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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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响巴比伦河(2)

    各式各样的培训班我上了好多,画画的、足球的、围棋的、书法等等,可我在几年前,还上过小提琴课,不过我的老师很多,相当一个教研组了。他们分别是我的妈妈,姥姥和姥爷。妈妈小时候就是拉小提琴的,当然,水平还是相当不错的,偶尔她会在家里给我们来首《梁祝》、《花儿与少年》等。那差不多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我拿着妈妈小时候用的琴,跟着她从基础的音阶开始,一直到会拉了《小星星》。刚开始练琴的时候还好,练习的内容不难,就是单调的拉单弦、按弦等,妈妈一般坐在沙发上看我站前边练习,偶尔指导一下动作。

    姥姥一听见我练琴的声音,也从房间里跑出来,抱着手臂说道:“博一,你这站的不直溜啊,拉琴得像一颗青松一般站立!”有时也会说:“博一,你应该让琴紧紧贴着下巴,这样琴才能稳!”还有的时候会说:“你可没有你妈小时候听话,以前你妈练琴一站至少都是一小时!”

    而姥爷有时也在我练琴的时候从房间里溜达出来,说道:“你这段儿好像有几个音不准啊!”

    还有我爸,在家没有任何的原则,基本上他也会跟着起哄,总说:“大家给你的建议,你得听一听啊!”

    ...

    我那会儿坚持了将近一年,后来终于坚持不住了,直接“撂挑子”了,把琴往一边一扔,说道:“你们爱谁练谁练,反正我不练了,为了拉这个琴,我挨了你们多少训?我一练琴,你们一个个都成大师了!”

    我妈最好了,她看我这个样子,便和大家说道:“要不缓缓再说吧,每次练琴都一边拉琴一边哭,还有一边这么多人指挥,本来应该是件快乐的事儿,这整的适得其反了!”

    他们暂时拿我没法办法,我也在没拿起小提琴,只是偶尔姥姥会说:“哎呀,拉琴多好呀,有空还是练练吧!”

    我基本上不接这个话茬,大家也不说话。姥姥示意让姥爷说两句,可姥爷也不吱声。

    终于,在三年级的时候,学习的管乐团成立,让我们去面试,结果乐团老师觉得我适合吹单簧管,然后就把我邀请进团了,我自己也是欣喜万分,拿着单簧管回了家,并向他们所有人宣布:“我参加了学校的管乐团,吹单簧管,以后不用你们管我音乐的事情了!”

    爸爸这回第一个跳出来说道:“呀,你还有这天赋呐!咱家可没人能指导你呀,看来以后这都得靠你自己啦!”

    他这人,说话就是这样,有时就是阴阳怪气的,不知道他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以后这关于乐器的事儿就我自己说了算!这可是我最开心的。难道爸爸这话说给妈妈听的?

    姥姥和姥爷见我进入新的团体,也很为我高兴,他们说:“哎呀,我宝宝长大了,都进乐团了!”

    “嗯,是啊姥姥,我要好好跟老师学,将来还可以参加乐团的演出、以后还有比赛呢!”我说道。

    “嗯,那就好,那就好!要是有空的话,在拉拉小提琴其实也挺好的....”姥姥还没放弃的说。

    ......

    算起来,这也有两年多的时间了,我也是从音阶开始练习,然后是琶音,再然后就开始练习一些简单的曲子,《小星星》这种曲子,我都能吹出花儿来了。我经常会找一些那些师兄师姐参加表演的曲子,自己在家练,爸爸继续不懂装懂说道:“呀,儿子吹的可真好,不过我听着怎么不是完整的乐曲啊!”

    “你懂啥?我这又不是独奏,而是分各个声部的,我只练习单簧管部分的而已!”我自信的说道。

    “哦,看来爸爸确实是不懂,您随意哈,当我不存在!”他这话说的,还挺客气。

    随着不断的学习与训练,加上我自己也愿意吹,家里很多谱子我都吹熟练了,而且还经常找指导老师要新谱子,什么《凤凰序曲》啊、《菊花台》啊、这些较难的我也都能搞得定。

    我挺喜欢我们这个指导老师的,他姓张,是军乐团的退役人员,更是单簧管的铁粉儿,来教我们也是接受了学校的邀请,我在他的课上时,也总是会调皮捣蛋,可他却从来不批评我,要是课上有其他孩子向老师告我状,张老师就会说:“哪有搞艺术的人会循规蹈矩的?没有灵动的思想,艺术与创作怎么出来呢?来,你俩分别吹一下刚才咱们讲的曲子吧!”

    “好!”我第一个赞同,然后就开始了《下雨的时候》演奏,老师播放着钢琴背景音乐,我则把悠扬的木管儿之声充满了整间教室,一曲完毕后,张老师说道:“不错啊,感觉挺好的,就是有几个音错了,不过第一次能吹到这个样子,已经挺不容易了。”

    “来,徐磊,你来吹一下这个曲子!”张老师接着说道。

    “好的,张老师!”徐磊明显没有了刚才告状时的气势应答道。

    钢琴背景音再次响起,可我听到的确是一个个单音从他的木管儿里蹦了出来,有点儿像倒豆子,我们练习的这部分是片段,共计1分半钟,而徐磊只用了1分10几秒就结束了,只剩下钢琴背景音在哪里独自弹奏。

    “嗯,倒是没有什么错音,但你这不太像搞音乐的感觉,你将这首曲子吹出来的感觉完全不对,怎么形容呢!”张老师似乎在想什么形容词。

    “像倒豆子的感觉!”我的嘴飞快的接着话茬。

    张老师想默许我的说法,可刚张开嘴却把话咽了回去...不再说话了

    ......

