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悲慛人生,逆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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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成王败寇(5)

    姜诸实在不想回灵堂,再次见到公子无知,一想到他,他便己怒火中烧。姜萱好说歹说也说不动姜诸重回灵堂。为了知道灵堂的情况,姜萱只能无奈地独自一人回灵堂。

    姜诸一人待在那废弃通房,直至傍晚时分,才不情不愿地回到景和宫。

    姜诸甫一踏入景和宫,便被正在前厅喝茶的郑夫人逮个正着。姜诸明白自己今日在灵堂上表现太糟糕了,让郑夫人失望了,便耷拉着脑袋站在前厅拐角,不敢离去。

    姜诸冲出灵堂那一刻,郑夫人就极其担心姜诸的下落,担心他会不会盛怒之下做出什么傻事,于是悄悄打发了几个值得信任的婢女,满宫找他去,谁知皆一无所获。郑夫人忧心忡忡了一个下午,预想着待他回来时必须要狠狠骂他一顿,可到了真的见他平安归来,气也消了,心却安了。

    郑夫人手举茶碗,瞄了垂头耷耳的姜诸一眼,暗自叹了一口气,怒其不争,可转头又想他毕竟才十七岁,从未涉及朝堂之事,在纵横朝堂十几年,处事老辣的公子无知面前与之对抗,堪称以卵击石,被气得愤然离场也不能全怪他。

    郑夫人优雅地放下茶碗,对姜诸说道:“过来,坐下吧!不用气馁,公子无知明显是有备而来。只是我们要吸取经验,毕竟等你登位后,与公子无知较量的机会多着呢。”

    姜诸向郑夫人行礼后,听话地盘腿坐在早已布好茶的右侧座,看来母亲早已等着自己。姜诸一边摆弄着茶具,准备煮茶,心里边想着以后要与母亲这般交谈,恐怕是没机会了。

    郑夫人见姜诸对自己的话如此顺从有些意外,私下以为今日姜诸在灵堂大受打击,故性情也变了。不过也好,懂得改变才能进步。

    忽然间,郑夫人感到眼眶湿润,想起以往两母子间的僵硬关系,觉得这一刻来之不易,这么多年了,姜诸终于懂事了,懂得理解自己的苦心,有种苦尽甘来的欣慰。

    想起过往是一阵阵心酸,自从诸儿被迫易容后,两人的关系便开始变得生疏,冰冷。到了姜诸十二岁时突然提出要到军营中磨炼,两人大吵一架后,姜诸便以死相逼,郑夫人无奈答允。本以为母子俩几年没见,关系会有所回缓,谁料反而更加僵。此次回宫四个月来,姜诸从来都没有对她行过礼了,更不会要说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与她喝茶。

    郑夫人收了收情绪,提醒自己,眼下还是顺利继位为重。

    “来,诸儿,我来跟你说说灵堂那边的情况。今夜是守夜第一晚,你身为太子,下一任储君,理应由你开始守夜。可那国安公非说按礼制应该是嫡子先守夜。我看这国安公还是不认同你的储君身份,硬要和我们作对,真是个食古不化的老家伙。”

    “国安公食古不化,母亲不用与他置气。由他去吧,不是凭他几句话便能改变王位继承。”姜诸格外冷静地答道。

    郑夫人一听,大为惊喜,诸儿居然说出如此豁达的话,看来诸儿真的长大了,看来也真的深受打击,像换了一个人。

    郑夫人疑心姜诸会不会还在为公子无知以下犯上,顶撞他的事生气,便有意开解姜诸:“诸儿,今日在灵堂上,那公子无知明摆着要激怒你,让你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此人属实可恶至极。你不要与他一般见识。不过那公子无知当着众人的面,宣称他有东齐王的遗诏,这样对我们的王位继承很是不利,局面一下子变得很被动。”

    郑夫人故意停顿一下,看了姜诸一眼,观察他的情绪。可姜谐似乎专注煮茶,并不搭话,情绪也很平静。

    见此,郑夫人轻轻咳嗽两声,继续往下说:“不过我觉得这遗诏出现得蹊跷,这消息也来得突然,之前宫里可半点风声都没听说过那魔鬼留下过什么遗诏。起初宫里突然冒出传言说遗诏在我们这,我不去承明殿找一番我不心安,可我半夜乔装进承明殿,将承明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什么遗诏。当时我便觉得这是有人背后造谣,故意扰乱众人视听。可今日公子无知在灵堂上,公然声称手里有遗诏,但却迟迟不拿出遗诏,这公子无知是在打什么主意?诸儿,你说,是不是就是公子无知在背后搞鬼,故意散播谣言?”

