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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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读不懂的鲁迅(1)

    我们六年级的这一年换了校区,早晨去上学要走20多分钟才能到,而且每天还得穿行两次车流湍急的北苑路,尽管不愿意,尽管一些家长也去找相关部门沟通过,但我觉得他们沟通的力度很是有限。当然,这次沟通里面也包含我爸妈,暑假的时候他们和二十多个孩子家长一起找学校上级部门,但都被劝返了,理由是:尊重学校的整体安排!

    我爸妈不是愤青,但他们也绝不是对所有事都听之任之的人。学校的这种安排给还在小学的我们确实带来诸多安全隐患,但最后可能还是因为没有群体效应吧,这事儿在他们只有家长总数二十分之一的沟通下,失败了。

    这几年学校都在搞合并,我们学校算是个不错的公立校,就把周边几个学校都合并进来了,6年级所换的校区就是这样的地方,这个校区可比我们原来的场地要大很多,绕操场跑一圈有400米了,而且教室、食堂都比之前的大,还有宿舍,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学生可以在这里住宿,毕竟这也只是小学和初中啊。

    这个校区虽然大,但是到处都显得很陈旧,塑胶场地到处破皮,教学楼外观也尽是被雪雨风霜侵蚀的痕迹,教学设施就更是不行了,大家往教室一坐,全班都是嘎吱嘎吱的桌椅摇晃之声,这对不愿上课的我来说,倒也不是坏事,毕竟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声音出现,会分散很多老师对我的关注。

    唯独让我们感到欣慰的是,刚开学的那一段时间,这个新校区食堂饭菜是相当美味,就连这个校区的“原住民”都说这些年都没这么好吃过,这也是我们换校区最大的安慰了。

    从前,我们在原校区的时候,学校都已经给家长们带来较大工作量了,那时他们在早晨要送我、傍晚得去接我。而我们班更是特殊,几乎每次放学时,都得被班主任老师拖堂半小时以上,关键她还不通知家长们。而经常接我的姥爷和其他家长们就在夏天酷热的环境下要待1个小时左右,冬天也一样,在寒风中站一个多小时也是常有的事儿,但他们也不敢按照老师拖堂的时间算计出发时间,万一哪次正常放学呢,可这个万一几乎很少出现。

    换了新校区,但老师没换,王老师还是王老师,班主任还是班主任。可能是为了一直保持班级在年级中的成绩排名,我们班依然是比其他班级被要求早到校15分钟,晚放学半小时以上。接我们的家长们经常都在校门口窃窃私语,各种吐槽学校、也相互试探着吐槽老师。我们5班的名气在学校里也很大,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狼窝,经常有别的班级同学犯错误,他们老师就笑眯眯的说道:“是不是得把你送到5班去呀,那里可不是法外之地呦!”

    这一年,除了按部就班的上学外,周末还经常去参加一个“XH小记者”活动,这是妈妈给争取到的机会,虽然我们不是真正的媒体人,但也经过很多的培训,比如礼仪培训、采访培训、播报培训、团队配合等。同时在每次采访之前,都需要认真学习这次的采访对象的经历、涉及行业、背景、成就、业务等等。这样的活动,我还是很喜欢参加的,毕竟好多都是户外场景的,也有很多没见过的人和事儿。

    比如我们去“国际妇女儿童博览会”采访来自非洲的女部长,我们尽量使出浑身解数说着英语,这位女部长也尽量使用简洁的英语和部分中文来回答着我们的访问道:“Asfortheeducationandhealthcareoffuturechildren,AfricaandotherpoorcountriesshouldlearnfromChina!像..你们一样!”接着这位女部长看着我们又说道:“ButweareproudthatalittlethingcanmakeAfricanchildrenhappyalldaylong.这也很...富有?!不是吗?”

    “Ms.Sarah,whatyouwanttosayisprecious,right?”我问道。

    萨拉部长回应我道:“Oh,yes.Youareawesome!”

    同时她也面向我们3采访的小团队说道:“YouarewelcometovisitAfricaandfeelthewarmthofthelocalchildren!”

    后来的一些事情,让我觉得当时萨拉部长最后的一句话,还是对我产生了较大影响的。

    还有一次,我们一行10多人,代表“XH小记者”前往京郊的某个大学农学专业场地进行采访,这次活动,有的同学和家长坐大巴,也有的自己开车,我是被爸妈绑架着坐上了他们的小车,说是他们也想跟着一起出去玩玩儿。

    秋高气爽,果瓜飘香。

    一位接待我们团队的吕教授站在梨树下给我们讲解到:“我们看到树上挂的果已经成熟了,可你们知道为何它一面是绿色的一面是红色的吗?”

    我们一帮小同学没想明白,但却想起了句话:“红配绿,赛过pi嘛!”

    “光照!其实由于太阳光的照射原因,朝向东南的部分就直接受到太阳光的直射,从而使得梨的表面曾暗红色,而一直朝西北方向的就还是绿色的。”吕教授解释道。

    在梨树下,吕教授讲到他和他的博士生学生们经过了三四年的时间,把这个区域同品种的梨含糖量提升了将近一倍,产量也提升了将近70%,这其中涉及到了分子生物学、生物化学、昆虫学及病虫害防治等知识。

    “那是不是得防治天牛啊,它可是对树木有较大影响啊!”我脱口而出道。

    “是啊,你说的很对,这是其中比较重要的一环!这位小同学也热爱农业科学呀?”吕教授问道。

    “嗯,农业科学我还差得远,我只是喜欢研究昆虫,也知道天牛对树木是有不良影响的,仅此而已,嘿嘿!”我挠挠头说道。

    接下来,吕教授继续在和我们讲述着科学对于农业生产的巨大帮助,特别是这些年在这里产生了很大的成就,在接受我们采访的时候又把那一套数据再说了一遍。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自然是以家庭为单位AA制。我们小孩儿坐一桌,我一边享用着农家美食,一边想着吕教授他们的功绩,真是不容易,他和他的博士生团队在这山坡上一待就是好几年,科学效益倒是非常明显,就是这生活太苦了。而在我吃喝差不多的时候,就听爸爸与吕教授在聊天,本以为他们说的是与我相关的话题,便仔细听来,没想到,是听到吕教授在和爸爸诉苦,他说的是:他们学校搬到郊区很多年了,可这里没有任何配套,更没有可以居住的职工宿舍,每天早出晚归几百公里,苦不堪言。言语间还是有很多对学校的怨念。我再想想我们换了个校区,也就多了20分钟的路程,好像也没有那么辛苦了。

    倒是这个社会,有的是真正的缺陷,也有的是微不足道的小问题。看待问题的态度,取决于个人或者团体的意识和认知,有的宽容是无奈之下的虚假大方而已,有的锱铢必较则是为了改善社会现状的积极表现。

    这就让我想起了鲁迅,也想起了那个下着冷雨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