    2020年的春节,非常特殊,因为武汉发现了新冠病毒,我们正在举家欢庆的时候,无数医务人员却登上了前往武汉的飞机,去进行医疗援助!一时间,整个国家进入到空前团结的局面,也进入到了异常紧张的局面。年三十儿在家看春晚时,发现直播现场的主持人、现场观众都带着口罩,而我爸妈,也在到处在寻求买口罩和药品备用。过年这几天,BJ有很多人都回老家过年了,本来路上的人和车就少,这疫情一来,整个城市就更是显得空荡荡了。

    而我们的生活方式,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姥爷出门买菜,发现菜市场延迟了开业,只能从餐厅店门口的小摊儿上买,据说,他们准备的年夜饭都取消了,后厨的食材全部都拿出来卖掉。

    姥姥本来计划初二就开始到公园跳健身操,也无限期的取消了安排,只能在家里对着电脑练习她的《大金操》。

    而我爸妈也整天和我一样,待在家里,没去公司上班,说是改成了居家办公,他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坐在电脑前没完没了的开着会。

    我就更难受了,他们不让我出门去玩,更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待着,虽然BJ目前还有没疫情报告,但交通非常便捷的今天,他们说很难保证不会在哪里会发现病毒。

    时间,总是停不下来,而随着时间不断向前奔跑,支援疫情的新闻越来越多,我们国家发现疫情的地区也不断的在增加,每天大家都在关注地图上越来越红的颜色与数据。在这个特殊的时间里,我们家5口人都在一起,都窝在家里!而我在这个人口24小时稠密的家里,有些感觉透不过气来。这个问我:“寒假作业写的怎么样了,小报儿做了嘛?”那个问我:“中午想吃点儿啥?”还有爸爸也总是盯着我说道:“少看点儿手机,你眼睛不好!”

    我在家里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有四双眼睛盯着我,我非常好奇,他们怎么啥都管,是不是自己都没事儿干啊,我知道我是家里最被重视的一员,可这么盯着我,我非崩溃不可!

    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希望学校赶快开学,毕竟在学校可比在家这么多人盯着舒服多了。然而,我这么个光辉伟大的愿望竟然实现不了,这个历史性的时刻竟然被我赶上了---学校停课,开学时间待定。

    “神啊,请您救救我吧,我要上学!”

    当然,我们不是完全不用学习了,而是换了个方法,把所有课程转到了线上进行,老师们把录好的视频课件上传网上,我们根据课程表自行观看学习,然后在写作业上传微信群,老师会对作业进行批改。

    这下就更离谱了,本来在家就没有空间,这再加上上网课,而且是在四双眼睛下上网课,更是难受的不得了,谁说放假舒服的?这就是悖论!

    还好有妈妈,她还是懂我的!

    妈妈把每个人的活动区域都给重新制定了一下,特别是在我白天上课的时候,不准任何人参与进来,只能待在自己的空间里,大人嘛,总有自己的事儿可干,可别一天到晚盯着我了。

    还别说,这个变化对我来讲可是太贴心了,我坐在电视机前看视频上课也更专注了一些,也能跟着课程认真做着自己的作业,到了眼保健操时间,我就跟着老师捏捏耳垂、刮刮眼眶。到了体育锻炼时间,我就在客厅里,拿着妈妈的瑜伽垫跟着老师做运动,比如波比跳、俯卧撑、蹲起跳、高抬腿、登山跑等,每天做几组下来,也是满身大汗。在我的带动下,爸妈到时间也和我一起做眼保健操、也做体育运动,特别是我爸,他不仅和我运动,还自己找视频加练N组,然后吃饭也控制摄入量,那两三个月时间,他成功减掉了8公斤肥肉!

    “博一能不能在家做些更有意思的事情哦?”妈妈看到爸爸的成绩后转头问我。

    “啥有意思的事情啊?我这每天上课也挺充实啊,你们都知道的啊!”我说道。

    妈妈温柔的说道:“这个就得博一你自己研究喽,要是我们要求你做的事情,那感觉像是被强迫的了!”

    “要不我也学爸爸减肥吧!”我说道。

    爸爸在旁边听我这个,急了!说道:“你小子,减个屁的肥,我还想让你增肥呢!”

    “哈哈哈,就是啊,你运动也是叫锻炼身体,而非减肥啊!”妈妈大笑道。

    “那我做些什么呢?我得再好好想想!”我自言自语道。

    “行啊,想好了你就做,要是需要我们你就说!我们全力支持你哈!”爸爸鼓励道。

    姥姥从房间走了出来,说道:“要不博一你再练练小提琴吧!”

    我妈此时也有些不悦了,便说起她妈:“你这耳朵可够好使的啊,这都能听见!哈哈哈哈!”而后全家人跟着笑了起来...

    姥姥似乎还在等我们的回复,可我已转过头去,嘴里哼着:“这世界有那么多人.人群里敞着一扇门,我迷蒙的眼睛里长存,初见你蓝色清晨。这世界有么多人,多幸运我有个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