他之时,在她眼前,一幕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场景出现了,就是这么瞬息的功夫,那虬髯客身体向后一撞,直接将城隍庙的右边墙壁撞穿一个大洞。下一刻,虬髯客在前,青衫儒客殿后,直接无视了她所设下的束缚禁法,携带年轻人在内的三人,穿梭束缚金光如入无人之境,刹那穿出,屹立在庙外。
陆窦陵这位神窍存在当即有些傻眼,喃喃道:“不可能,此束缚禁法乃神窍境强者所布,你等如何能穿梭自如,我不信,我不信……”
这个时候的陆窦陵,要是还弄不明白眼下是怎么一回事,那她这百余岁高龄,真就活在了狗身上了。
年轻人一行与那青衫儒客师徒,合谋算计了她,目的就是为了那本《通幽术》。
此前的种种,先是年轻人一口拒绝带她走出城隍庙,然后又有青衫儒客说能破解虬龙锁魂阵,再引导她做笔买卖,这时候,才是算计的开始,青衫儒客故意流露出对那两物的贪婪眼神,做给自己看,诱自己上钩,她咬钩之后,青衫儒客给出了三个前提条件,她提出不满,后经改动,双方达成共识。
所谓的心魔誓言,彼此双方都没有放在心上。
在那之后,那丫头故意露出想带出那柄剑的表情,实则根本目的就是那本《通幽术》,在这本上古秘术上,那师徒二人发生争端,其无非也是演给她看,目的是让她宽心。
再后来,一个压制修为的禁制之法,在她要求下布在青衫儒客的徒儿身上,现在陆窦陵再回头去看,那一切,应该也是他师徒二人算计好的。
那会儿的青袍年轻人与自己说要先离开,两人传音了好半晌。现在想想,那哪是要离开,分明是诱使自己分移注意力。
眼下再看,他是早有算计,应该是有两个备选方案,无论自己有没有被布下那压制修为的禁制,都有后招等着她。
禁制布下,后招就应该在禁制之上。没布,就是眼下的情景,有懂得束缚禁法的存在,视她的束缚金光如无物,来去自如。
这专为针对算计她的一局里面,自己与她那年轻人说,看破他与那丫头有旧怨,那年轻人就故意顺杆爬,表露与那两师徒有旧仇。这般,才造就了她的先入为主,没往更深一层考虑。
此时,最让陆窦陵恼火的是,那年轻人分明早就已经看出她对他动了杀念,却如无事人一般,在一旁看热闹,仿佛真的事不关己。
这一点,是让她这位神窍境存在栽跟头的主要原因。
正当陆窦陵思虑驳杂,殿中剩余人看见这么一幕战战兢兢,这个时候无人发现,有个长得不尽如人意的姑娘,悄悄后退到庙门口位置,然后,她的身后,蓦然出现两只大手,将她抓出城隍庙外。
后知后觉的陆窦陵火冒三丈,这冒天下大不韪的一群人,不仅算计了她,还胆敢无视她,这让一位世间能有几人的神窍存在如何受得了,当即将怒火发泄在严立、胡鹪等匪寇身上,这些跪伏在地的绿林劫匪,连求饶声都没能呼出来,就直接灰飞烟灭。
陆窦陵的眼神冰冷到极点,盯着庙门外已经汇合到一起的七人,声音仿佛从九幽传来,“是谁主导的这个局?”
然后,她就见到那年轻人抽出拢袖的手,指着自己的鼻头,说了一个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