    姜诸喝了一口茶,沉思一下后,才缓缓说道:“他是想从我手中夺取王位。”

    “什么?”郑夫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那公子无知竟然起了夺取王位的念头,他不过是东齐王侄子。”郑夫人目露寒光道,“看来那魔鬼多年来对他的宠信,宠出了他的狼子野心,竟打起王位的主意。那便说得通,为何今日他迫不及待跳出来阻止诸儿灵前即位。他是想借那魔鬼的遗诏来夺位,他是想得美!”对此,郑夫人不禁讥笑一声。

    姜诸回想起今日灵堂上公子无知的得寸进尺,心中又升起一股闷气。

    郑夫人想起什么似的,紧张地又问道:“那公子无知手上的遗诏是东齐王要传位给谁的遗诏?”

    姜诸否认:“并不是传位遗诏,公子无知跟我说,东齐王的遗诏上说的是我蓄意篡位,要凌迟处死,株连九族。”

    郑夫人愣了愣,脸色一白:“换言之这是一道废除你太子之位的遗诏。”

    郑夫人整个人都不好了,压着怒气说道:“那魔鬼实在可恶,至死都不放过我们母子,还要留下遗诏来断我们生路。”

    姜诸点点头,道:“是的,东齐王应该早就对我们起疑了,要不然也不会深夜急召母亲去承明殿质问。”

    郑夫人接着姜诸的话往下说:“那公子无知深得那魔鬼的信任,因此提前在我杀他之前,给公子无知留了遗诏?”

    “不,这,说不通呀!”郑夫人话音刚落,就立即否定自己方才的说法。

    姜诸眼珠一转,也觉得有哪里说不通,抬眼看郑夫人一眼,等着郑夫人往下说。

    “以我对那魔鬼的了解,他素来狂妄自大,而且从他当晚的神态举止来看,他根本不可能觉料到我那夜能将他反杀,既然他没料到自己会死,那他还会提前留下遗诏吗?”郑夫人顿了顿,忽然笃定地看向姜诸说道:“公子无知手上没有遗诏!他在故意散播谣言,迷惑众人,让众人觉得那魔鬼真的留下了遗诏。”

    闻言,那公子无知根本没有什么遗诏,姜诸顿时多了些精神:“如此说来,公子无知囗中的那道遗诏是唬我而己。”

    姜诸垂眼思索一番,说道:“那他今日故意在灵堂上当着众人面提到遗诏是要故意让我难堪,让大家觉得我没有传位诏书,言不正名不顺,有意阻止我灵前即位?”

    郑夫人点头附和道:“应该是。”随之咒骂了一句:“这该死的东西!”

    郑夫人抬眼对姜诸说:“根本没有那道所谓意图篡位,什么诛九族的遗诏,那是公子无知瞎编的。因此那公子无知想借这子虚乌有的遗诏来夺取你的王位,那是痴心妄想!诸儿,放心,这王位他是拿不走的。”

    郑夫人如释重负,再一次优雅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姜诸心里地也默默骂公子无知八百遍,居然假传遗诏来诓骗自己。可下一刻,姜诸想起公子无知趁乱之际在他耳边说的话,脸色一变,略带慌张的神色对郑夫人说道:“母亲,除了东齐王的遗诏,那公子无知说他知道我是纪国人。”

    此话一出,吓得郑夫人刚喝下去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那口倒流的茶水将郑夫人呛得上气不接下气,引起一阵咳嗽。

    郑夫人拼命将那阵咳嗽压了下去,眼中带泪地问:“你是说公子无知知道你是纪国人,非东齐王血脉?”

    姜诸丧着脸答道:“是的,他还以此为要胁,让我三日后答复。”

    郑夫人追问道:“答复什么事?”

