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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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

    我依旧不屈不挠的问她下班到家了没,要是之前,总能聊上几句,现在的聊天区就我一个人在自嗨!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总问自己:“值得吗?”问完以后我的答案都是照旧。因为害怕她突然问我消息,我回答得不及时。

    “过几天要考试了,给我排一个星期白班吧!”我说。

    “嗯,加油,好好考试,到时候给我们带点南京的特产回来。”店长说。

    “南京我也不熟,我不知道带什么特产啊!我只是去考试。”我说。

    “南京板鸭怎么样?”店长对店员们问。

    “热的东西,带回来早就凉了。也不好次。”我说。

    “那就带点小礼品,小玩具。”店长说。

    “具体的呢?我都没买过这种东西。”

    “那就买个头绳也行。”店长说。

    我希望借此机会能让店长再次像从前那样,什么事情都能想到我,就比如说换店的时候,把我也带去。

    由于疫情的缘故,今年的自考被推到了最热的七月份进行。我在考完的正中午,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卖头绳的,即使有,也是我不喜欢的那种。我最喜欢简洁的东西,我认为店长应该也喜欢这种。有些又太过于简洁,显得太过于廉价。

    我找遍了学校附近的街道,什么也没有,只得到超市里去寻找。夏季的太阳真是毒辣,它的火舌一直在炙烤着我。即使汗流浃背,我也在为了寻找一个好看的头绳而努力。偏偏事与愿违,无论我用了多大的努力,留了多少汗水。依旧没有心仪的头绳。

    因为考试需要两天时间,而我只跟店长申请了三天假期。就这样我急着回合肥,也没有机会多寻找,只好随便在超市里买了一包,上面还贴着一个很廉价的标签。我不知道这样的头绳,她看见以后是什么状态。

    上面还贴着白色的表情,我想撕下来,但是又觉得标签在上面会显示它的廉价,这样她就会手下这个礼物。我火速赶上火车,回到合肥,她们都问我考的怎么样了。

    “成绩需要等一个月才会出。”我说完想把头绳拿出来,但是想想这么多人,还是算了吧!就这样它一直躺在我的背包里,我又想快点拿出来给她,我觉得她会喜欢的,因为她说过:“头绳也很不错。”

    但是网吧里全是人,吧台里面还有收银她们,我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来手,我的手此刻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我继续在网吧里找个离吧台近的地方打游戏,一来是为了能看见店长,二来是为了寻找机会把头绳送她。

    眼看着即将下班了,我都没能把东西给她。我的脸皮如此之薄,连我自己都难以接受。最后就在店长准备下班的时候,没人关注我,我悄悄溜进吧台,把头绳放进她的饭盒里。为了不被发现,我还整理了一下她的饭盒袋子,让外表不至于鼓起来,这样她拿回去只有下次装饭的时候才会发现。

    果然在我缜密的计划中,她提着袋子就走,全然没有发现袋子里多了东西。我就继续估算她大致的回家时间,依旧给她发了个:“回家了吗?”

    她还是没有回复,我翻看着上面整排整排都是我发的,沿着这个我又发了:“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把头绳交给你,我悄悄将她放在了你的饭盒里。”

    这样的一句话,打断了很长很长的梯队,在整条整条梯队中,这一条太过于显眼。我怀着满心欢喜地认为,她一定能借这个契机再次理我,再次回我的消息。然而我一直等来的却是后来被再一次删除拉黑,那也是店长离开网吧之后的事了。

    第二天上班我没有等他,因为在疫情以后,公司把店长上班时间降低了,店长11点才来上班。员工不变。疫情之前晚班下班也能见到店长,现在等到十一点太难了。

    只要有店长在的日子,我上班总是提前来,找一个坐着可以看到到店长的位置。边打游戏边看她,现在我看她的时候,她的眼神多了好多躲闪,看见我在看她,不看我。之前我看她的时候,她会跟我双目对视。她的坚定不移的眼神,竟然让我先移开了目光,然后笑了。她还说:“我男朋友从来不敢盯着我眼睛看。”

    如此澄澈,如此明亮,这么坚定的眼神,只能从对视中去捕捉。而现在她再也不看我了,多了很多躲闪。

    下班以后我以为她会理我,我依旧问她:“回家了吗?”

    依然如故,石沉大海的寂静。之前的这一块聊天区,多么波澜壮阔,多少腥风血雨。如今只有一整排的:“回家了吗?”

    我实在是难以忍受她的不回任何消息,现在店长对我的命令,我也拒绝多于服从。感觉她好像要换店了,对于我的拒绝她也不再提起。我其实也不是存心拒绝,只是我之前也是这样,然后店长会再三要求,然后还推我过去干活。

    “你这样的大男人,让一个女孩子嗓子喊哑了,你才肯去,你忍心吗?”她皱着眉头小声的说。

    我再等她的呼喊,或许等她一个再三要求,又或者等她一个推搡。呼喊没等到,再三还是没等到,推搡更没有。

    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改变我自己,回到之前那种状态。那时候我背着吉他,带着音响找了一个大街卖唱,她就在旁边讲笑话。而且还能逗得我笑场,我还抱着吉他,扭过头去批评她说:“你不要在这里逗我笑好不好,我都要笑场了,卖唱完毕你想怎么逗都随你。”

    她低下了她高昂的头,从眼眶上面看我,也不推眼镜,默不作声。

    可惜的是天公不作美,下雨了,我只唱了两首歌就要回去了。我特别心疼我的吉他,它跟着我最可怜,绝对不能让它淋雨。

    在卖唱之前一段时间,我还故意找机会下班去找店长,理由是他们家地下室好连琴,我们小区不方便。夏天最热的时候,我拿着吉他在她家外的公园里练琴,她给我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