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七不确定那是梦还是记忆。

    若是记忆，自己怎么会变成那个怪模样？

    若是梦，又怎么会感觉那么真实？

    “选择…选择…选择什么呢？”陆七翻身仰躺，面孔的血渍使他看上去十分妖异。

    因为现在是凌晨，他的这幅怪模样才没有被人看到。

    陆七感觉自己头痛消退，他慢慢站起身来，发现自己除了出了点血外，身体并无大碍。

    “圣主……”他看着那副画像，那张被圣光模糊了面孔的脸。

    接下来两天，陆七都在自己房内休息，他是真的病了。

    “小七弟弟，听说你病了？不会是被魂老头打的吧？”西门发来问候，后面跟了一个贱兮兮的表情。

    “你不是挺能打的么？”

    “不得意啦？”

    西门接连发来嘲讽。

    “才没有！我装的！”陆七嘴硬道。

    “你怎么啥都知道？你到底干啥的？”

    “你管我！呸！”

    陆七每次跟这位“网友”聊天都能气个半死。

    “我问你，你知道圣主长什么样不？”陆七问起了他关心的问题。

    “没人知道……”

    “你少打听圣主的事！”

    “小心惹祸上身！”

    “听到没有！”

    西门发来教训三连。

    “那圣主有没有儿子女儿什么的？”陆七又问。

    “没有没有，啊不对我不知道！有人抓住你可别说我认识你啊！”

    西门说完这句话，任凭陆七再怎么问都不回了。

    陆七倒也习惯这位西门的作风，放下平板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第三天早上醒来，陆七觉得身上的不适已经全部消失，他从床上跳下，参加培训去了。

    培训是所有探险队成员一起参加的，知识培训由几位秘书负责，除了艾城的杨秘书视频培训，其他人都是在现场讲课。

    培训的内容很多，有地面安全、装备使用、巷道掘进规程、出口自移机尾原理等。

    还有魔物辨别、方向辨识、地面物品分类等课程。

    上午下午不时都有课，晚上饭后则是魂教头专场，魂教头带完一小时跑步后就开始教格斗或者射击技巧、有时还会带队员们进行打靶训练。

    魂教头有时心情好些，就会教授队员们他的看家绝学——虎爪！

    因为陆七吃过这套虎爪的亏，所以学的异常认真，晚上魂教头下课后他还会练一会。

    像陆七这样认真的人不多，但不是没有、疤面汉子王八就是其中一位。

    王八练的是一套陆七从没见过的拳法，拳风阵阵、刚猛有力。

    两人见的多了，有时还会互相喂招，只是陆七从没赢过。

    “不行，你下盘虚浮，还不会内功运气。根本站不住！”

    王八收手站定，有疤痕的半边脸因为运动有些通红、配上他黑白相间的短发，发黄的皮肤。一张脸上五颜六色，也不怪别人说他是个怪人了。

    “内功？”陆七心中一动，他体内的能量是否跟内功有关呢？

    “内功练好了是不是体内会有一条能量？”陆七试探着问。

    “想什么呢？内功只是一种运气方法。想学么？”王八虽然生的丑，语气却平缓和善。

    “王哥能教我？”陆七已经跟王八有些熟络，便不再客气。

    “来！我来教你！先扎马步！”

    王八指导起陆七标准的马步姿势，陆七初时做的极为标准，三分钟不到腿就开始打颤了，但王八不让他停，非要让他坚持到最后一刻才行。

    陆七心中有些后悔，但王八兄一番好意，他也不好拒绝。

    周围人看着新来的陆七与怪人王八搅在一起，大多嗤之以鼻，少数人窃窃私语。

    就在陆七苦苦坚持之时，他的救星来了。

    “陆七，出来一下，有个任务。”魂宇在远处喊到，并没有走近。

    魂宇与王八向来不对付，据说是王八刚入队时不给魂宇面子，三招把陆七撂倒了……

    陆七向王八抱以歉意的眼神，对方点头示意后，陆七一瘸一拐跑向了魂宇。

    一直到了一楼大厅，魂宇才停下。

    “魂教头，不是入队培训十五天才能去地面么？现在怎么会有任务？”陆七好奇道。

    “不是地面任务，是个人的。”魂宇说道。

    “你的枪在不在身上？”

    “嗯？枪在我房间里。”

    “去拿上，我在这等你。”魂宇说道。

    陆七以为魂宇要带着他去打靶，于是去房间拿上左轮与十几发子弹。

    魂宇没有带他去靶场，而是向着十二层那堵巨墙快步行去。

    越离得近，陆七越发觉得那墙粗糙。

    像是用土堆建起来后，又蒙上了一层铁皮。

    陆七走近，感受着巨墙带来的压迫感。

    这堵巨墙的入口，像卡车一样大的烙饼上一颗小芝麻。

    “魂教练，他们在等你。”门口机器人说道。

    陆七进入了小门，他们踏入了约十米长的甬道，中间还有两道门、都站着机器人守卫。

    陆七发现自己猜错了，这堵墙居然有十米厚，通体用水泥浇筑！

    走过第三道门，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与墙外的十二层一样有各种建筑，只是灯光昏暗些，路上的行人衣着也不似墙外那般得体，大多数男人只穿大裤衩，女人也只多了个裹胸。

    陆七闻到空气中有一股难言的臭味。

    “如果圣城是天堂，那这里就是地狱。”魂宇停下对陆七说道。

    “那里是尸体处理房、那边是垃圾处理厂、粪便处理厂…”魂宇对陆七讲解道。

    “这里就是流放地，如果不是艾城主特赦，你会在这里待一辈子！”

    陆七看清楚了行人们手中抬着的、拿着的东西：尸体、垃圾、粪便……

    陆七看到了熟人，那是杨阳美，她早已没了之前的富态，皮包骨头、一瘸一拐、手上提溜着两条腿骨。

    “人死后不埋了、烧了么？尸体处理房是干什么的？”陆七觉得自己要吐出来了。

    魂宇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在圣城，生是圣城的人，死是圣城的肥料。你我都逃不出去。”

    魂宇手指天边，那是墙后的三分之一穹顶。

    “你可不要以为这堵墙是用来挡这些肮脏事的，墙的用处是挡那里！”

    陆七向玻璃穹顶看去，起初他没有分辨出那是什么，但他越看越心惊！越看越熟悉。

    如果把穹顶翻转90°就可以发现，那是一排排带着防护带与头盔的座椅、操作台、观光台、大屏幕……

    “如果我没猜错，圣城本是一艘宇宙飞船…我们生活的地方，就是飞船最前端的观光厅和驾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