    “他要我与他做交易,他助我登位,待我登位后再将王位传给他。”

    姜诸苦恼道:“母亲,我该如何?如今公子无知知道我是纪国人,若我按他所说的话去做,让位给他,他也未必放过我,还是会一直拿我是纪国人这个软胁要挟我的。”

    郑夫人也是一时没个主意,只能回应道:“对,诸儿说得对。那公子无知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若我不按他说的做,他便会三日后在灵堂当众公布我是纪国人这个秘密,到时我不但不能保全自己,还会连累母亲。”姜诸叹息道:“此事让人无法做出选择,我整个下午都在考虑此事,还是不知应该怎样取舍。”

    姜诸说话的同时,郑夫人急急地喝了几口茶后,似乎有了主意:“我们先不要急,免得自乱阵脚,先捋清事情先。你是纪国人这事,公子无知是如何得知的呢?”

    姜诸回忆道:“他说是东齐王告诉他的。”

    “这就奇怪了,这个秘密这么多年都没有人知道,怎么在这一个月内,那魔鬼和公子无知先后得知此事?”郑夫人神色沉重道,“那夜在承明殿,那魔鬼说出这个秘密时,我也十分意外他居然知道。以我对那魔鬼的了解,若他之前便知道你是纪国人,那他是绝对不会立你为太子的,他定是派人暗中杀了你。”

    “母亲是怀疑近段时间有人故意向他们二人泄露的?”

    郑夫人点点头道:“是的。可这个秘密只有我和风纪知道,没有第三人知晓。”郑夫人顿了顿,“要说这消息灵通,东齐国内,我看恐怕没人比得上姜萱了。”

    姜诸一听,马上大力摇头摆手,以示否绝:“方才母亲不是说没有第三人知晓此事。而且我相信姜萱,就算她知道,她也绝不会往外说的。此事定是另有隐情。”

    郑夫人见姜诸如此维护姜萱,不免担心说道:“诸儿,姜萱心眼太多了,你是看不透她的。切记,不要太相信她。”

    “母亲,还是说回眼前的困境如何解决吧。至于泄密之人,日后再查吧。”姜诸觉得此刻已经是焦头烂额,不想再将姜萱搅进来。今日在那废弃通房,姜萱说的话是想自己与她浪迹天涯,从此不问世事。此事,姜诸也还未下定决心。

    郑夫人也是识趣之人,此刻提及姜萱的确不适合。

    郑夫人定了定心神后,说道:“眼前此事,我看要马上传话给风纪,让其安排一个武功高手刺杀那公子无知,只有他死了,这事便不会再有人提及。”

    此言一出,姜诸便出声否绝:“母亲,此事不可。”

    郑夫人狐疑问:“为何,眼下情形,迫在眉睫,公子无知必须死才能解我们的困局。”

    姜诸答道:“我是想说,公子无知身边高手环绕,想杀他不易。而且公子无知也必定猜到这几日我们定会有所行动,他会十分警惕,加强防备。怕就怕行动失败,将他逼急了,将那秘密提前公布,那我们便无退路。”姜诸顿了顿,看了郑夫人一眼,“反而这几日我们不但不能对他做什么,还要提防他遇到什么刺杀,让他以为是我们出手杀他。”

    郑夫人听了这话,顿时觉得憋屈:“那眼下不能杀他,难道什么都不做,坐以待毙吗?”

    “公子无知手里握着我的这个软胁,眼下最坏的打算便是我此生必需对他仰其鼻息,听命于他。”姜诸嘴上无可奈何说道,心里却是想着若余生不能以原本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活着也习惯了,倘若还要仰人鼻息,那我宁愿一拍两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郑夫人见他如此自暴自弃,心里更是难过,同时心中明白看来眼下的困境无法化解,那便比谁的实力强。谁强谁说了算,所有争斗实质皆是实力比拼。

    郑夫人眼神坚毅地望向姜诸:“那我们便与他来硬的,看谁的兵力足。我安排风渊带兵三日后埋伏灵堂,若他硬要公布那个秘密,我们便趁乱灭他的口。如此一来,我看哪位还能出来阻拦我们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