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平办事的效率很高，只两天时间就把事情基本查清楚。

    “将军，确实是咱们这出了问题，火器营中有一个叫王九的家伙，利用身份便利，偷了几颗开花弹出去，然后找人卖掉了。”

    居然还真有这事，曾秦皱了皱眉头：“人呢，在哪，我亲自去问问！”

    左平轻叹一声：“人死了！”

    怎么会突然死掉，曾秦很是奇怪：“死了，怎么回事！”

    “应该是畏罪自杀吧！”左平顿了顿，接着细说起来：“这两天我一直在调查此事，昨天晚上有些一些眉目，那家伙应该听到了风声，今天上午去找他时，发现人已经死在屋里！”

    曾秦点了点头，接着又问：“王九那人怎么样！”

    左平：“听他们说他人平时还挺老实本分的，就是有些好赌，估计输了钱，才想着铤而走险，把火器营的开花弹偷出去卖！”

    赌钱赌输了，偷偷的拿火器营的开花弹去卖，左平说的，似乎很合常理。

    不过仔细一想，问题却很多，开花弹这样的杀器是很值钱，可不是谁都能吃得下的。

    王九一个小人物怎么找到买家，然后还让鞑子给得到，这很让人怀疑。

    仔细想想，曾秦再问道：“其它线索呢，买家找到了吗！”

    左平摇摇头：“暂时没有其它线索，也没有找到买家！”

    曾秦换了一个问题：“开花弹一共被它偷出去几颗！”

    左平：“五颗！”

    居然只有五颗，那如何整出这么大的事，曾秦有些不解：“五颗开花弹，派不了多大用场吧，鞑子之前打河谷，只发了五颗开花弹吗！”

    “这也是属下奇怪的地方，之前几战，鞑子至少朝城内发射了上百颗炮弹，可属下仔细查过，火器营开花弹生产都有记录，丢失的就那五颗，真不知道其它那些，他们是怎么来的！”

    左平比曾秦更想不通，明明只丢了五颗，鞑子却发射了上百颗开花弹，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一时都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曾秦突然说了一句：“咱们是不是还忽略了一个人！”

    被曾秦这么一提，左平也有些想到：“将军您是说……”

    左平不敢提他的名字，曾秦却直接说了出来：“胡明远，除了他，鞑子不可能有那么多开花弹！”

    胡明远从河谷买了许多开花弹出去，这事只他一人经手，中饱私囊，只是他想不想的事。

    虽然很可能是真的，可左平还是有些不愿相信：“可是他怎么敢……”

    在那帮人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才是第一位，为了这个，别说开花弹，亲娘老子都能卖。

    曾秦冷笑一声：“有什么不敢的，财帛动人心，再说他们如此未必全是为了钱！”

    不是为了钱，左平有点被曾秦绕糊涂了：“那是为了什么！”

    “王九应该不是畏罪自杀，而是被人灭口了，而杀他的人很可能是胡明远他们派来的，至于目的，多半是嫁祸咱们！”

    曾秦看了他一眼，继续解释道：“只要跟咱们扯上关系，至于是五颗，还是一百颗已经不重要了，私通敌军，这可是要杀头的！”

    曾秦这么一说，左平顿时明白过来，可他还有一点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随便想了一下，曾秦就猜到了：“应该是为了火器营了！”

    开花弹那些东西的威力，在战场上已数次验证过，鞑子为了它，不惜拼上上万大军。

    鞑子尚且如此，洪承畴他们不可能一点都不心动。

    既然曾秦能靠着那些东西打赢鞑子，那他们也可以。

    现在，那帮鞑子在曾秦面前，想虐就虐，风光无限，反观他们，只敢缩在城池内不敢露头，这一对比，岂不显得他们无能。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他们肯定忍不了。

    如果曾秦听话还能商量商量，如今明显跟他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那肯定要往死了算计。

    那帮人打仗不行，玩这个可是熟溜得不能再熟溜。

    曾秦的猜测跟真实情况有一点点出入，不过大致差不多。

    火器营有多重要，左平比谁都清楚，现在他已经全明白过来。

    “将军，那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怎么办，大不了直接反了。

    话虽如此，不过不到不得已，曾秦现在还是不想反的，毕竟根基还不稳。

    想了想，曾秦说道：“这样，这事我们就当不知道，开花弹继续卖给他们，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私通鞑子的证据。”

    能找到证据，那肯定一切都能解决，不过事情又哪会那么容易。

    左平觉得这个难度不小：“他们交易必定很隐蔽，不会那么轻易给咱们抓到吧！”

    曾秦：“抓不住再说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嗯，那好吧！”

    事谈完，左平起身退了下去。

    左平离开后，曾秦把于鹏飞叫了进来。

    “鹏飞，交给你一个任务！”

    听到要单独派任务给自己，于鹏飞神色一振，急忙应道：“将军，您说！”

    曾秦：“胡昌盛认识吧！”

    于鹏飞点点头：“认识！”

    “认识就好，这段时间，你什么事都不要干，带几个人给我死死盯住他。”

    “这家伙很可能把咱们的火器卖给鞑子了，如果有发现，不用请示，直接把人给我抓回来。”

    私通敌军一旦泄露出去，那可是杀头抄家的大罪，这事肯定要交给最亲近的人去做。

    这样的人，河谷就有一个，那就是他的亲侄胡昌盛。

    看了看于鹏飞，曾秦最后又着重交代了一句：“这事非同小可，切记千万不能让他们给发现了。”

    私通敌军，无论放到什么时候，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于鹏飞是个知道轻重的人，听完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将军放心吧，属下必当会把此事办妥！”

    “嗯，去吧！”

    于鹏飞办事稳当，曾秦还是很放心的。

    能抓住他们的罪证，那是最好，不过这个不能完全保证，想了想，曾秦觉得不能就这么等着他们来。

    他们是突然回到河谷的，还没传出去，那帮人就算要来，至少也还要几天。

    趁还有时间，不如好好计划一下。

    那帮家伙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主要是上面没人帮他说话，那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当然曾秦肯定不可能去攀附权贵，不过除了找靠山，还有一个东西能让自己发声，那就是报纸。

    别小看报纸，这东西如果搞得好，完全可以影响舆论，有时候甚至比千军万马还好用。

    报纸除了发声，还可以把他的“光辉形象”立起来，到时真要起事，也能发挥不少作用。